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阳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高杰面上的微笑立时一僵,两秒后,他的笑容再次绽开,而后说道:“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演什么呢?”</br> 夏冬阳不急不慢的说道:“你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是吗?”</br> 高杰是一怔,继而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br> 夏冬阳伸手指了指高杰的脸,说道:“你额头以及脸颊上的痕迹,并不是汗水,而是你刚刚去洗手间卸妆后,洗脸残留的水,这一点可以从你耳垂下,还有一点没卸完的粉底看出来,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和刚才那个女子的一模一样,当然,如果要更加证明的话,现在去洗手间中,应该还能找到你刚才所穿的裙子,不过我不知道你刚才进的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br> 高杰听得面色随着夏冬阳的话,变得更加的惊愣,末了,他苦笑着说道:“我去的是男洗手间。”</br> 夏冬阳听得,不禁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你明明是女子,为什么这样?”</br> 高杰没有着急回话,先给夏冬阳倒了一杯红酒,而后又自己倒上,继而举杯对夏冬阳示意。</br> 夏冬阳也很是惊讶,之前和高杰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背高杰、给高杰做人工呼吸、与高杰一起并肩作战,却也没发现高杰竟然会是女儿身。</br> 但不管如何,他都将高杰当做朋友,于是便举杯与高杰轻轻一碰,二人都浅喝了一口后,高杰转头看着楼下的夜景,语气缓缓的说道:“我生在一个四口之家的幸福家庭,爸妈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我有个姐姐,她叫高兰,姐姐学习成绩很好,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和学习的目标。</br> 姐姐比我大八岁,她大学毕业后,就在省城找到了工作,而我,因为有姐姐作为偶像的动力,成绩一直都不错,后来去了荷国留学,我的学费什么的,都是姐姐给我寄的,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是姐姐死了。</br> 我不敢相信,明明头一天,姐姐还给我汇了钱的,我火急火燎的从境外赶回来,到了家中却被告知,我爸妈出了车祸,在医院中躺着,我快速的赶往医院,却终究是连爸妈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biqubao.com</br> 说到这里,高杰声音已然呜咽了,夏冬阳心头感慨,虽然与高杰情形不同,但他又何尝见到了母亲的最后一面呢?</br> 情绪使然之下,他伸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高杰,却见高杰竟是没有眼泪,只是眼眶通红。</br> 是啊,或许是伤得太深,或许是,这些年来,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更或许是,这些年来,她让自己努力坚强,不在外人面前,流一滴眼泪,若非是这样,她有何必女扮男装呢?</br> 看着夏冬阳手中的纸巾,高杰还是接了过去,而后继续说道:“处理好爸妈和姐姐的后事,我在收拾整理爸爸的衣物,在他的衣服口袋中,发现了他留给我的信,说姐姐是凌霄汉的儿子凌云志害死的。</br> 我姐姐本来是一家公司的主管,在一次酒会上,被凌云志看上了,酒会散了后,他便要我姐姐陪他,被我姐姐拒绝后,后来,他便找到了公司,通过关系让那家公司开了我姐姐。</br> 我姐姐到处找工作,却没有一家公司敢聘用她,凌云志是想把我姐姐给逼上绝路,我姐姐只好离开省城,却被凌云志给抓住了,我姐姐抵死不从,在拉扯中失足坠楼了。</br> 当时我姐已经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刚好听见了凌云志威逼我姐姐的话,等我爸妈赶到的时候,姐姐已经死了,最后只给出的是姐姐工作不顺,想不开跳楼自尽,呵呵,多么蹩脚的理由。</br> 我了解我姐姐,她性格外柔内刚、心高气傲,绝对不会因为外因而自尽的,我爸妈一怒之下就去找凌云志理论,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出了车祸,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br> 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爸妈,我姐姐讨一个公道,可是任何证据都被凌云志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加上我一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扳不倒他,所以,我只有用别的渠道为爸妈姐姐报仇。</br> 他们不是会所吗,我就进入一家会所中,遇到了我生命中的贵人‘华姐’,也就是‘蓝湾’上一任的会长,我在华姐的教导下,学了很多的东西,华姐知道我与凌云志的仇,但我一个女孩子行事不便,所以,他让我女扮男装,这一扮就是四年。</br> 这繁华的都市,表面上平和,但暗夜里处处充满了争斗,在一次争斗中,华姐受了重伤也离开了,她将位置传给了我,这些年来,我出入的都是男士场合。</br> 我学会抽烟、学会赌钱、学会狠辣,没有人知道我是个女子,可我知道,想要杀了凌云志绝不容易,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直到这次的事情,我便合同其他几个会所的会长,凌云志让我失去了所有,我也要让他们父子,建立起来的势力全部瓦解。”</br>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而后抬眼看着夏冬阳,说道:“可我还是低估了‘盛世皇朝’的实力,这次如果没有夏哥你,只怕,我已经死了。”</br> 听完了高杰的故事,夏冬阳也是感叹,这个女子的坚强,只怕不亚于他所认识的那些特种女战士,试想想,几年时间,想要隐瞒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这其中所受的委屈与辛酸,绝不是外人能体会的。</br> 如今,凌霄汉父子死了,‘盛世皇朝’也已经倒闭了,这一刻,夏冬阳犹豫了,应不应该再让高杰卷进这地下势力之中,谁又能肯定,后续还会不会有纷争呢?</br> 正思量之际,高杰已然平复了情绪,说道:“夏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掌控这省城地下的局面,但你说的,我就愿意!”</br> 听着高杰的话,迎着高杰灼灼的眼神,夏冬阳心头一颤,立时瞥开眼,说道:“小......,高杰,我只当你是兄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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