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俩怎么走得那生慢，拖累本少侠名扬江湖你们担待得起吗？”</br> 许是一人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应，叶云生停在原地催促两人。</br> 十六岁的叶云生个子不算高，才一米六七左右，站在两人旁边矮一个头。</br> 唐子尧环胸，低头俯视他。</br> 叶云生见状，踮起脚尖走路，然后他便看到了两人耳朵里塞的棉花。</br> “你们往耳朵里塞棉花是什么意思？不想听本少侠说话是不是？”</br> 这个小公子又炸毛了。</br> “明知故问”</br> 唐子尧扔下一句话，两手指堵着耳朵，大步往前走。</br> “唐子尧我讨厌你！”</br> 叶云生抱着剑，追上去像泄愤似的一脚又一脚踩着他的影子。</br> “看我飞毛腿，踩扁你踩扁你”</br> 等发泄够了他又屁颠屁颠挨着林初九。</br> “你也嫌本少侠话多是不是？”</br> “……”林初九诚实的点了点头。</br> 他穿过那么多位面，话最多的就是叶云生了。</br> 叶云生唇角往下一撇，哇一声开始干嚎。</br> “呜呜！你们都欺负本少侠是不是？呜呜……嗷嗷！我讨厌你们！”</br> 这番声音比刚才更大，十级穿透力。</br> “我去探路”</br> 唐子尧额头突突，脚点地几下往前飞去。</br> 再待下去他真的想刀了这小子。</br> 叶云生被他的轻功吸引，干嚎停了一瞬又继续了。</br>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br> 越想越委屈。</br> 自称江湖第一剑客的叶云生开始真哭鼻子了。</br> 一看就是在家里被娇宠惯了。</br> 林初九将棉花取了出来，又从护腕中掏出一把短剑来。</br> “别哭了，这把短剑送给你”</br> 叶云生擦了把眼泪，别过头去。</br> “本大侠才没哭，才不要你的东西”</br>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手却悄悄将短剑拿走了。</br> 叶云生就是小孩子天性，一哄就好。</br> 林初九笑了笑，主动找了个话题聊起来。</br> 林初九道：“你为什么想当大侠？”</br> 叶云生别扭道：“才不告诉你”</br> “好吧，那以后想和我说的时候再告诉我”</br> “哼”</br> 还是个挺傲娇的小孩子。</br> 林初九看着往前一蹦一跳的少年，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br> 叶云生叼着根狗尾巴草，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br> ……</br> 天色渐暗下来。</br> 在树林里已经看不清路了。</br> 叶云生靠着树坐下来，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br>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br> 白天看起来正常的林子，夜晚在看便像一堆索命的鬼手。</br> 叶云生悄悄挨近林初九，不停说话。</br> “林大侠，你有没有感觉到晚上有点冷”</br> “是有些，等我再拾些干柴便可烧火取暖”</br> 见林初九回他话，他才松了口气。</br> 林初九把捡好的干柴放在地上，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堆。</br> 火堆徐徐燃烧。</br> 叶云生肚子咕咕叫了起来。</br> 今天赶了一天路，中午只啃了个烧饼，不饿是不可能的。</br> 漆黑的树林里传出树叶被踩碎的声音。</br> 话本子里说这个时候会有猛兽出现。</br> 叶云生抱紧了手里的剑。</br> 待声音近些，他也看清了来人。</br> 是唐子尧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刚处理好的兔子。</br> “你现在才回来是要饿死本少侠吗？”叶云生还在记着下午的仇。</br> 唐子尧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又塞了团棉花在耳朵里。</br> “……唐子尧我讨厌你”</br> “你除了会这句你还会说啥？”</br> 叶云生又被呛了一口，眼看要炸毛了，林初九出声调和。</br> “先烤肉吧，刚好大家肚子都饿了”</br> 叶云生往旁边挪了挪，他和唐子尧中间隔了大段距离。</br> “我怎么闻到一股焦味？”叶云生鼻尖动了动。</br> 林初九道：“肉烤糊了”</br> 唐子尧呲牙，将烤糊的部分分给叶云生。</br> “专门给你吃糊的，叶大侠可不能浪费粮食哦”</br> “……你滚！”</br> 叶云生扔了回去，果断啃起大饼来。</br> 唐子尧在兔肉上撒了些自带的香料。</br> 他乐呵呵道：“味道真好啊”</br> 叶云生背过身去不看唐子尧。</br> 他余光偷偷瞥向林初九，等着林初九给他送兔肉。</br> 唐子尧和林初九相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br> 这脾气大的娇气小公子就该好好治治。</br> 一直到休息都没人叫他。</br> 一只兔腿在他身旁插着。</br> 叶云生独自生着闷气，嚼着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br> 就像在嚼某人骨头般。</br> 后半夜是林初九守夜。</br> 叶云生还在睁着眼睛，在枯树叶上翻来翻去的。</br> 他明显是睡不习惯。</br> 林初九将火堆烧旺了些。</br> 又从包袱中拿出件外衫出来放在他脑袋边。</br> “垫着会好睡些”林初九轻声开口。</br> 叶云生安静了一会，悄悄将外衫铺好，重新闭上眼睛。</br> 唐子尧也扔过去一个包袱。</br> “枕头”他简洁明了。</br> “才不要你的”</br> 叶云生口是心非，将包袱垫在了脑壳下面。</br> 好在后面他还是睡着了。</br> 一直到太阳东起，到吃早饭的点叶云生才悠悠睡醒。</br> 火堆早已熄灭了。</br> 林初九和唐子尧正在吃着干粮。</br> “洗脸的水给你带回来了，洗完就过来吃干粮，吃完赶路”</br> “知道了”</br> 今天叶云生已经开始焉了。</br> 走路慢了些，比昨天安静了不少。</br> 对于娇生惯养的他来说，出趟门都是坐轿的。</br> 连续走两天自然吃不消了。</br> 林初九走在他身边，有时候他没走稳便好扶他。</br> 唐子尧幸灾乐祸起来。</br> “还要当侠客吗？”</br> “江湖第一剑客，叶大侠”</br> “叶大侠走路怎么慢得像乌龟？”</br> 叶云生疲惫一扫而空，双手握着剑柄朝唐子尧追去。</br> “唐子尧你是天底下最坏的镖师，我诅咒你吃饭拉肚子，出恭没有纸！”</br> 林初九跟在后面。</br> 一个噗通，叶云生摔在了泥巴堆里。</br> 林初九快步上前将人扶起。</br> 叶云生脸上沾着灰尘，手腕被划破了些，看着很狼狈。</br> 唐子尧收了笑，不再逗弄他了。</br> 叶云生拽下两脚鞋子朝唐子尧扔去。</br> 他的足衣（袜子）上沾着血，看样子脚是早已磨破了。</br> 这模样怕是昨天就磨破了。</br> 林初九望了一眼。</br> “唐兄，先变下路线吧，去附近的镇子买马匹”林初九道。</br> “行”唐子尧也同意。</br> 他是看懂这小公子的尿性了，要面子，嘴还硬。</br> 有一些血迹早已干涸，林初九一扯足衣叶云生就龇牙咧嘴的喊疼。</br> 足衣成功脱下，叶云生的脚有些可怕。</br> 白嫩的脚沾着血，还有些肉已经磨烂了。</br> 林初九从包袱里翻出金疮药粉来。</br> 唐子尧提前堵住耳朵。</br> 药粉撒下。</br> “痛痛痛！！”</br> 树上的鸟都被叶云生惨叫声吓飞了。</br> 这就是嘴硬的下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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