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林屿依旧站着。</br> “跟你无关。”冷宴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渴得难受,想起身给自己倒点水,却一下子又跌了回去。</br> 他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林屿没听见,就见他又站起身,摇摇欲坠的样子。</br> “你想干什么?我帮你。”林屿上前扶住他。</br> “不用,你走。”冷宴用力推开他,然后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又坐回了沙发上。</br> “逞什么能呀?”林屿看不下去,上前压住了他的肩膀,“说,你想干什么?”</br> 冷宴抬眸看她,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弃反抗,“喝水。”</br> 林屿立刻去楼下倒水,经过窗边的时候,却发现冷锋的车还在外面。</br> 她掏出手机给冷锋打电话,“大哥,你还没回去吗?”</br> “怎么样?能应付吗?”冷锋不答反问。</br> “恩,没事儿,他有点发烧了,我给他弄点药吃,你别担心。”林屿来到一楼,很快找到了医疗箱,刚想收起电话,却发现对面并没有挂断,“大哥?”</br> “好,有需要随时打给我,我先回去了。”冷锋从窗户看着一楼那个身影,看着她拿着药箱和水上楼,他才收起手机,启动车子离开了。</br> 林屿找到退烧药,拿给冷宴,“吃药。”</br> “不吃。”冷宴不耐烦的拒绝,又看向那杯水,“把水给我,你可以回去了。”</br> “你发烧了,必须吃药。”林屿语气坚定,把水举高,不给冷宴。</br> “给我!”冷宴更加不耐烦。</br> “先吃药,再喝水,否则没商量。”林屿一副没商量的样子。</br> 冷宴恨得咬牙,可他确实很热、很渴,只好妥协,“好,药给我。”</br> 林屿笑了笑,把药放到冷宴掌心,见他乖乖放进嘴里,她又把水递了过去。</br> “大口喝,都喝掉。”她又嘱咐了一句。</br>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教。”冷宴含着药,含含糊糊的抗议。</br> 林屿在心里跟宝宝吐槽,“你说爸爸是不是嘴硬?他这样分明就是小孩子,幼稚!”</br> 冷宴吃了药,眼睛半睁着,斜着林屿,“还不走?”</br> “……”林屿后悔了,她不该让冷锋走,就该把这个浑蛋丢给冷锋。</br> 她指了指冷宴身上的衣服,“脱了。”</br> 冷宴立刻如临大敌,“林岛岛,你是变态呀?我都病了,你还想趁人之危?”</br> “我趁人之危?”林屿简直气笑了,“刚刚谁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说我变态?”</br> 冷宴的脸更红了,很生气的样子,不说话。</br> “放心,冷少,我帮你把衣服脱了,看着你上床睡觉,我就离开。”林屿无奈,现在冷宴这个样子,明显脱衣服都困难了。</br> 她见那家伙没拒绝,便几步上前,小手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帮忙解衬衫扣子。</br> 冷宴依旧半躺在那,眯着眼,垂眸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小女人。</br> 她明显有些紧张,脸一直红红的,眼神飘忽着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好半天都解不开一颗扣子。</br> “噗……”冷宴低笑一声,“我这身子你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不熟?”</br> 林屿恨得咬牙,也不害羞了,神色坚定的帮冷宴脱了衬衫,接下来就是裤子了。</br> 她站起身,“裤子你自己脱吧。”</br> “不行。”冷宴眼底浮现一抹恶趣味,“我站不起来,你帮我。”</br> 林屿看了看冷宴的脸,又看看他的裤子,内心有些挣扎。</br> “快点,我很困。”冷宴倒是催起来了。</br> 林屿后牙槽咬碎,最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再次蹲在了冷宴身前。</br> 她很快找到皮带,废了一番功夫才打开,结果脱掉外裤的时候,就看见某人的某个部位正不要脸的耀武扬威呢。</br> 两人脸都红了。</br> 冷宴拿过衬衫盖上自己的小兄弟,声音尴尬的响起,“好了好了,你快走吧。”</br> “过河拆桥!”林屿撇了撇嘴,“那你自己去床上好好躺着,我走了。”</br> 她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刚跨出去一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br> 男人身上的酒气和浓烈气息再次将她包裹住,她整个人都僵硬了。</br> “或者,你别走了。”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br> 留下来,会发生什么,林屿心知肚明。</br> “放手。”她心中酸涩的想,或许此时的自己跟金锁锁一样,都是个替身罢了。</br> 冷宴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放开了林屿,看着人脚步飞快的离开了。</br> 林屿打车回到了住处。</br> 金锁锁显然还没睡着,听到声音便从卧室里出来了,“岛岛,你回来了?”</br> 她闻到一股酒气,“不是吧,大哥带你去喝酒了?”</br> “没有。”林屿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胳膊,“是冷宴喝醉了,芸姨又请假了,我就回去……”</br> “又让你回去当免费保姆?”金锁锁气得够呛,“不行,我得给大哥打电话问问清楚,这家伙太浑蛋了。”</br> “不用。”林屿以为金锁锁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打了电话。</br> “大哥,你太过分了吧!”金锁锁的小暴脾气,开口就骂,“你们冷家的大少爷们还真是厚脸皮,一个个都想把我们岛岛当免费保姆呀?”</br> “锁锁!”林屿急坏了,“挂了,快挂了!”</br>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冷锋的声音才响起,“岛岛?你没留在别墅过夜?”</br> 林屿只好把手机从金锁锁那要了过来,走到窗边去说,“大哥,是我,我回来了。冷宴吃了药,这会儿应该睡了,我就回来了。”</br> 她听得出来冷锋的声音很清醒,“大哥还没睡吗?”</br> “马上就睡了。”冷锋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愉悦,“岛岛,你也早点睡。”</br> “恩。”林屿当真是困了。</br> 冷锋又说道,“你帮我跟金锁锁解释一下,不会让你当免费保姆,我让小宴请你吃饭。”</br> “啊?”林屿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大哥,都是小事儿,不用请吃饭。”</br> “一定要请,而且要请好的。”冷锋没给林屿拒绝的机会,很快说了晚安挂了电话。</br> 金锁锁显然听到了冷锋的话,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br> “算了吧,就算他请我也不去。”林屿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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