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人,表面上看去并没有携带武器,夏冬阳一见对方的脸,面色顿时剧变,那是一张他前段时间,曾在梦中梦到过,甚至也幻想过的脸,后来是在邵振国传来的照片中看见,如今,一切都重合,重合到现实了。</br> 是啊,举步走进乱石林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刘老所说,夏冬阳已经牺牲的生母‘暗凤‘池雨。</br> 夏冬阳在得知父母的身份后,并不相信父母已经牺牲了,他暗中发过誓,哪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要寻找到父母,即便是最后是一个悲剧,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做了长久打算,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没过多久,从未谋面的生母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br> 此时此刻,夏冬阳哪里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鼻翼一酸,眼泪便滑落而下,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脚,就那么向外走了出去。</br> 余诚见夏冬阳的神色明显不对,连忙一把将夏冬阳给拉了回来,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一颗火弹从夏冬阳右肩贯穿而过。</br> 剧烈的疼痛,立时让震惊的夏冬阳回过神来,他反手就是一记反击,只听一声闷哼,那潜藏在暗处的人从一块石头后栽倒出来,右眼睛中弹,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br> 余诚看着夏冬阳肩头上的伤,刚才若是再差两分,必然会被击穿肺叶,在这地方没有及时的医治,必死无疑。</br> 余诚知道夏冬阳在战场上,从不会这样走神,禁不住低声问道:“冬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br> 夏冬阳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惊讶仍旧没有散去,是啊,这样的情形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散去呢?</br> 他抬了抬手,没回答余诚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应该没有狙击手了,诚哥,你在这里等我!”</br> 余诚知道必然有很大的事情影响着夏冬阳,于是便点了点头,夏冬阳再次从石后走了出来,外面,池雨已经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在等着他。</br> 经过了刚才那一下,夏冬阳也是清醒了不少,这次过来是有意识的选择了一块可以遮挡左面的石头停下,另外一边有余诚守护着,能应对临时的变故。</br> 二人相距不过两米,看着池雨的脸,和刘老发过来的照片一样,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岁月没有再池雨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刘老传过来的照片,是父亲秦玮川和母亲的合照,二人都笑得十分的温和幸福,此刻,池雨的面色却是十分的冷峻。</br> 夏冬阳咽了咽唾沫,润了润自己发干的咽喉,好一会儿,方才声音沙哑颤抖的喊道:“妈!”</br> 后面看着的余诚,面色顿时惊骇不已,他是知道的,夏冬阳的父母已经死了,而且,眼前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甚至比夏冬阳还年轻,怎么可能是夏冬阳的母亲?</br> 池雨听后,冷峻的面上微微有了丝毫变化,但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夏冬阳又说道:“妈,我是你们当初留在夏家的儿子啊,我长大了,你不记得了吗?”</br> 后面的余诚,心头更是惊讶不已,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警戒,池雨眼神转了转,眼神中似乎有些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问道:“儿。。。。。。儿子?”</br> 夏冬阳看得出来,母亲池雨的状态不对,那绝不是二十多年母子失散后重逢的样子,于是便又说道:“妈,我现在叫夏冬阳,你和爸当初肯定给我取了名字,我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你能告诉我吗?”</br> 池雨又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回忆思考着,夏冬阳满眼期待着,然而下一刻,池雨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突兀的出现在她手中,直奔夏冬阳的咽喉要害。</br> 夏冬阳面色大惊,连忙向旁边闪开,后面的余诚更是吓得差点喊了出来,下意识的就向前踏出一步,不过最终还是给忍住了,藏身警戒着,但实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夏冬阳那边。</br> 夏冬阳闪开母亲池雨的攻击,池雨却是趁势而上,穷追猛打,所用的正是夏冬阳最为熟悉的‘格杀术’,夏冬阳不得不躲闪着,然而不过几招后,他就被迫格挡起来,因为母亲池雨所施展的‘格杀术’,好些比他所学的更加的精妙,如果不是夏冬阳临敌经验丰富,只怕已然中了招。</br> 是啊,池雨当年可是‘天穹’的组长,天赋比秦玮川还强,这会明显神志被控制着,出手毫无顾忌,夏冬阳作为儿子,心头有顾忌,家长又受了伤,哪里会是池雨的对手,又过了几招后,被池雨一脚给踹中,连连向后退去。</br> 不等夏冬阳站定,池雨又攻击上去,夏冬阳连忙喊道:“妈,我是你儿子,我是你儿子啊,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了?”</br> 池雨丝毫不理会他的喊声,手上的攻击更加的狠辣了,夏冬阳的左手臂,很快就中了一刀,不过好在闪得快,伤口并不深。</br> 看着夏冬阳落入下风,余诚也是不管那么多的走了出来,夏冬阳余光所见,急切的喊道:“诚哥,快回去。”</br> 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母亲池雨的对手,余诚浑身都是伤,若是过来的话,只会更加的危险,那是夏冬阳绝不愿看到的悲剧。</br> 余诚只得退了回去,喊道:“冬阳,伯母的情况不对劲,先把她打晕再说。”</br> 此刻,夏冬阳心头也是这样想法,但要想打晕作为前组长的‘暗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母子俩再次动起手来,终究,夏冬阳还是拼着又挨了一刀的代价,一掌切在池雨的后颈上。</br> 哪知道池雨只是身子微微一顿,竟是没有晕,反手一匕首就向夏冬阳腹部划去,夏冬阳一闪,只得又一掌下去,切在池雨后颈的同一个位置,池雨这才身子一软向地上瘫去。</br> 夏冬阳赶忙将她给扶住,同时将匕首给收缴了,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母亲,他心头是说不出的难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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