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什么,问吧。”魏青最终嘲讽地笑了笑,这个笑容不是给别人,而是给了自己。</br> 时间很漫长,这一审问就是一夜……</br> 安以南在睡梦中,疼的眉头皱起,并不敢翻身。</br> “叮,解除柳家危机,奖励针灸术全篇。”</br> “叮,运筹帷幄,奖励八段锦(差)。”</br>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安以南,并没有听到大脑的提示声,满身的皮肉痛,让她睡得并不安宁。</br> 云书从军区总部回来后,在厨房温了一锅又一锅的粥,凉了温起来,温了端到门口守着,如此反复。</br> 柳西彩和柳舅母纷纷守在门外,不曾离开。</br> 平日里温和的秦昊,此刻皱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也害怕安以南出事儿,特意守在这儿。</br> 半夜,柳西德被送回来了。</br> “这是怎么了?”柳西德一脸莫名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他不过就是出去开个会,怎么回来不像自己家了?</br> 对门后院墙都碎了,自家门口也有点乱糟糟的,这是发生啥大事儿了?</br> 柳舅母看到柳舅舅后,整个人好像找到了依靠,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一颗颗地连成了一串。</br> 柳西德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妻子非常坚强,自己这些年忙着工作,大后方一直都是妻子守着,她从来没有哭过,没有抱怨过。</br> “不哭,发生什么事儿了?”柳西德慌张地伸出手,要给柳舅母擦眼泪。</br> 柳舅母却摇了摇头,用袖子把眼泪擦了擦,这才慢慢诉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儿。</br> 柳西德这才知道,在他开秘密会议的时候,家里差点翻了天。</br> 而在妻子需要的时候,自己却被会议牵绊住了。</br> 或者说,这场会议,本就是一个阴谋。</br> 柳西德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真的要多谢南南了。”</br> 天快亮了,云飞才从京都军区总部赶过来,拿到魏青的供词。</br> 魏青将一切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将魏家摘了出去。</br> “南南怎么样了?”刚一进院,他就开口问道。</br> 听到云书说安以南受伤了,他心里着急,可那边离不开他,忙了这么久,他需要给南南一个结果。</br> 整个布局,都是她布下的,她需要验收成果。</br> 安以南推开门,就看到了外面一排的人,整整齐齐,满脸疲惫。</br>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怎么都在这儿?罚站呢?”</br> “领导,喝粥。”云书听到动静,赶紧把粥端了过来。</br> 安以南看着那黏黏糊糊,都快看不见米粒的小米粥,这是熬了一夜吧?biqubao.com</br> “要不,你们先去坐一会儿?我喝个……粥?”安以南刚想说汤,看到云书殷切的眼神,立刻改了口。</br> 云飞看她状态不像强装的,就招呼大家去了前院的客厅。</br> 安以南回房间,把粥喝了,胃里暖了一些,这才来到了客厅。</br> “那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安以南问道。</br> 她现在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却知道事情由他主导。</br> 云飞叹了一口气,“他叫魏青,魏家人,魏老爷子一心为民,没想到他的后代……”</br> 唉,这也是他们的悲哀,树倒猢狲散,老爷子在的时候,魏家门槛何等难登?老爷子走了,又有何人登门?</br> 魏老大的能力有限,而且私心很重,能够守住这样的位置,已经是上面看了老爷子的面子。</br> 魏家老二更是一个混子,整天混迹在各种场所里,依靠着魏家的名声混日子。</br> 他们能在大院里呆的时间快要到头了,这才让他们狗急跳墙吧?</br> “事情就是这样,魏青将所有罪责都担了过去,恐怕我们没办法深挖了。”云飞将事情说清楚。</br> 在魏青的眼中,是云棋挡了他的道,而云棋的举荐信上,有柳西德的签字。</br> 如果柳西德倒了,云棋的路就断了。</br> 他可以顺应上位。</br> 可没想到,他费尽筹谋,却失败了。</br> 安以南挑了挑眉,意料之中。</br> “谁伸手,剁了便是。”安以南无所谓地说道。</br> 云飞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想到了一处,这件事本也没想要牵动魏家。</br> 有魏老爷子的余威在,目前魏家还算安全,如果乖觉一些,手别伸得太长,上头根本不会让魏家难看,可惜了……</br> “你的伤……”柳西彩问道。</br> 安以南摆了摆手,她皮肤敏感得很,现在恐怕已经青紫一片,但奇异的是,她的恢复能力也很好,虽然面上难看了很多,但身体的痛感已经轻了很多。</br> “没事儿没事儿。”</br> 柳西彩掉着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怕碰到伤口,拍得很小心。</br> “你这孩子,怎么主意那么大呢?”</br> “明知道外面有人,云墨也在这儿守着,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br> “如果……如果……”</br> 柳西彩随后小声的说道,“他们有枪呢?”</br> 她至今心有余悸。</br> 如果南南出事儿了,她怎么面对丈夫,面对婆婆,怎么面对逝去的云琉。</br> 又该怎么面对内心呢?南南是为了帮自己的娘家呀!</br> 安以南安抚的笑了笑,“他们偷偷过来的,如果他们当初自己拿出证件和资料,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br> “但他们偏偏蠢地利用红卫军的身份,却未上报任务。”</br> “那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理亏的一方,主动要栽这个大跟头。”</br> “也因为他们并不报身份,自然不敢拿家伙出来,否则枪声一响,他们就完了。”</br> 动手之前,能想到的结果,她都想到了。</br> 她也怕出现意外,也时刻防备着。</br> 让云墨保护他们,也是因为怕算漏了什么。</br> “南南,你的恩情,柳舅舅记在心里了,有任何事儿,只要柳舅舅能办到,一定办。”柳西德开口。</br> 眼神清明而郑重,对着安以南充满了感激。</br> 安以南笑了笑,“自家事儿,柳舅舅客气了。”</br> 柳西彩和柳舅母想让她去医院检查,却被她给拒绝了。</br> “我的身份不太合适,而且我真的没事儿。”</br> 最终,还是云飞发话,这才让安以南解放。</br> 秦昊看到了不一样的安以南,在他的眼中,她并不只是陈训的媳妇儿,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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