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有工作,陈叔叔安排你接班,不用去下乡。”陈建华这回却没有答应。</br> 安庆国救过他的命,这两个孩子就算是让他养着,他也愿意,下乡虽然好听,但就是城里养不起了,让孩子去乡村干活。</br> “陈叔叔,我想为乡村建设贡献一份力,况且我家的房子在那,我和向北年纪小,眼红的人太多了,这些纠纷和委屈我们受够了,我想带他离开这里,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留下阴影。”</br> 安以南昨夜想了很久,她的物资要拿出来,就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不然凭空出现的东西,以后都是事儿。</br> “你决定好了?”陈建华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问向安以南。</br> 从接触以来,他知道这小丫头是个有主意的。</br> 做的一切都有理有据,一般的孩子不会想到这些证据。</br> “决定好了。”安以南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又说道。</br> “下乡地方如果能选的话,最好去北方。”</br> 北方虽然冷,但粮食就收一茬,她空间里的物资,足够姐弟吃香的喝辣的,没有必要去受那个罪。</br> 陈建华揉了揉犯疼的额头,“你让我再想想。”</br> 第二日,陈建华带着姐弟俩去医院验伤,安以南是女孩儿,由陈建华的媳妇陪着,而安向北由陈建华带着。</br> 当四个人聚在一起后,陈建华的媳妇抹着眼泪,“就是畜生也有感情,这孩子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青青紫紫都是轻的,还有一些烫伤的水泡和疤痕。”</br> 陈建华的脸上也是阴沉沉的,他昨天虽然生气,最多是因为孩子吃不上饭,谁家孩子都挨打,也没有多想,却没想到,看着那瘦弱的孩子,满身的伤,他的眼里的寒气怎么也遮不住。</br> 他们是烈士遗孤,他们的父亲为了保护国家牺牲了,孩子却让那帮可恶的人如此欺负,英魂如何安息?</br> 将验伤的资料都拿好,陈建华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今天你们就住这儿,其他的事情我去办。”</br> 安以南赶紧起身,“陈叔,当时我爸的烈士流程没走县革委会,我想把资料寄到我爸所属军区。”</br> 陈建华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件事。</br> “我会先把这边安排好,然后让人把资料送过去,你下乡的事情,决定好了?”</br> 安向北一听,立刻抬头,害怕地拉紧安以南。</br> 安以南拍了拍安向北的头,“决定好了。”</br> “房子我是肯定给你们要回来的,你准备怎么安置?”陈建华今天知道了两个孩子身上的伤,也懂了安以南必须离开的决心,恐怕是对这个地方失望了。</br> “能麻烦陈叔帮我租出去吗?我怕时间久了被人占去,还不如租出去,也能让我们两个日子好过些。”安以南早就想好了。</br> 虽然房子被占了,但房子依旧在安以南的名下,那是妈妈提前安置好的,别人能住,却没办法占为己有。</br> “一定要去下乡吗?我家没闺女,以南,我想认你当女儿,行吗?”</br> “你可以不用下乡,纺织厂那边你不想去没事儿,我那的工作也能让出来。”陈姨怜爱的看着安以南。</br> 她一胞双胎,生了两个臭小子,现在两个都去部队了,家里也没个人陪她,女儿多好呀,贴心的小棉袄。</br> “干娘。”安以南眨了眨眼睛,完全掌握了卖萌的精髓。</br> 原主本就眼睛大大的,此刻又瘦,眼睛更显大了几分。</br> “唉!”陈建华的媳妇赶紧应声,眼睛的喜意完全遮掩不住。</br> “干娘,我们下乡去,也有我想建设农村的意思,况且我外婆那一家子并不老实,我们也算是躲个清净。”安以南拉着陈姨的手。</br> “我们过些年会回来的。”别问安以南为何这么肯定,毕竟她可是知道77年高考的。</br> 陈姨被哄得没办法,又擦了擦眼泪,这才应了下来。</br> 上面有人好办事,下乡的通知来得很快。</br> 同时陈叔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下午公安局就要去抓人,你要去看看吗?”</br> 在陈建华的心里,安以南所做的事,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平等地征求她的意见。</br> “必须去!”安以南笑了笑,如此好戏怎可错过?况且这才是一个开始,不是吗?</br> 现在的她基础薄弱,只能依靠部队和陈叔,以后等她羽翼丰满,才是那一家子真正幸福的起点呢!</br> “我就知道,这个丫头会去凑热闹。”陈建华和媳妇笑道。</br> 陈姨有点犹豫,最后叹了一口气,“去看看那些黑心肝的东西怎么遭报应也好。”</br> 当天下午,警车停在了安以南家门口,足足五辆警车,把门口堵了个严实,公安局长从第一辆车上下来,此刻腿还有点软。</br> 他上午接到上边电话,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他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br> “把门踹开。”公安局长一挥手,后面的人一脚上去,门被踹开,随后一拥而入。</br> “哎呦,哪个丧良心的瘪犊子,大白天破门而入,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太婆午睡还没醒,就听到了“嘭”的一声,立刻起身,边骂边往外走。</br> 舅舅一家也打着哈气走了出来,很显然大中午这一家都在睡觉。</br> “这陈婆子家犯啥事了,这么多警车呀?”大杨树下,扇着扇子的大妈们,纷纷站起身,往那边望着。</br> “那家黑心的,早晚得作死。”</br> 这时,陈建华带着安以南走上前,陈婆子看到安以南后,立刻就要冲了上来,陈建华挡在了前面。</br> “你个赔钱货,和你妈一样的贱骚玩意,惹的祸都带到我家来了,我们家没有你这闹事精,小婊子不住这里,你们要抓要打随便,这是我的家,和这赔钱货一点关系都没有,警察同志,你们把这小婊子带走,枪毙。”</br> 肮脏话好像不负责一般,突突往外冒。</br> 陈建华的脸色漆黑如墨,他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每天听这些污言秽语。</br> 公安局长也是无语,这是什么极品老虔婆。</br> “王桂花是吧?”</br> 陈婆子愣了下,点了点头。</br> “那没来错,抓起来,其他陈家人也都抓起来。”公安局长一挥手,后面的人立刻把院子里的陈家人拘了起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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