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陈训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碗。</br> “醒了?”陈训开口问道,拿起旁边的炕桌,然后又把碗放到了炕桌上。</br> 安以南没理他,这个男人昨天晚上汗流浃背,今天倒是神清气爽。</br> 男女差异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一些?</br> 陈训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将毛巾打湿,给安以南擦了擦脸,又擦了擦她的手。</br> “熬了一碗红枣粥,先尝一尝味道怎么样?”陈训放在唇边吹凉,就递到了安以南的唇边。</br> 安以南看了看这个男人,然后闷哼一声,“哼!”</br> 随即张口喝下粥,粥被煮了很久,非常软糯,而且红枣的甜香,已经和米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br> 看到媳妇儿喝下去了,陈训赶紧又舀了一勺,然后吹凉,喂到嘴边。</br> 一碗粥很快见底,安以南终于感觉胃里舒服很多了。</br> 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还真是……</br> “还饿吗?”陈训问道。</br> 安以南摇了摇头,她虽然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什么,但一碗粘稠的粥也够了,只是这嗓子有些干,“喝水。”</br> 一出口,嗓音已经有些改变,没有了刚开始听到的沙哑,却也哑着嗓子。</br> 想到昨夜的荒唐,安以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br> 陈训赶紧倒了一杯水,感觉水温合适,这才递了过去。</br> “你先喝点,我去收拾下东西。”陈训端着碗,离开了屋子。</br> 安以南一口一口地抿着水,当水喝完后,她刚一起身,就又坐下了。</br> 不起来不知道,这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酸酸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br> 她索性将水杯放在了一边,又躺在了床上,她今天注定懒得起来了,骂着狗男人,骂着骂着,又迷迷糊糊睡着了。</br> 陈训将厨房收拾完,又去前院将床单洗干净,刚回到屋里,就看到安以南熟睡的面容。</br> 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昨夜是他没控制住,累坏了他小媳妇儿,今日不忍打扰她休息。</br> 他从书房拿了一本书,随后就伴着屋内昏黄的灯光,看起书来。</br> 再次醒来,外面的夜已经漆黑了。</br> 陈训听到动静,赶紧起身站起来,“可休息好了?”</br> 安以南点了点头,“有了一些精神。”</br> 陈训笑着问道,“在床上吃饭,还是下地吃?”</br> 安以南揉了揉腰,现在感觉没有那么痛了,“下地吃吧,不然快锈住了。”</br> “好。”陈训伸手扶着她,安以南下地,才觉得高估了自己,她何止是腰酸呀,腿也没什么力气。</br> 将重量压在陈训的身上,这才稳稳地下了地。</br> 下了地后,试探着走了几步,慢慢找回了力气,这才松开陈训的胳膊,“我好了,就在屋子里吃吧。”</br> 参观房间什么的,她现在是兴致缺缺。</br> “好,你先喝点温水,在屋子里坐一会,我去端饭。”陈训嘱咐完,这才出了房间。</br> 下午他趁着安以南睡觉的功夫,特意回了一趟大院,请教了鸡汤怎么熬。</br> 他在灶上已经炖了两个小时了。</br> 鸡汤刚一端进屋里,安以南就闻到了味道,里面有很淡的中药味儿。</br> “鸡汤?放中药了?”安以南眼睛亮亮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训。</br> 陈训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以前我虽然不会,但以后我会试着学的。”</br> 安以南勾了勾唇角,眼睛眯成了月牙,整个人的面容微微上扬,然后她勾了勾手指。</br> 陈训低下头,“怎么了?”</br> 安以南拉住他的领口,随后上前亲了一下,“好了,忙去吧,我要慢慢品尝鸡汤的味道了。”</br> “品尝鸡汤的味道,还是……”话未说完,可陈训那隐藏的笑意,好笑的看着害羞的女孩儿。</br> 安以南嘟了嘟嘴,“陈训,你这样会被挨揍的!”</br> 陈训宠溺的说道,“好,你想怎么揍,都行。”</br> “陈训!”安以南喊道。</br> “我去看看灶上的粥。”陈训揉了揉安以南有些凌乱的头发,最终还是不忍再逗她。</br> 如果给小姑娘逗炸毛了,损失的可是自己。</br> 安以南看着离去的身影,然后嘟了嘟唇,“大尾巴狼。”</br> 随后舀起鸡汤,中药的味道很淡,鸡汤上面的油已经被撇出去了,现在没有任何油腻的感觉,只有浓郁的鸡汤香味和淡淡的中药味儿,融合在一起,很香。</br> 她不自觉,就将一碗鸡汤都喝光了,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br> 穿鞋下地,她走到了院子,结果看到了洗好的床单,还有他们两人的衣服……</br> 军绿色和大红色,随风而舞。</br> “怎么出来了?”陈训从前院走回来,就看到了靠门走神的人儿。</br> 安以南回过神来,“吃完了,出来走走。”</br> 陈训拉过她的手,“先穿件外套,出着汗就往外跑,也不多穿一点。”</br> 两人回到屋里,陈训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奶白色的外套,然后给安以南穿好,“想逛逛我们外面的胡同吗?”</br> 安以南点了点头,“可以吗?”</br> “这是你的家,了解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可以?”陈训好笑地说道。</br> 两个人挽着手,把院门锁好,也没有目标,随处走走逛逛。</br>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京都,选择了那么远的东北军区?”安以南有些好奇,以前以为分配到哪里就是哪里。</br> 可陈家的地位,陈训分配到哪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不用说话,表达了某种情绪,自然会有下面的人安排好。</br> 可他却去了最苦的东北军区。</br> 那里冰天雪地,那里万古不化的冰川,那里有着极致的天气,那里有着一般人受不了的苦。</br> 可他在那里,已经五年多了。</br> 陈训笑了笑,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手,“最开始只是想要自己闯一闯。”</br> “到后来习惯了那边的环境,那边的人要更简单一些,京都陈家绕不出去,而我却不想太早掺和进这大染缸里。”</br> 安以南笑了笑,“确实,总有雪景,也是很美的。”</br> 想到那边的冰天雪地,虽然是极端的天气环境,可也有壮观的美景。</br> 陈训看了看身边的人,现在很好。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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