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屿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正好在幼儿园附近,她便去接了小予宁出来吃午饭。</br> 小家伙喜欢吃炸鸡,喊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吃上了。</br> “怎么不叫哥哥一起来?”小予宁嘴巴塞得满满的,也不忘提出想法。</br> 林屿的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无奈的看了小家伙一眼,“慢点吃,汪老师不是说了吗,没有家长的同意,不允许带别的小朋友出来。”</br> 小予宁振振有词,“安安的爸爸一定会同意,我跟他说。”</br> 林屿眼前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好奇的看着女儿,“你见过人家?”</br> “没有。”小予宁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冲林屿招了招手,“妈妈,你今天晚点来接我。”</br> “你想干什么?”林屿宠溺的问道。</br> “我陪着哥哥等他的爸爸,等他爸爸来了,我再问他我们可不可以带哥哥出来。”小予宁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br> 林屿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咱们也不知道安安爸爸几点去接他呀,要是太晚了可不行。”</br> “那怎么办?”小家伙犯了难,“我想跟哥哥还有妈妈一起吃饭饭。”</br> 林屿伸手揉了揉小予宁的脑袋,顺嘴问道,“确定是哥哥了吗?”</br> “恩。”小予宁用力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亮亮的,“而且妈妈你知道吗?哥哥跟我一天生日,同一天哟!”</br> “真的?”林屿微微惊讶,没想到自家女儿跟那个叫安安的孩子还真是有缘分。</br> “恩,我不会骗妈妈,哥哥也不会骗我。”小予宁吃完了,看着旁边放着一张纸,拿起来问道,“妈妈,这个可以送给我吗?”</br> 林屿看了一眼,是珠宝展的邀请函,已经没用了,“恩,你要干什么?”</br> “我给哥哥折一个小兔纸。”小家伙立刻动起手来,“妈妈慢慢吃,不着急。”</br> 林屿暖心一笑,“这样吧,妈妈记得幼儿园对面有个咖啡厅,妈妈晚上在咖啡厅等着,要是安安的爸爸一直不来,我们就回家,好吗?”</br> “好。妈妈你真聪明,这个办法真好。”小予宁从来不吝啬对林屿吹彩虹屁。</br> 林屿继续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吃东西了。</br> 幼儿园里,此时十分热闹,冷宴今天终于抽出来时间,他早就想来见见那个能走进安安心中的小女孩,特别是小女孩也叫宁宁,让他不由得多了几分亲近。</br> 中午,他跟李燃一起买了一些水果和蛋糕来到了幼儿园,却发现叫宁宁的小女孩不在。</br>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冷宴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拿了他最爱的香蕉还有一块草莓蛋糕,显然是留给小宁宁的。</br> 汪诗诗动了动心思,“宁宁下午请假了,明天才能来。”</br> “哦。”冷宴心头闪过一抹失望,去跟安安说了几句话,“安安,宁宁妹妹下午不回来了,你自己吃。”</br> 小予安护食似的保护着草莓蛋糕还有香蕉,不许任何人动,包括笨蛋爸爸,因为他知道妹妹会回来,妹妹只是跟妈妈去吃饭了,他也想去。</br> “乖,那爸爸去上班了,晚上再来接你。”冷宴在儿子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便起身往外走去。</br> 汪诗诗心中一阵炙热,有多少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亲吻自己的儿子呢,总之,冷宴是她见过的第一个。</br> 这个男人,总是不时地散发致命的诱惑力,让她不断沦陷,明知道是深渊,却根本看不见逃离的路。</br> 她跟着冷宴走出了幼儿园,紧追几步说道,“安安好像把宁宁当成了他失踪的妹妹。”</br> 冷宴站住了,点了点头,一开口声音有些苦涩,“应该是。”</br> “冷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汪诗诗试探道,“你还记得安安妹妹的长相吗?如果再见面,你能认出来吗?”</br> 冷宴有一瞬间的恍惚,小予宁从出生就在林屿身边,他只见过一次,而且,小予宁和小予安虽然是龙凤胎,但是长得并不一样,如果再见面,他能认出宁宁吗?</br> “冷先生认不出也正常,老人都说,孩子出生后的第一年,几乎一天一个样,更别说你们分别三年了。”汪诗诗贴心的说道。</br> 冷宴这才缓缓开口,“我想我应该能认出。”</br> 那是他和林屿的孩子,她身上一定有他和林屿的影子,他不可能认不出。</br> 汪诗诗尴尬的笑了笑,再次试探道,“对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冷先生,你的前妻叫什么名字?”</br> 冷宴疑惑的看过去。</br> “冷先生别误会,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汪诗诗低下头,“我只是有些好奇,觉得这个女人很幸运,能让冷先生一直这么挂念。”</br> “林屿!”冷宴认真的看向汪诗诗,“汪老师,有件事我需要纠正一下,幸运的人从来不是林屿,而是我冷宴,如果没有林屿,就没有安安,更不会有现在的冷宴。”</br> 他微微颔首,“汪老师再见!”</br> 汪诗诗站在原地,心跳不禁加速,一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真的是林屿,林屿和林予宁真的是冷宴丢失的家人。</br> 可是,很明显林屿已经忘了冷宴,甚至已经再婚,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冷宴的深情?</br> 她替冷宴不值!</br> 李燃一直跟在冷宴后面,刚刚冷宴的话他也都听见了。</br> 这一路走来,他算是两个人的感情见证者之一,也是冷宴蜕变的见证者之一。</br> 冷宴说的没错,没有林屿,就没有现在的冷宴。</br> 三年的时间,冷宴真正完成了属于男人的破茧成蝶,他不再是不可一世的冷家家主,不再是一手遮天的商业帝王……现在的冷宴,李燃觉得,他更像是高悬于空的太阳,是真正万众瞩目、却永远无法接近的神。</br> 另一边,林屿敲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电脑。</br> 小予宁的小兔纸也叠好了,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里,又拿上了给哥哥打包的蛋挞,“可以走了。”</br> “好。”林屿收拾好东西,领着小家伙回去了。</br> 她把小予宁送到门口,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进去了,才转身离开了。</br> 汪诗诗站在教室,远远地看着林屿,眼底隐隐跳跃着火一样的嫉恨。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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