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泽眉头蹙得很深。</br> 路雨真的话有些突破他的常识。</br> 催眠？</br> 不过，他死死地盯着路雨真的眼睛，没有看出路雨真说谎的迹象。</br> 这难道……是真的？</br> 莫南泽感觉自己的心脏撕裂开了，很痛。</br> 路雨真也意识到莫南泽仍然在怀疑她。</br> 哪怕她甩出了这么确凿的证据，他心底仍然是维护路吟风的。</br> “呵。”路雨真轻嗤一声，不爽道，“莫律师，你这一行不最讲究证据了吗？我给你的证据你不信，你自己去查呗。”</br> 莫南泽移开目光，黯然起身，走出了餐厅。</br> 看着莫南泽的背影远去，路雨真紧绷的身体蓦地放松下来，手指颤抖着从包里摸出一支烟，放入口中，点燃。</br> 她刚才一直努力扮演着镇定，幸好，目前看来，莫南泽是信了的。biqubao.com</br> 很快，路吟风就会被莫南泽扫地出门。</br> 她妈妈经历过的狼狈，很快就要在路吟风身上再次上演了！</br> 想到这副场景，路雨真就不禁露出一道阴险的得逞的笑容。</br> “不好意思，女士，这里是无烟区。”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提醒道。</br> 路雨真白了他一眼，提起包包趾高气扬地大步离开餐厅。</br> 莫南泽一整天都魂不守舍。</br> 经过鉴定，那份病历的确是八年前的东西。</br> 就算路雨真要诬陷路吟风，也不会在八年前就谋划好了。</br> 他还调查了一下，路吟风高中时的确是转过一次学。</br> 虽然是从城南转到了城北，却也是完全换了一个环境。</br> 除此之外，莫南泽还查到了那个八年前来漠川市巡讲的催眠大师。</br> 他是美籍华人，如今在美国一所大学的心理研究院任教。</br> 莫南泽费了一番功夫，联系上这位大师，询问他八年前在国内有没有给一个叫作路吟风的女孩做过催眠治疗。</br> 大师自然是以保护隐私的说法拒绝回答。</br> 莫南泽沉着冷声追问：“魏博士，我只想知道有没有这件事，病人的隐私我不会打听，你只需回答‘yes’or‘no’，作为补偿，我会向你的研究院赞助一千万，美金。”</br> 说完这句话，莫南泽深沉地凝视着桌面上的纹路，心中默默地倒数着。</br> “yes！”电话里传出了肯定的答复。</br> 莫南泽的心沉了一下，静默片刻，微笑道：“谢谢魏博士，赞助的事情，后续会有专人联系你。”</br> 说完，莫南泽挂了这通跨洋电话。</br> 他目光深深，紧咬着牙不放松。</br> 越是调查，就越是验证了路雨真说过的话。</br> 病历是真的，催眠大师也是真的……</br> 他已经快要相信路雨真说的话了。</br> 只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为何会变成那个样子？</br> 莫南泽红了眼眶。</br> 路吟风的人生轨迹莫南泽知道个大概。</br> 她的母亲在她十二岁时因病去世，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人同病相怜。</br> 不到一年，路正就娶了孟洁，还有个分走宠爱的妹妹。</br> 这对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路吟风应该是不小的打击。</br> 这么看来，她会和小混混们玩到一起，也实属常理之中。</br> 他做律师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br> 作为一个人，莫南泽能理解路吟风堕落的根源。</br> 可是作为路吟风的男人，他很难不去介意她那段荒唐的岁月。</br> 哪怕她现在仍然是天真纯良的，哪怕她什么都不记得。</br> 她是自愿的……四个人……终止妊娠……</br> 路雨真的声音不断地在莫南泽脑海里回响。</br> 他的心渐渐揪紧。</br> 连他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br> 这些记忆，对路吟风来说，更是沉重且悲痛的。</br> 或许，永远不要记起来，最好。</br> 莫南泽如梦初醒。</br> 他猛然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br> “莫律师，你要去哪儿！”助理急忙去追莫南泽，“待会儿还要开会！”</br> 莫南泽冷声，“没了我这会开不成吗！”</br> 助理感受到莫南泽低气压，赶紧停下脚步不敢再追。</br> 莫律师情绪稳定，但就是那气场凌人，总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敬畏感。</br> 律所的其他人都习惯了莫律师这个样子。</br> 自从莫律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经常缺席例会。</br> *</br> 路吟风也没放弃自己的这段记忆。</br> 她求着晏思嘉告诉她真相，晏思嘉却不为所动。</br> “吟风，我真的也记不得了，你别为难我了！”</br> 这就是晏思嘉的说辞。</br> 几个回合下来，晏思嘉一点都没有松口，路吟风也生气了。</br> 她愤愤地吼道：“晏思嘉，我不理你了！”</br> 随后气冲冲地挂了电话。</br> 很快，路吟风翻出周云意留下的号码，打了过去。</br> 幸好，周云意没在拍戏，接到了她的电话。</br> 他的声音透着股惊喜。</br> “路吟风，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br> “周……云意是吧。”路吟风忐忑地问道，“你说你是我的同桌，那你知道那一年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br> 路吟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br> 周云意懵了很久，随即低低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吧……每天都是在上课啊，不过除了理科的课，别的课你都听得很认真，那些数学课物理课什么的，你就在书上画画，要么就写你的小说。”</br> 周云意的笑意透过听筒传入路吟风耳中。</br> 她心里莫名涌现一股暖意。</br> “路吟风，你的小说要改编的风声一传出来，我就各种找关系来试镜。我觉得没有人能比我演得更好了！”</br> “路吟风，你亲口说过，是以我为原型写的！”</br> “……”</br> 路吟风听着周云意越来越兴奋的声音，脸上浮起一抹苦笑。</br> 她真的不记得了。</br> 周云意曾经好像是她很重视的人，可是现在，她一点都记不起来。</br> “周云意！”路吟风开口打断了周云意的喋喋不休，“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告诉我，在那一年，我身边有没有发生过足以改变我一生的大事！有可能是负面的事！”</br> “路吟风，你怎么了？”周云意担忧地问道。</br> 同时，他也在努力回想有没有这样的事情。</br> “回答我！”路吟风用了命令的口吻。</br> 苦思片刻后，周云意失望道：“路吟风，我不知道，我印象里你表现一直都很正常。</br> 路吟风深吸一口气，敷衍地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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