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方朝一样，开学大三了。</br> 要面临很多选择。</br> “我和同学打算合伙投资编一款新型游戏软件，你呢？”</br> 方禾喝了一口啤酒，叹了一声。</br> “我得考研啊”</br> 医学生考研，他头发都要秃了。</br> “研究什么，研究卡皮巴拉（水豚）和猕猴桃的区别？”</br> 不得不说，方朝讲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br> “初九你怎么打算？”</br> “我守着民宿，当个咸鱼老板”</br> 方禾啤酒喝多了，嘿嘿一笑，现在说话有些傻气。</br> “那我多介绍点同学来照顾你生意”</br> “好”</br> 少了方母的压迫，方禾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br> 人开朗了些。</br> ……</br> 快到九月了。</br> 也迎来开学季。</br> 方朝和方禾磨磨蹭蹭的将行李箱放好后，坐在后座上。</br> 两人都是一副不愿意去的样子。</br> “刘叔，先等十分钟再走”</br> “好的”</br> 林初九答应今天来送他们的，现在都还没来。</br> 他肯定不会爽约的。</br> 方朝扒拉着窗户，不停的往路口处张望。</br> 一直到林初九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方朝心情才好点。</br> 视线落在林初九手中提着的袋子上，方朝了然。</br> 原来去买东西了。</br> “抱歉哈，今天超市人有点多，晚了一会，我给你们买了点零食路上吃”</br>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方禾开口，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委屈。</br> 方朝扭过头去，不想搭理林初九，没三秒，却又忍不住转回头来。</br> 司机将零食接过放在后备箱。</br> 车门打开，方朝从车内出来，张开双手。</br> “林初九，给我个离别拥抱，下次见面就是国庆了”</br> 听到方朝这么说，方禾也从车内出来，学着他的模样张开双臂。</br> “还有我，不要忘记了”</br> “手机上可以打视频啊”林初九说完，还是轻轻给了一人一个拥抱，轻触即逝。</br> “一路顺风”</br> “要时常联系我们！”</br> 车渐行渐远。</br> 方朝脑袋弹出窗外，视线落在逐渐模糊的身影上，一直到一个拐角消失不见。</br> 方禾安慰似的拍拍方朝的肩，“哥，收心了，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br> 方朝背对着方禾，表示不想理。</br> ……</br> 天气越来越凉了。</br> 林初九扯了扯衣领挡住脖子，低着脑袋往回走着。</br> 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堵肉墙。</br>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br> “没事”</br> 这声音有点耳熟。</br> 林初九抬头，看向面前的人。</br> 看清面容时友好的笑了笑，“是你啊，最近咖啡馆生意怎么样？”</br> 纪淮阳的头发被修剪过，虽然长，但很有层次，丝毫不显女气。</br> 前几天纪淮安还给他发消息分享新学的钢琴曲目。</br> 加上上次纪淮阳送的那个玉佩，无形中也拉近了自己和林初九的关系。</br> “一切照旧，要去喝一杯吗？”纪淮阳眸子注视着林初九，开口邀请。biqubao.com</br> “可以啊”林初九爽快答应了。</br> ……</br> “小七，看看谁来了？”纪淮阳朝着猫爬架上懒洋洋躺着的猫喊了一声。</br>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小七很少动弹，除了吃就是睡，长胖了不少。</br> 闻到熟悉的味道，小七围着林初九转个不停。</br> “你先坐一会，咖啡一会就泡好了”</br> “好”</br> 纪淮阳系上围裙，回到吧台边，时不时注意着林初九那边的动静。</br> 林初九逗了会猫，将视线落在角落里的那架钢琴上。</br> “想弹么？”纪淮阳端着咖啡走过来，开口询问。</br> 面前的桌上多了一杯咖啡，纪淮阳特意加了奶盖。</br> “不太想弹，因为我只会弹小星星”林初九老实回答。</br> 小星星还是白小教他的。</br> 纪淮阳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笑意开口。</br> “一会我教你弹其他的”</br> 林初九摇摇头，“我不太会，拖你后腿”</br> “不试试怎么知道”</br> 林初九喝了口咖啡。</br> 比起下层的咖啡，他还是更喜欢上层的奶盖。</br> 咖啡在他嘴里都是一个味。</br> 苦。</br> 纪淮阳视线落在杯口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br> 看来下次得多放点方糖。</br> ……</br> 纪淮阳打开琴盖，手指在琴键上移动。</br> 舒缓的音乐缓缓从指尖溢出。</br> 音乐是最能体现情绪的媒介。</br> 一曲结束。</br> 纪淮阳轻呼出一口气。</br> 此刻他的心情格外平和。</br> ……</br> 接近两个小时，林初九也能磕磕绊绊的弹出这首钢琴曲了。</br> 琴声有一股很明显的生涩感。</br> 林初九合上琴盖，手指肚有些酸胀。</br> 纪淮阳并没有告诉林初九这首感情曲叫什么名字，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br> “林初九，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样的？”</br> 爱情？</br> 林初九垂眸沉思。</br> 即使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对于爱情而言，他依旧没有一个很好的定义。</br> 许久，林初九才回应，“应该是一种感觉吧？”</br> 就像他有了痛痛飞飞飞之后没有痛觉一样。</br> 是一种感觉么？</br> 纪淮阳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雾下的脸有些模糊。</br> “我在你身上做了个实验”</br> 两人隔得挺近，林初九让烟雾呛了一下。</br> 纪淮阳掐灭手中的烟，打开空调吹了一会，烟味散尽后继续说到。</br> “我相亲过三十六回，男的，女的都有。</br> 无论相亲对象长得再漂亮我都不会产生任何欲望，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很少。”</br>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br> 纪淮阳手刚伸向口袋边又向想到什么似的收回了手。</br> 端起桌上早已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br> 他紧张的时候就会产生抽烟的想法。</br> “你和淮安一起回来的那晚我就盯上了你。</br> 把你当做实验对象，我试着用和恋人相处的方式来对待你。</br> 不过，我发现你似乎对情感态度更迟钝些，傻得让人不忍心再欺骗下去了”</br> 纪淮阳叹了一口气，撑着侧脸，和林初九的视线相对上。</br> “不经你同意就把你当做实验对象，我很抱歉。</br> 那块玉佩是给你的赔偿，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br> 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再继续赔偿，这张支票三百万以内都可以填”</br> 纪淮阳拿出一张支票放桌上。</br> 林初九眨了一下眼睛，声音平和，“那这次实验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br> 纪淮阳笑了笑，没有回答。</br> 答案早已藏在那首钢琴曲里。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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