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回忆起来,好像从六岁到回国间的回忆都变得模糊,反而是跟林屿重逢之后的一切,都清晰的反复发生在昨天。</br> 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真的爱上了她?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br>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想保护她、想让她幸福。</br> 沈确不愧是心理学高手,纵使冷锋什么都没说,他也看穿了一切。</br> “这两者最大的区别……”</br> 冷锋立刻提起精神。</br> “你对岛岛有没有生理欲望。”沈确看着他,“会不会想要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甚至,真的跟她生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br> 冷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几乎是僵在了那。</br> 沈确失笑,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新兵蛋子,你也不用这么急,先从牵手开始试试好了。”</br> “谁是新兵蛋子!”冷锋不满的拍掉某人的爪子。</br> “在这件事儿上,你就是呀。”沈确笑的格外好看。</br> “怎么?”冷锋不服气的瞪他,“你就经验丰富吗?”</br> “当然了。”沈确一脸得意,“你要知道,我们部门里可是美女如云,而我又帅气、又天赋异禀,对我心动的人……”</br> 他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从那排队,要排到楼下了。”</br> “吹牛!”冷锋一边摇头一边笑。</br> 其实这次确实是给沈确践行,M国那边发生了一件大案,跟总部申请他们大队的支援,本来冷锋也应该去,但是,他找了理由拒绝了。</br> 沈确明天就出发了。</br> “到了那边一切小心,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心理医生,别跟其他人一样玩命。”</br> 从前有这种大案,哪怕只是需要沈确,冷锋也会跟着去,但是这次……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br> “放心吧。”沈确言语轻松,“大队长不在,终于到我发挥了。”</br> 酒喝得差不多了,再喝明天恐怕要给他们大队丢人了。</br> 沈确站起身,拍了拍冷锋的肩膀,“等我回来,希望有好消息。”</br> 他走到房门口了,又折返回来,定定的看着冷锋的眼睛,“还有,我说的事儿,要循序渐进,小心别把人吓跑了。”</br> 另一边,林屿和金锁锁也各自回房休息了。</br> 金锁锁又玩了会儿手机,刚准备放下睡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br> 是陌生号码。</br> 金锁锁接通,“哪位?”</br> “锁锁……”竟然是冷廷深的声音,而且明显带着醉意。</br> 金锁锁瞬间挂了。</br> “真晦气,”她一脸无语,“睡前接到这畜生的电话,要害得老娘做噩梦了。”</br> 她准备放下电话,结果冷廷深又打了进来。</br> 金锁锁再次挂断,她准备直接关机,可关机的一瞬间,又看见了冷廷深发来的短信。</br> 【不接电话,我上去敲门了。】</br> 金锁锁恨得咬牙切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电话打了过去。</br> 一接通,她就骂了起来,“冷廷深你大半夜不睡觉,要死呀?怎么?冷天晴又满足不了你了?不行就剁了吧,别留着害人害已了。”</br> 对面沉默了一阵,忽然响起了低沉的笑声,后来越来越大,冷廷深心情很好的样子。</br> “有病!”金锁锁翻了翻白眼。</br> “你还真别说,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冷廷深厚颜无耻的套近乎。</br> “你到底要干什么?”金锁锁没心情陪他废话,上次的不欢而别,让她对冷廷深、冷天晴这对渣男贱女充满了鄙视,真的不想再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瓜葛。</br> “我想见你。”</br> “不见!”金锁锁拒绝的干脆利落。</br> “就见一见,我保证什么都不干。”冷廷深的声音隐隐透着哀求,“我就在你家门口。”</br> “你疯……”金锁锁骂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就隐隐听到类似于压抑着哭的声音。</br>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是冷廷深哭了。</br> “喂?”在金锁锁的记忆里,这好像是冷廷深第一次哭。</br> 冷廷深显然情绪有些激动,几次尝试想开口,都放弃了。</br> “哎呀,好了好了,我现在出去。”金锁锁无奈的挂了电话,重新穿好衣服,出去了。</br> 一出门,她没看见人,嘀咕着,“难道这混蛋骗我?”</br> 结果她一转身,竟然看见冷廷深躺在地上。</br> “你疯了!”现在是冬天,金锁锁上前一把拉住冷廷深的胳膊,“起来,你想死回家死去。”</br> 冷廷深跌跌撞撞的起来,还没站稳,便一下子倒在了金锁锁身上。</br> “你放开。”金锁锁有些恼怒,使劲去推冷廷深。</br> “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冷廷深的声音带着哀求。</br> 把人抱进怀里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可怜。</br> 从前这女人是在他身下予取予求的存在,可现在,他就连抱一下都是奢侈。</br> “有完没完?”金锁锁终于受不了,把人推开。</br> 冷廷深被推的一个趔趄,顺势倚在了墙上,他抬眸,眼睛有些红,就那么笑着看着金锁锁。</br> 他觉得两人之间的天平好像在慢慢倾斜,好像不知不觉就被调换了位置。</br> “到底要干嘛?”金锁锁尽量不去看他,说实话,看见这样的冷廷深,真的让她很意外。</br> 在她的印象里,冷廷深一直是很松弛,充满了贵气,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br> 可眼前的人,眼底写满了悲伤,甚至是自怜。</br> 这样的冷廷深,让她有些……心疼。</br> “就算是相识一场,也没必要见一面都这么难吧。”冷廷深有些可怜的开口。</br> “冷廷深,你我心中都清楚,我们不只是相识一场。”</br> “然后呢?”冷廷深依旧是定定的看着她。</br> 金锁锁忽然有种感觉,眼前这男人,好像自己说错一句话,他就要碎了。</br> 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会装可怜了。</br> 她烦躁的皱了皱眉,“没有然后,我们之间,只能是陌路。”</br> 她转身要回去。</br> “别!”冷廷深一把拉住她,“锁锁,我今天能来,你应该知道不容易。”</br> 金锁锁没说话,也没有挣回手。</br> “锁锁,我真的好想你,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想见另一个人的心情会这么难以抑制。”</br> 冷廷深两只手一起握住金锁锁的手腕,“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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