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路吟风一睁眼，就发现莫南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br> 他半裸着身子，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挺好看的。</br> 莫南泽见路吟风醒来，抿了一下嘴唇。</br> 路吟风低声求饶：“莫律师……真来不了了……”</br> 她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格外性感。</br> 莫南泽按捺住迸发的欲望，温柔地吻她的额头，哑声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br> 谁说不是呢。</br> 他们就这样和好了。</br> 十分默契地都没有提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br> 路吟风心想，大概他们在身体上挺合拍的，所以莫南泽愿意哄她。</br> 她自知自己算不上特别，长相身材性格都是普普通通的那种。</br> 替代性很高。</br> 路吟风不敢奢求太多，有一时欢愉就享受一时吧。</br> 莫南泽陪路吟风吃早餐的过程中，接了好几个电话。</br> 他对路吟风说道：“这段时间有些忙，不能陪你了，你可以约着晏思嘉出去散心。”</br> 路吟风低着头，问了一句，“晚涴呢？”</br> “我让她回去了。”莫南泽平淡地说。</br> “那天晚上，莫谦言没有亲到我。”路吟风又低低地说了一句。</br> 不管姜晚涴是有意还是无意，路吟风都不想让莫南泽误会自己还对莫谦言念念不忘。</br> “那他总归是想亲你的。”</br> 路吟风嫌弃，但承认。</br> “好像离婚之后，他对我的兴趣大了很多。”</br> 莫南泽暗生不爽，眉眼间变得冷峻。</br> “路吟风，如果莫谦言后悔了，想让你回到他身边，你愿意吗？”</br> 路吟风皱起了眉，以奇怪的目光看向莫南泽。</br> 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挺扫兴的。</br> 路吟风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屁话！人家现在都要结婚了，怎么可能……”</br>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清。</br> 好像如果不是莫谦言要和别人结婚的话，她就乐意回去。</br> 路吟风不禁坐直了身子，看着莫南泽的眼睛。</br> “我不愿意。”路吟风说道，“当初他的确有打动我的地方，可是现在，他身上我曾经喜欢过的特质消失了。”</br> “再说了，他对我也既不是后悔，也不是爱上了我。他只是出于一种损失厌恶心理。比起已经拥有或者是即将得到的东西，人们总是对自己失去的东西更加敏感。”</br> “我就是那个所谓失去的东西。”</br> “他纠缠我，一是因为他厌恶损失，二是看不得我和你好。”</br> 路吟风第一次和莫南泽这么正经地谈论这种问题。</br> 莫南泽忽然觉得路吟风有时候是挺明白的一个人。</br>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糊涂的。</br> 他眸色晦暗，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摆弄着桌上餐具，不经意似的问：“那你对我呢？”</br> 他随意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认真。</br> 路吟风喝了一大口牛奶，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微微一怔。</br> 牛奶顺着路吟风的嘴角溢出了些，配上她这副懵懵的神情，又挑起了莫南泽的火。</br> 路吟风将牛奶咽下，顺势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br> 简单的一个动作，在莫南泽看来，却别有意味。</br> “莫律师，我还没想好……”</br> 路吟风低下了头，不敢迎视莫南泽的目光。</br>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心虚。</br> 莫南泽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顿了一秒，他又收了回去。</br> 再次抬眼，莫南泽的目光已经笼上一层阴影了。</br> “没关系。”莫南泽轻轻地说了句，随后默然起身。</br> 直到莫南泽离开公寓，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响，路吟风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br> 路吟风没有经历一段正常的恋爱。</br> 和莫谦言的一段婚姻，更令她的认知混乱。</br>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一段复杂的关系。</br> 她只觉得，这样……挺好的。</br> 最好能一直这样，不要再有什么波折了。</br> *</br> 莫南泽一忙起来，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时间来路吟风的公寓。</br> 起初，路吟风也乐得自在。</br> 她花很长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写自己的小说。</br> 由于上一部都是几年前完成的，而这段时间以来，路吟风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件事情上，用键盘敲打出来的文字也不像往常那么有灵气。</br> 不止文风不如上一本，连剧情都不太能衔接得上。</br> 路吟风抓耳挠腮地忙活了好几天，才写出了两万多字。</br> 路吟风将这几章初稿给吴小莉审阅。</br> 吴小莉的回复挺含蓄的。</br> 【吟风，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br> 【还是再好好打磨打磨吧。】</br> 【没事，咱们时间还很多。】</br> 路吟风长叹一口气，小莉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br> 她现在写出来的文字，不尽人意。</br>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她想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br> 忽然间，路吟风想起了莫南泽。</br> 再仔细一想，才发现他们上次联系是在五天前，莫南泽发短信告诉她这几天不会去找她。</br> 路吟风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有点想笑。</br>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莫南泽包养的情人啊。</br> 恰好这个时候，版权费到账了。</br> 路吟风先给莫南泽转去三百万，还剩下一点。</br> 紧接着，路吟风拨通了莫南泽的电话。</br> “莫律师，收到我的转账了吗？”路吟风语气轻快，“我还留了一点，想请你吃饭。”</br> 她只想见莫南泽一面。</br> 手机那头，传出莫南泽淡漠的声音。</br> “不好意思啊，还没忙完。”</br> 从声音都能听出莫南泽的疲惫，路吟风有些心疼。</br> “工作也要吃饭的啊！”路吟风握着手机，不死心地说，“要不我去餐厅打包饭菜，送去盛南律所吧。”</br> 莫南泽沉默了片刻，嘴角不受控地扬起。</br> 这次他没有拒绝。</br> “我想吃白切鸡。”</br> “好。”</br> 路吟风挂了电话，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br> 她出门前，洗了个澡。将头发吹得干爽蓬松，穿上一条绿底白花的碎花吊带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青春气十足。</br> 她扎了一个高马尾，更加青春洋溢。</br> 在准备喷香水的时候，路吟风猛然醒悟。</br> 只是吃个饭而已，自己这样子会不会显得太隆重了？</br> 她放下香水瓶，就这么清爽地出了门。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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