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年几岁了？有没有女朋友啊？</br> 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警局里还是有很多漂亮小姐姐的”</br> 杜蓉很健谈，一路下来也差不多摸清楚对方的底了。</br> 不过她怎么感觉小林反应似乎有点慢半拍？</br> 每次说话对方总要停顿几秒才回话。</br> “我今年二十八，介绍对象就不用了，谢谢杜姐的好意”林初九婉拒。</br> “好吧”杜蓉略微遗憾。</br> 左拐右拐。</br> 在杜蓉带领下，两人最终停在了警局门口。</br> 一股正气扑面而来。</br> 蓝色牌面上立着几个充满威严的大字和警徽。</br> 市北公安局。</br> 此刻正有一个脑袋缠着纱布，手上还打着绷带的男人往警局门口走出来。</br> 皮衣随便搭在肩上，走路的姿势要多嚣张有多嚣张。</br> “又是这小子”</br> 杜蓉长长呼出一口气，径直拦住了那男人的去路。</br> “程原，你又打架了？”</br> “你这不都看到了么，还问我”</br> 程原眉毛一挑，毫不在意的动了动正缠着绷带的手。</br> 杜蓉咦了一声，“都骨折了还不老实”</br> “嗯哼”</br> “吃过早餐没？”</br> 程原没脸没皮的，显然和杜蓉是老相识了。</br> “这不我特意大清早来这，就等着杜警官请我吃早餐呗”</br> 杜蓉翻了个白眼，“等着”</br> 随后朝在原地等她的林初九招了招手。</br> “小林，来这边一下”</br> 程原舔舔牙龈，斜眼看去，目光落在了正在走来的人身上。</br> 因为出来送得急，林初九系着的黑色围裙还在身上。</br> 哟。</br> 甜甜面包铺。</br> 程原视线明目张胆的，察觉到注视，林初九友好的看了回去。</br> 是个黄毛，长得痞气，下巴处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痕。</br> 杜蓉从林初九手中接过一个袋子，又单独拿了份三明治出来。</br> “接着，曲奇饼干是店老板送的，帮我带给小雨吃去，三明治刚好买多了一份，是我请你吃的，不另收费”</br> 杜蓉嘴上虽嫌弃，但眼神里的关心却藏不住。</br> 当初程原家的案子就是她接手处理的，程原也算她看着长大的。</br> 程原的原生家庭很复杂。</br> 爸爸不详，妈妈有精神疾病。</br> 程原和小他七岁的妹妹从小便被母亲虐待。</br> 一发病母亲就会殴打他们，正常的时候又会抱着他们道歉。</br> 对于他家的家庭情况，社区也提供了一定帮助，供助程原上学费用和每个月给他家一定生活费用。</br> 因为家庭缘故，程原很早熟，小小的便会踩着小凳子给妈妈做饭，照顾妹妹。</br> 后来上学更甚，要忙着照顾家庭，又要忙着学业，一年四季天天跑早晚回来做饭。</br> 直到他初三中考完，那天他回来晚了些，家里发生了惨案。</br> 满屋子的血。</br> 家里乱成一团，母亲被虐杀，妹妹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br> 那时候农忙，附近领居都出门了，没一个人发现。</br> 后来程原跑去地里找了领居，帮忙报了警。</br> 那时候的杜蓉刚入警局两年，正是充满干劲的年纪。</br> 那天夕阳西下，照进了屋内，照在满屋干涸的血迹之上，那惨状，令人发指。</br> 那也是杜蓉第一次见十五岁的程原。</br> 他坐在门槛上，手指紧紧捏着门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落的夕阳。</br>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板比同龄人瘦小许多，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br> “警察姐姐，你们会抓住凶手的，对吧？”</br> 那是程原和她说的第一句话。</br> 嘶哑的声音里装满了滔天恨意和压抑的哭声。</br>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坏人永远逃不了。</br> 我发誓，只要我还在岗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将他绳之于法”</br> 程原的妹妹程雨还活着，不过因为精神创伤太重，导致不会说话了。</br> 杜蓉集社会之力，为程雨众筹了医疗费。</br> 后来程原成绩出来了，中考状元，不过他没有选择去读。</br> 而是早早的就跟着村里的男人出去打工了。</br> 工地搬砖，洗碗工，搬水泥……</br> 什么能赚钱就干什么，因为年纪的原因，很多店家不敢雇佣。</br> 他硬是靠着自己，把当初还别人捐赠的那笔钱还完了。</br> 哪怕是一块钱，他也照例还回去。</br> 程原这小子还很热心肠，有一次路过一所学校。</br> 刚好碰到混混在学校门口堵学生收保护费，于是乎他二话不多就把混混打跑了。</br> 怕混混后面找学生的麻烦，他时不时就去那转悠。</br> 这也导致混混变本加厉，拉帮结派的群殴程原。</br> 然后警局出动，把人拉进来教育拘留，但拘留期一满，混混又继续殴打。</br> 双方就这样互殴，然后拘留，又互殴，成了警局常客。</br> 程原耸肩，用没有受伤的手接过。</br> “多谢杜警官咯”</br> 程原尾音拖长，视线落在林初九的围裙上，“还有甜甜面包铺的小林？”</br> 林初九低头看了一眼围裙。</br> 围裙上印着面包店的铺名正是甜甜面包铺。</br> “不客气，欢迎来面包铺购买面包，店铺一三五都开门的”</br> 林初九脸上是真诚的笑容，看程原的眼神像在看钱一样。</br> “再说”</br> 程原随手捞了块曲奇饼干放入口中，一悠一荡的慢慢走远。</br> 甜甜面包铺。</br> 啧啧。</br> 他才不去。</br> 林初九将几个袋子都放好了，简单和杜蓉告别就开始往回走。</br> 手机震动了一下。</br> 林初九放慢脚步，拿出来看了一眼。</br> 是之前下载的那个星空聊。</br> 有人点了他主页，给他发了条消息。</br> 那位网友昵称叫〈鹤〉，性别没有标注。</br> 头像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点开一看，可以看到一个个小白点，像是只鸟。</br> 【鹤：你好，我看你主页喜欢钓鱼，我也喜欢，可以认识一下吗？】</br> 没错，林初九带的交友标签除了鱼，就剩下钓鱼。</br> 另一边。</br> 一个羽毛诡异的在电脑键盘上不停跳动。</br> 随后安静的倒在键盘上，那模样就像累瘫了一样，一动不动的。</br> 宁旬整个人还在有些不实际的感觉。</br> 分明昨天他还在卧室，睡了一觉就变成了根羽毛。</br> 而且，看着陌生的卧室摆设，这明显是在别人家。</br> 谁敢相信？</br> 这么灵异非科学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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