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氧气稀薄，其中空气并不好。</br> 但他们都是古武者，这里远离城市浑浊，反而显得周遭灵气纯粹干净，让他们感到心旷神怡。</br> 叶澜让萧云霆展示了一下内功。</br> 原本是有意指点一二，没想到男人微微张开掌心朝前一抹，便将周遭云雾全部挥散。</br> 比起气旋跟气墙，还要更加高阶形态的内劲。</br> “你修的是浑天道？”</br> 叶澜有些诧异，毕竟上次看过对方的入门功法，只是一本普通的法诀。</br> 而浑天道，是玄宗藏经阁里的记载。</br> “浑天？”萧云霆明显对这个名字也很陌生，看着自己的手掌道：“只是练习的时候想到的方法。”</br> 叶澜：“……”</br> 她这会儿是有点服气了。</br> 任何基础都没有，甚至都不是在古武界，从小没有耳读目染的环境下，对方竟然敢篡改功法。</br> 应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br> 关键最后还被对方炼成了传说中极为霸道的浑天道。</br> 见她沉默不语，萧云霆顿了顿，还是选择虚心请教，“有弊端？”</br> 叶澜眸光幽幽落到他身上，“你炼的时候，不觉得疼？”</br> 萧云霆思索了片刻后点头，声音却十分平稳，“一开始有点，但医疗团队分析过没有伤害。”</br> 于是他就没停止练习。</br> “……”叶澜发现对着这人时，自己被震惊到无言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br> 浑天道，顾名思义乃是天道混沌初开第一道宏光，力量庞大无坚不摧且极其强悍，若能炼成，境界突破会比常人快，同等境界下越阶挑战也能轻松碾压对手。</br> 但同时混沌之力又是庞杂不清的，非常人所能承受，从接触功法的每一天都要忍受经脉反复被淬炼拓宽的疼痛。</br> 那是比十级分娩的痛苦还是剧烈的感受，卷宗记载里总共有十人修行浑天道，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只堪堪停留在了第一层境界。</br> 所以玄宗藏书阁里，这一卷浑天道心法甚至是密封保存，不对弟子们展示的。</br> 叶澜没想到，萧云霆误打误撞自己走上了浑天道。</br> 她仔细端详着对方的脸色，突然伸手快如闪电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而后问道：“现在有多疼？”</br> 闻言，萧云霆一脸漠然道：“胳膊像是碎了。”</br> 叶澜：“……”</br> 实际上，她半点力气都没用。</br> 只是对方处于淬炼期，行走坐卧甚至被人轻轻碰一下，神经都会传达痛觉，产生巨大的疼痛。</br> 换一般人早崩溃自杀了。</br> 而萧云霆却……半点表情都没有，甚至刚刚叶澜抓过去时连下意识躲避的动作都没有，让人察觉不出分毫的异样。</br> 就，挺变态的。</br> 叶澜下了判断，也没再手下缺德，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帮不了你，浑天道法门便是如此，只能靠自己突破境界，境界越高痛觉才会降低。”</br> 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br> 萧云霆闻言并不意外，甚至一开始他都没打算开口跟少女求助。</br> 有得必有失，速成的功法要是没点缺陷，那势必修炼尽头有一个更大的火坑。</br> 如今只是忍受疼痛，对他而言还不算困难。</br>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似乎减轻了一些胳膊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碰触过后的一阵酥麻，感觉很奇异。</br> 他思绪微微有些放空，直到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br>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但现在我也找不到他，下次如果遇到，帮你问问。”</br> 萧云霆读出了少女的话外音，也没注意到那人可以帮自己，低声便问：“有线索吗？”</br> 萧氏的情报系统全球第一，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把人找出来。</br> 叶澜也想到这点，于是把刚刚推演星盘的结果说了出来，“大约在南半球一座温带海岛上，可能有奇珍异兽，或者珍稀资源。”</br> 她说了个大概。</br> 萧云霆听到前半句时，眉心微微蹙了下，可后半段内容又让他有些摸不着头绪。</br> “南半球温带海岛不多，以海底矿产资源为主，奇珍异兽的岛屿应当没有，但最近有一座符合地理位置的海岛在举办活动。”</br> 叶澜微微一愣，“什么活动？”</br> 萧云霆快速从记忆里翻阅出了答案，“x半个月后会在那边举行拍卖会。”</br> x……</br> 话到此处，叶澜蓦地想起琉璃城分别前，殷如锦的邀请，说的就是x的线下活动。</br> 那老头该不会真去参加吧？</br> 叶澜心里拿不定主意，但还是决定走一趟。</br> 身侧萧云霆关注的重点却是，“你不舒服？”</br> 不然为什么要找古医。</br> 闻言，叶澜收回思绪，摇了摇头道：“没有，是因为祝力。”</br> 祝力。</br> 萧云霆稍稍一顿，想起那是封存了千年的魔神下的诅咒，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声音低沉问道：“很难受？”</br> 叶澜不太懂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能如实陈述。</br> “也不是难受。”她思忖片刻，缓缓抬手放到心口处，嗓音清浅，“只是见到你，心会乱。”</br> 萧云霆：“……”</br> 这是他第一次有些无言以对。</br> 眼前的少女眉目笼在夜色里，身后是万里晴空的繁星点缀，发丝在夜风里微微扬起，露出一张极为出尘清冷的脸。</br> 明明是冷静从容的状态，可偏偏说出的话却带着少女青春悸动的味道。</br> 这种极致的反差在此刻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不显得矛盾，反而让萧云霆的目光久久无法从她身上移开。</br> 叶澜没有过感情经历，也丝毫不觉得当着萧云霆的面说这种话有任何不妥，纯粹只是解释了症状后便转移了话题，“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解开祝力。”</br> 一个是曾经的自己，另一个则是她的师父。</br>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萧云霆想也不想就做了决定，见少女抬眸疑惑望过来，还面无表情补充道：“作用对象在我身上，或许我在场会有帮助。”</br> 唔。</br> 叶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也没有拒绝。</br>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回江城给f班的同学补课，所以商量好出发时间后，两人一起下楼离开。</br> 电梯下行时，同处一个密闭空间内，叶澜顿时有些后悔。</br> 祝力的影响，使她无法克制自己去注意身边的人，从整洁端正的袖口到身上淡淡的木调香水气味，让思绪又开始紊乱，甚至无法自控地在抵达一楼时问了一句——</br> “今晚你是在借着生日宴会挑选未来萧家女主人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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