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桌子上的饭菜酒就全部给撤了,在旁边的小茶室中,四人落座下来。</br>  夏冬阳微微转了转头,看了看窗外,而后说道:“这段时间我戒烟戒酒,对方应该想不到。”</br>  徐劭只道:“对方更想不到的是,夏哥你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我们徐家兄弟,可不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br>  徐刚也是笑道:“这下我们白白得了柒佰伍拾万,夏哥,这钱是因为你得来的,等会我们转给你。”</br>  这徐家兄弟也是够义气,夏冬阳端着茶吹了吹,闻了闻,而后说道:“不用,都分给兄弟们吧,我在会所也没出什么力,喝茶,喝茶!”</br>  说着,他眼神示意徐劭二人,二人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四人品着茶,不过几分钟,夏冬阳便面色痛苦,咬牙说道:“不好,这……这茶有问题。”</br>  话音一落,旁边的高洁已然瘫在了椅子上,夏冬阳面色一惊,急切的喊道:“高洁,高洁。”</br>  徐家兄弟也是相继倒在了椅子上,很快,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了茶室,看着茶室中,瘫倒在椅子上的夏冬阳四人,而后笑着说道:“风水轮流转,今天该轮到我了,哈哈哈哈……”</br>  然而就在这时,夏冬阳却是一下坐直了身子,说道:“只怕你没有那个命。”</br>  那男子面色顿时巨变,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向外面跑,不过,旁边椅子上的徐刚,已经在第一时间蹦了起来,将路给堵住了,紧接着,徐劭与高洁也都是站了起来。</br>  看着这副情形,那男子一脸诧异的看着四人,舌头都结巴了,说道:“你……你们怎么……怎么?”</br>  夏冬阳冷然一笑,说道:“怎么没中毒是吧,说实话,我也不过是大胆的推测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局中局。”</br>  局中局,刚才在车上,夏冬阳已经对高洁说了,背后那人既然知道他与会所的关系,买通徐家兄弟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可他应该能想到,徐家兄弟如果早有反心,不会等这么久,而且,这大晚上的弄一个饭局,也并不符合常理。</br>  这矛盾之间,夏冬阳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若是对方也是猜测到,徐家兄弟会对高洁汇报,那这个布局便没用了,若是想要保险的话,可以在徐家兄弟身边,收买另外一个核心成员,那样在一切都认为结束后,再来同样的一出毒戏,戒备就浅多了,更加容易得手。</br>  正如夏冬阳所说,一切都是他做的大胆猜测,然而,却是一猜就中了,还真有这么一个后招。</br>  徐刚面色愤怒看着那个男子,沉声说道:“罗源,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br>  东窗事发,事已至此,罗源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却是大笑了两声,说道:“是,是对我不薄,可刚哥,劭哥,你们就真的甘心给这个人当傀儡吗?你们甘心,我为你们感到不甘心啊!”</br>  他口中的人,自然是指的夏冬阳。</br>  “混账!”</br>  徐刚一声怒骂,一脚将罗源给踹倒在地上,说道:“夏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什么傀儡不傀儡的,现在的生活不好吗,非要打打杀杀,你争我斗吗?”</br>  一旁的高洁紧跟着说道:“罗源,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徐会长二人,那你刚才在茶中下的毒,为什么两他们两个也算计在内,罗源,说白了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已!”</br>  罗源缓缓站了起来,自嘲的一笑,说道:“是,我也想体会体会,站在最高处,指点江山的那种感觉。”</br>  说着,他转眼瞪着徐刚,喊道:“还不是怪你,是你将我带得这么高,可你现在却甘愿做一个三当家,好,你不做,你不上位,那就让我来吧!”</br>  “狗娘的,你个吃里扒外,养不家的白眼狼,老子特么先打断你的腿!”徐刚愤怒无比,抬腿就向罗源的膝盖踩去。</br>  徐劭立时喝止道:“二弟,住手!”</br>  接着,他看着夏冬阳说道:“夏哥,你来处理吧。”</br>  他的眼神中,也是颇为的心痛,可见,这个罗源的确是他们两兄弟的得力助手,这事情毕竟还有涉及,所以,他将罗源交给了夏冬阳。</br>  徐刚这才退了回来,夏冬阳方才问道:“说吧,谁和你接头的。”</br>  对方既然能安排这一手,应该对罗源有更多的承诺和保证,罗源也没有嘴硬,冷笑着说道:“是你的仇人,廖文凯!”</br>  夏冬阳面色一变,喊道:“廖文凯?”</br>  这段时间,韩少军那边一直在找廖文凯,但都没有消息,都觉得他应该是被灭口了,不想,这事情背后竟然会是他,如果他真的还活着,这样的报复也完全说得过去。</br>  只是,廖家出事后,一应的财产都查收了,廖文凯也在通缉的行列之中,他在省城藏身的话,必然会有人帮他,但还会有谁呢?</br>  高洁几人也都是诧异得很,廖家的事情,当时也是闹得不小,廖文凯更是圈内的名人,不过,廖家的事情,终究是鲜少有人知道,其中有夏冬阳的影子,这会,徐劭兄弟也是敏感的捕捉到一些信息,但都没有说破。</br>  夏冬阳又问道:“你亲眼见过廖文凯?”</br>  罗源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我也不会这样相信,昨天晚上,他在我家里等着我,大概是十二点左右,他只和我谈了这个合作,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了。”</br>  罗源也是交代得十分的仔细,省了夏冬阳一些口水,看着徐劭兄弟的份上,夏冬阳也没有再多问了,更没有用手段,毕竟,廖文凯既然敢现身,必然不会留明显的蛛丝马迹,说白了,成不成,罗源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br>  于是,他便对徐劭说道:“徐哥,你们带他下去吧。”</br>  毕竟是老资格,所以,夏冬阳对徐家兄弟如此称呼,当然,现在这社会,哥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冠称而已。</br>  徐刚将罗源揪着出去了,徐劭则是一脸歉意的说道:“夏哥,抱歉,想不到还是我这里出了问题。”</br>  他也的确是没想到,手下会出了个罗源这么有野心的人,夏冬阳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也得谢谢你们兄弟,别往心里去,很多人,很多事,不是想收就收得住的,罗源只是内心的欲望被放大了,我们还是来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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