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幽再一次怒火冲天。</br> 杀千刀的假世子竟然恬不知耻的搬空了他的岛!</br> 别说是他经营多年攒下的富可敌国的黑钱了,现在的瀚学岛空得连几粒多余的米都没有!</br> 岛上剩下来的这几个老头老太太们都是一脚踏进棺材的病患,向暮的钱对他们而言没有落叶归根有诱惑力,所以才留了下来。</br> 谭幽气得一脚踢碎了旁侧破败的矮墙。</br> 为什么不摔瓷器或是踢门踢桌椅之类?</br> 因为没有!</br> 向暮抠唆得连房子上的门窗都给吓跑了!</br> 如果说谭幽之前对向暮还有一些仁慈之心,那么此刻,他是真气到丝毫都没有了。</br> 管那小混蛋是死是活呢!活着他弄死她!死了他也要弄死她!</br> 好在有侍卫急急来报,“启禀院长大人,在海面上发现慕兵的船只。”</br> 谭幽大喜,天助他也,这一次他定不放过捉拿向暮的机会!</br> 于是亲自带兵上了自己的战舰前去追捕。</br> *</br> 另一边,麻城守卫发现不远处十几艘战舰自海面驶来,于是赶紧将此消息禀告给了城内的刺史大人。</br> 刺史大人在屋中踱步走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br> 谭院长的军队怎么也不止十多艘啊,再说呢,院长大人带兵前去攻打瀚学岛,按时间算,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仗给打完了回来啊!</br> 疑惑重重的刺史大人跟着兵将来到城门口远眺一阵,待到那些船驶近了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晋国的军队,而是慕兵的!</br> 怎么可能!</br> 他堂堂三十万晋军由谭院长带队,竟打不过区区慕兵?!</br> 刺史大人大惊失色,当即令人去摧毁码头关闭城门!</br> 但是慕兵的船只离海岸很近了,船上士兵武器对着码头上的看守一阵猛射,眼看摧毁码头来不及,刺史大人便只能令人关闭城门。</br> 现下,麻城内守卫空虚,根本就没有能力与慕兵一战。</br> 一身战甲的向暮在不二等人的拥护中来到城门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瓦解守卫麻城士兵的意志。</br> 只见消瘦的少年振臂高呼,“麻城的士兵给我听着!如今晋国两位皇子在王城作战,而你们谭院长率领的晋国三十万将士已经在瀚学岛被我慕兵全灭!现下,你们没有外援,实相的放我慕兵进城。”</br> “慕兵可以对你们保证,不伤你们城内百姓一根头发!不毁你们城内一栋房屋!”</br> “如若不然,休要怪我慕兵破城进入之时,让你们城内血流成河!”</br> 话落,向暮身后的大炮对着城墙之上便是“轰隆”两下!</br> 震耳欲聋,惊天动地!</br> 麻城的守卫都吓傻了。</br> “这这这是……打雷了吗?”</br> “天!城墙破了一个洞!”</br> 刺史大人更是吓得愁眉不展。</br> 晋国三十万大军竟然都被慕兵灭了?这么快?怎么可能呢?</br> 要知道,为了出奇制胜,院长大人是趁夜率军出发,先是远远停靠在海面之上,直到瀚学岛附近的海域起了雾气,方才驶入突袭!</br> 如果他们想逃,除非一早就看到了远远停靠在海平面上的战舰并迅速做出反应。但这是不可能的,人眼还达不到这么远的眺望距离。</br> 所以……</br> 他们真是将晋军三十万大军全歼了?!</br> 再仔细打量下方的慕兵,发现士兵人数并不多,约莫也就几千人,不过……</br> 远远眺望了眼码头处,那里还有好几艘渡船上装满了人,却没有人下来,莫非……</br> 那几艘渡船上还有援军不成?!</br> 当然了,心急如焚的刺史大人并没有发现,从其中某一艘渡轮的窗户处,跳下来了几只不甘憋屈的鸡……</br> 里面有妇人的啼哭声,“我的鸡呀!鸡跑了!”</br> 又有老人的训斥声,“谁让你不看好畜生的,现在只能先呆着,等攻了城再出去找!”</br> “轰!”“轰!”“轰!”</br> 又是几声震天动地的轰炸,直炸得麻城内所有守卫、百姓都跟着心颤。</br> 看着慕兵连一兵一将都没出动,就炸毁了几处的城墙,顽固抵抗了一会儿的麻城刺史心里防线终于崩了。</br> 这城如何守?!</br> 首先敌人用的武器威力强大,他们寥寥数十人的守城士兵甚至连敌人影子都碰不上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兵炸城。</br> 再则,连谭院长带领的三十万晋军都全军覆没了,他们几十人的守卫能抗得过去?</br> 既然早破城晚破城都要破城,那还不如识趣点开城门放慕兵进来,至少能救了一城百姓的性命。</br> 麻城就这般,被向暮不费一兵一卒占领。</br> 向暮进入麻城便立马发布了新的命令:一、毁码头;二、修城墙。</br> 麻城刺史最后一脸懵逼的看着后方渡轮里,无数百姓拖家带口、背着行囊、扛着桌椅、抱着门窗、牵着家畜扬眉吐气地入城……</br> 再后来刺史得知,向暮毁码头、修城墙是为了防御晋国三十万将士的反攻,方才知中计,悔不当初。</br> 在家大哭三天三夜,最后自缢而亡,向暮令人将其厚葬,但这已是后话。</br> 此时,向暮在迎接谭幽的反攻之余,还在等一行人的汇合。</br> 那便是二爷和幺爷。</br> *</br> 一艘小型战舰中,二爷和幺爷正笑眯眯喝着茶。</br> 后面晋国的那几艘大型战舰已经不离不弃地追了他们两天了,但就是追不上。</br> 幺爷怕他们气馁不追自己了,中途好几次都不远不近地停着,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待到他们船只一启动来追自己,就立刻驾着自己的小型战舰逃跑……</br> 大有一副:你来捉我啊!你捉不到我吧的欠抽模样。</br> 幺爷这几日可真是得意死了,现在也不忘对着二爷邀功,“二哥,你说我这战舰是不是做得好?这是老幺我不眠不休设计了一个月才设计出来的新型战舰,主打的就是一个快。”</br> 当初幺爷可是驾着这只战舰,去接应了劫跑凌王的主公!</br> 二爷笑眯眯点了点头,“还行吧,但此次我们计划成功,主公才是最大的功臣。”</br> 见幺爷面有不服,二爷慢悠悠在面前的地图上指了指,“你看,麻城。”</br> “有什么蹊跷吗?”幺爷挑眉。</br> 二爷娓娓道来,“离瀚学岛最近的码头当属麻城,两者距离四五个时辰就能到,其次近的在晋国穆县,但是从穆县到达瀚学岛,海路就得走二十天。平素瀚学岛上的居民自己有耕地,再加上渔业丰富,粮食上自然能自给自足。”</br> “百姓们但凡有些缺生活用品的,都会乘船去麻城购买。”</br> 幺爷还是不懂,“重点在哪儿?”</br> “重点就在。”二爷一点地图上的麻城,“谭幽率领大军三十万进攻瀚学岛,打的就是一个出奇制胜、速战速决,粮草上不会多带。而他却又没想到,我们压根儿就不要瀚学岛。”</br> “我们的目的是麻城,拿下麻城毁掉码头,反将谭幽及其大军围困于瀚学岛,这一局,胜负已定。”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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