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区这边非常冷,大家也习惯了吃辣。</br> “茄子干。”张谦看到菜,立刻开始下筷子。</br> 秦昊也立刻夹了一筷子,“你慢点,嫂子还没吃饭。”</br> 张谦把茄子干吃完后才说道,“你懂啥,安以南做的饭,就从来没有剩下过。”</br> “什么意思?”秦昊问道。</br> 陈训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家媳妇儿。</br> 张谦把筷子放下,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果酒,这才说道,“我们下乡的时候,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但南南上山能打猎,下地能赚工分,你们知道南南一天赚多少工分吗?”</br> “多少?”秦昊好奇极了。</br> 在张谦的嘴里,安以南明晃晃地成了一个明星人物。</br> “八十工分。”张谦手上比了个八的数字。</br> 秦昊一听,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吹牛都不会了吧?还八十工分,要是八工分我还信,八十,怎么的,你们下乡的村子是以十为单位的呀?”</br> 张谦一哼,斜眼看向了秦昊,“要不说你没见识呢!”</br> “就那大麻袋,南南一个人,一天能运好几百麻袋到地头,你能吗?”</br> “就是刨砟子,人家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半天能刨十五垄,南南半天能刨五十垄。”</br> “泉水村的工分体系是不一样,他们是不限制上限,你能干多少,就拿多少工分。”</br> “懂不懂呀。”</br> 秦昊愣了,好几百麻袋……他还真不能。</br> 陈训并没有怀疑张谦话的真实性,只是将女孩儿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以后的所有活他干,不想让自己的女孩儿受苦了。</br> 安以南笑了笑,揉了揉陈训的手,“没那么夸张,我的力气大,你又不是不知道。”</br> “而且我就赶秋收和春种,别的时候我也不赚工分呀。”</br> 陈训并没松开她的手。</br> 张谦喝了点儿酒,话更密了起来。</br> 在泉水村的时候,张谦是属于出任务,滴酒不沾,没想到他喝了酒,话这么多……</br> 秦昊和陈训听着,张谦讲着泉水村的故事,即使是平平淡淡的秋收,也讲出了很多人情味儿。</br> 安以南笑着看他们三个人,三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但好像都有自己的目标,有着炽热的灵魂。</br> “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兄弟,安以南。”</br> 陈训、秦昊和安以南都愣了下,随后张谦就趴在了酒桌上。</br> “他酒量这么差?”安以南不可置信地问道。</br> 陈训揉了揉眉心,“最近可能绷得太紧了。”</br> 秦昊也点了点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张谦,以前知道他酒量差,没想到酒量这么差。</br> 好像他喝的多数都是果酒来着。</br> “南南,你来吃饭。”陈训去厨房拿了筷子和碗,给安以南盛了一碗饭。</br> 秦昊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对陈训是真的放了心。</br> 以前他们三个兄弟,最冷情的就属陈训了,好像除了训练,对别的事情都不上心,他们都怕他出一次任务,人就再也回不来了。</br> 没想到现在有了他在意的人。</br> “秦医生,你吃菜。”安以南让道。</br> 陈训却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茄子干肉片,“不用让他,他自己会吃。”</br> 安以南用胳膊怼了他一下,“人家是客人。”</br> 陈训也不反驳,只是看向了秦昊。</br> 秦昊立刻心领神会,“别别别,嫂子,我和陈哥是兄弟,我会当自己家的,你不用让我。”</br> 现在的秦昊想骂娘,饭能吃出来一股狗粮味儿。</br> 安以南瞪了陈训一眼,陈训却各顾各的,依旧给安以南夹菜。</br> 最终,夜渐渐凉了,天上又下起了飞雪。</br> “陈哥,张谦这小子怎么弄?”秦昊揉了揉肚子,怨不得张谦这小子说,嫂子做的菜就不可能剩下。</br> 他们确实是剩不下,这也太好吃了,他们食堂的大师傅真的该学习学习了。</br> 很难想象,那两大盆的炖菜,全都进了大家的肚子。</br>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他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快撑破了。</br> “一会我送他回去。”陈训说道。</br> 秦昊穿上大衣,“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走到宿舍楼去,为什么军区医院不能和大院一起住呀。”</br> 衣服穿完了,秦昊末了还抱怨了一句,“这样我就能天天吃到嫂子做的饭了,香。”</br> 陈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送他一个字,“滚。”</br> 等秦昊走后,陈训将张谦扛起来,回头对安以南说道,“不用收拾,等我回来收拾。”</br> 把张谦送回他的院子,为了明天没有冻死新闻出现,他还给张谦烧热了炕……</br>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安以南将桌子收拾干净,在大锅里烧了热水,把所有的餐具都放在大锅里,又撒上了点儿小苏打。</br> 正在用丝瓜瓤子刷洗。</br> 陈训回来后,赶紧脱了军大衣,然后拉起安以南,“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你快去歇一会,做了一桌子菜已经很累了,这些我来收拾。”</br> 安以南看了看手里的丝瓜瓤子,然后看了看固执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br> 她将手洗干净,然后擦上了雪花膏,这才走回客厅。</br> 蛤蜊油对她来说太油了,她不太喜欢用,雪花膏一直擦手用,而脸上擦的东西,是自己用中药配出来的,前世自己就喜欢用调配的擦脸霜。</br> 陈训将东西都收拾干净后,这才洗了手进屋,然后走到安以南的身后,帮她按摩肩膀。</br> “辛苦了。”陈训说道。</br> 安以南眯着眼睛,舒服地放松身体,听到陈训的话后,“辛苦什么?”</br> “辛苦你做了一桌子的菜。”陈训说道。</br> 安以南笑了笑,“不辛苦呀,我很喜欢你能带朋友来家里,能够让我认识他们。”</br> 陈训微微的扬起了唇角,看着如同猫咪一般的女孩儿,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br> “陈训,我们之间是相互的,不用对我说辛苦,就如同每天你干活,我也没说过辛苦呀。”安以南仰起头,和背后的陈训平视。</br> 陈训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因为喝了酒,吻中带着几分酒气,不熏人,有点淡淡的上头。</br> 安以南伸出双手,将他的头抱住,持续这个吻。</br> 撕磨着,干柴烈火一般。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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