看到明珠眉眼底下的算计,江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想什么呢?”</br> 明珠拉着他进屋,“老公,之前翠菊嫂子不是说,黄德江在帮陈凤娇和黄国富领证吗?办出来了吗?”</br> “我没有具体了解过,但王翠菊前天来找你没提过这事,想必是还没办成。”</br> 明珠蹙眉:“黄德江如今被停职,这事还有可能办成吗?”</br> “应该不容易。”</br> 明珠墨瞳狡黠的转了转。</br> 之前黄国富对他们两口子起了杀心,就是因为陈凤娇的挑唆。</br> 陈凤娇这女人心思歹毒,如今黄国富入狱,黄家倒台,不就没人能折磨她了?</br> 那可不行,持续不间断的折磨,才是还击陈凤娇最好的礼物。</br> 这种人间败类,就得跟黄家人绑定,锁死!</br> “老公,有什么办法,能促成这桩‘美事’吗?”</br> 江铎看着明珠一脸期待的样子,就猜到她的目的了。</br> 他沉思了片刻:“下午我去上班的时候,找赵胜平聊聊,尽量促成。”</br> 安顿好了明珠,家里温度也升起来了,江铎确定明珠不冷了,才准备去单位上班。</br> 明珠让他去姑姑那边说一声,就说自己回来了。</br> 之前几天,她让王翠菊和苏桂梅跟姑姑说,自己是去了江铎舅舅家暂住几天,帮点忙。</br> 如今回来了,就告诉她一声,省得她一直挂念了。</br> 江铎应下后骑着自行车出了门。</br> 明珠从柜子里掏出住院前刚起了个头的毛衣,坐在床上暖烘烘的织着,一晃眼就过了两个多小时。</br> 她裹着江铎的大棉袄去上厕所,结果就听到家属院入口的方向,传来争吵声。</br> 里面似乎夹杂着……苏桂梅的声音。</br> 她拢了拢棉袄来到了路口,一转弯,就看到苏桂梅正站在王翠菊身边,瞪着刘老太愤怒的呵斥。</br> “你以为你胡乱造谣,我就害怕你了吗?别做梦了,你这死老太婆的诡计不会得逞的,我婚都敢离,还在乎别人怎么在背后议论我吗?呸,我不在乎!”</br> 明珠听着这骂人的动静,不觉笑了笑,苏桂梅可以呀,战斗力渐长。</br> 她慢悠悠的走过去,王翠菊率先看到了她,立刻过去扶住了她:“哎哟,珠珠,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没好呢,别乱转悠。”</br> 苏桂梅见状,也快步过来,扶住了明珠的另一边:“珠珠,你别扯动了伤口,我们先送你回去。”</br> 明珠没动,倒是对着刘老太几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没事,这什么情况?”</br> 王翠菊斜了刘老太一眼:“刚刚我和桂梅一起去姑姑那儿,听说你回来了,所以就一起过来看你,结果走到巷口就听到这老太婆在跟人扒瞎,说桂梅是离婚以前就跟秦岭勾搭到一起了,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简直气死人,要不桂梅这么好的脾气,能当众骂她?”</br> 刘老太其实还挺怵明珠的,毕竟明珠不光毁了她儿子的前程,现在把黄家也给毁了。</br> 沾上她准没好事。</br> 可老太太心里憋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扒什么瞎了,苏桂梅刚跟我儿离婚几天呀,就跟秦岭勾搭上了,这要不是他们之前就有鬼,谁信?”</br> 明珠噗嗤笑了一声:“老太太,你这可真是狗眼里只能看到屎,自家儿子是这狗德行,就不让别人好过,我告诉你,别说秦岭现在只是在追我姐,就算两人现在真好了,又关你屁事?”</br> 她说着,又想到什么似的,“哦,对了,你的新儿媳跑了,你是想毁了我姐的名声,好把她骗回去伺候你们是吧。”</br> 刘老太心虚了一下,这明珠……可真他妈的精,怎么就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呢?</br> 她自然知道,苏桂梅之前不可能敢做出对不起刘家的事情。</br> 现在这么闹,无非就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要脸的人,谣言一旦传开,他们肯定没脸在一起,到时候,自己就能慢慢再想办法把苏桂梅弄回来继续给刘家当牛做马,她赚的钱,也都是刘家的!</br> 苏桂梅站在一旁,看到刘老太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顿时也很是气愤:“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恶毒呀!桂梅好不容易从你家解脱出来了,她凭什么回去?”</br> “她以前是我家的儿媳,都跟我儿子睡了这么多年了,凭什么就不能回来?女人要都像她这么不知自爱,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倒不如去死了。”</br> 明珠眼神一冷:“刘老太,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去教教你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儿子吧,哦不对,你那儿子都成废人了,不用管了,用你的话说,他不如去死了算了。”</br> 周围传来一阵鄙夷的嘲讽声,老太太脸都黑了。</br> 她瞪着明珠三人看了半响,知道自己说不过这群贱人,气的转身就走。</br> 王翠菊瞪向扎堆扒瞎话的几个人。</br> 几人心虚,纷纷借口有事散开了。</br> 明珠要跟王翠菊和苏桂梅谈一谈,她跟江铎去京市的事情和事业安排,便拉着两人一起回了家。</br> 一进门,屋里就暖和和的,她坐在床沿有些无语:“你说那群人不在家里烤炉子暖和,跑出去扎堆说什么闲话呀,也不嫌北风冻嘴。”</br> 王翠菊低笑:“你呀,饱汉不知饿汉饥,她们家的煤,够做饭的就不错了,这会儿跑出来扎堆,就是为了晒太阳的。煤票不好弄的,你以为谁家都像你家江铎似的,为了让你一天到晚都能烤火,到处花高价给你换煤票呀。”</br> 明珠有些意外,“我家院子里的那么多煤,是江铎去找人换的?”</br> “他没跟你说呀?大上个月,天气还没特别冷的时候,他就找到赵胜平,说担心你会怕冷,要多弄点煤票,两人是逢人就问有票没,这才给你攒了那许多煤,就你家这一冬天烧的煤量,别人家能用三年了。要不说嘛,你家江铎呀,是真宠你。”</br> 明珠听着,心里更是暖烘烘的,从来到这里后,院子里的煤,就一直没断过,她还以为是这边供应的足,没成想竟然是江铎默默的为自己提前准备的。</br> 这种……糙中有细,硬中带柔的宠爱,让她……怎么能不沉溺呢?</br> 她溺翻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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