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六点时,路吟风接到了爸爸路正打来的电话,叫她回家吃饭。</br>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啊?路吟风百思不得其解。</br> 不过,路吟风内心也不想和爸爸闹僵,说不定,他是特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br> 想到这里,路吟风便欣喜地打车回家去。</br> 回到家站在门口,路吟风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家的新钥匙了,心情瞬间黯淡下来。</br> 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br> 门缓缓拉开,里面竟然出现一个令路吟风意想不到的人。</br> “莫谦言!你怎么会在我家!”路吟风惊诧道。</br> 莫谦言勾起一侧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br> “路吟风,你居然没有跟你父母说,我们两人已经离婚的事。”莫谦言嗤笑一声,“是不是也觉得很丢脸?”</br> 路吟风很是不屑,翻了一个白眼。</br>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还有,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路吟风压低了声音怒吼道。</br> 莫谦言双手抱在胸前,盯着路吟风,目光阴冷。</br> “今天是你爸请我来的,还轮不到你赶客吧?”莫谦言说道。</br> 见路吟风一副爱答不理又嫌弃的神情,莫谦言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了。</br> 她将路吟风逼到柱子边上,面容扭曲地威胁道:“路吟风,如果我跟你父母说,你不仅和我离了婚,还勾搭上了小叔,你父母会怎么看你?教出这样的女儿,他的同事朋友们又会怎样看他?”</br> “你滚啊!”路吟风忍无可忍,用力地推开了莫谦言。</br> 她的长指甲刮到了莫谦言的衣服上,剧烈的疼痛使她呲牙咧嘴。</br> 莫谦言扯开领口往里面一看,胸口处有几道新鲜的红痕。</br> “路吟风,你别忘了,你爸爸还要靠我们莫家吃饭。”莫谦言狂笑道,“如果你能让厉海光撤诉,那我就帮你保守——你是个贱人的秘密。”</br> 路吟风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口剧烈起伏,紧握双手。</br> “莫谦言,你敢做不敢为!”路吟风怒斥道。</br> “就你敢做敢为!”莫谦言也不堪示弱地反击,“那你为什么还不敢告诉你父母实情?好,你不敢,我就去帮你!”</br> 说完,莫谦言转过身,往房子里走去。</br> 路吟风急了,一把拉住了莫谦言。</br> 明明做错事情的不是她,可是,她竟然没有勇气去寻求爸爸的支持。</br>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路吟风是真正地理解这句话的人。</br> “别跟他们说!”路吟风乞求道,“我去帮你向厉总求情!”</br> 莫谦言转过身,闷笑着摸了摸路吟风的头,“这才乖嘛。”</br> 路吟风只觉得恶心!</br> 进到屋里,路吟风已然魂不守舍。</br> 路正和孟洁见到路吟风,只是冷淡地招呼了一声,随后便围着莫谦言嘘寒问暖。</br> 他们很重视莫谦言,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孟洁甚至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br> “谦言,希望我们路家没有怠慢你。”路正笑呵呵地向莫谦言说道。</br> “没有没有。”莫谦言露出开朗阳光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这里,很有家的味道。”</br> “谦言,你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孟姨还有几道拿手好菜你没尝过呢!”孟洁笑开了花。</br> “哇!谢谢孟姨,那我可真有口福了!”</br> 莫谦言在别人面前,很会伪装。</br> 装得乖巧懂事,装得亲切可人。</br> 路吟风从前就是被他这种表现骗了的,以为这才是他的本性。</br> 饭桌上,路吟风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低头扒饭。</br> 莫谦言和路正孟洁一直说说笑笑,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br> 饭过中旬,路正忽然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br> “谦言,听吟风说,你最近惹上了些麻烦,是怎么回事啊?”路正忧虑地问道。</br> 其实这件事是路雨真告诉他的。</br> 莫谦言瞟了路吟风一眼,目光阴冷。</br> 路吟风也回过神来,明白了内幕,皱眉瞪了回去。</br> “哦,那件事啊,只是一件误会。”莫谦言大言不惭道,“不信你就问吟风吧,她知道得很清楚。”</br> 路正和孟洁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路吟风身上。</br> 路吟风一口饭梗在了喉咙里,差点咽不下去。</br> 自从路吟风与莫谦言结婚后,路正那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得到了莫氏的订单,生意蒸蒸日上,赚了不少钱。</br> 虽然,路正不喜欢路吟风,可是对于莫谦言这个女婿,可是满意得不得了。</br> 虽然三年多以来,他们拢共见面不超过五次。</br> “吟风,问你话呢!”见路吟风久久没有回应,路正忍不住严厉地质问道。</br> 路吟风身子一颤,低下头,筷子在碗中搅着,“好像……的确是个误会,谦言他会解决好的,爸你就放心吧。”</br> 路正和孟洁听到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br> 虽然,他们还是不知道莫谦言的麻烦是什么,但是他们有自知之明,莫家都觉得麻烦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br> 反正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索性就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了。</br> 莫谦言能自己解决就好。</br> 吃完饭后,路正和孟洁照例地客套一下,“谦言,今晚就留在这里睡吧,房间都收拾好了。”</br> “好吧。”莫谦言居然答应了。</br> 路吟风错愕地盯着他,眼睛里恨不得能冒出火来。</br> 孟洁和路正也愣了一下,随后就展开了笑颜。</br> 莫谦言和路吟风两个人感情好,对大家都好。</br> 路吟风憋着一股怒火,到了二楼没有旁人时才发泄出来。</br> “莫谦言你他妈的疯了!你在搞什么!”路吟风抓狂道,“你为什么要答应留下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br> 她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却不得不压抑住,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br> 莫谦言靠在墙上,嘴角挂着笑,像是观看现场演出的观众一样。</br> 路吟风这副痛苦扭曲的样子,可比她以前温柔乖巧的模样有趣多了。</br> 莫谦言忽然伸手,一只手捏住了路吟风的下巴,一只手揽住路吟风的腰,将她拉近。</br>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莫谦言的怀里,路吟风将触电一般挣扎着弹开。</br> 她怒目圆睁,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整张脸因愤怒而通红。</br> “莫谦言!你赢了!我会去说服厉海光的,求你以后别骚扰我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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