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屿早早就去了医院,结果在一楼遇见了林美芝。</br> “林屿,你脸皮真够厚了,这样还来?”林美芝一脸的不可思议。</br> “我来看看爷爷。”林屿不理会她,准备上电梯。</br> 没想到林美芝一把将她拉住,“林屿,你差点把爷爷害死了,这里不欢迎你。”</br> “是爷爷让我来的。”林屿生气的喊道,“而且,昨天我没有拿错药,我更不会害爷爷。”</br> “你还想抵赖?”林美芝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阿宴打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让你上去。”</br> 林屿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br> “你是岛岛?”忽然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br> 林屿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过来,他模样跟冷宴有几分相似,不过眉眼更冷硬,看起来充满威严。</br> 她不认识对方。</br> “大哥,”没想到林美芝在旁边谄媚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br> 原来是冷宴的大哥,冷锋。</br> 冷锋淡淡的看了林美芝一眼,又转向林屿,“你是岛岛吗?”</br> 林屿点了点头。</br> “那你跟我上去吧。”冷锋转身上了电梯。</br> “大哥,”林美芝依旧拉着林屿,“你不知道,昨天就是她拿错了药,害得爷爷进了抢救室,你现在带她上去……”</br> 冷锋微微皱眉,打断了林美芝的话,“我只知道,爷爷今早说了,想见她。”</br> 他声音低沉,身上气场惊人,林美芝根本招架不住。</br> 她只好松开了手。</br> “走吧。”冷锋看向林屿。</br> “哦。”林屿其实也有点害怕此人,但对方帮了忙,她就乖乖跟着上了电梯。</br> 她一直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br> 冷锋站在她身后,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你叫林屿?”</br> “啊?”林屿吓得一激灵,“是。”</br> “你是小宴的妻子?”</br> 林屿点了点头,“是,但很快就不是了。”</br> “恩?”冷锋似乎有些惊讶。</br> “你一直在国外可能不太清楚,”林屿眼底浮现一抹悲伤,“刚刚的林美芝,才是冷宴要娶的人,我……我跟他就要离婚了。”</br> 电梯到达楼层,门开了。</br> 冷锋站着没动,显然在等林屿先出去。</br> 林屿冲她扯了扯嘴角,率先出了电梯。</br> 她没走几步,就感觉冷锋跟了上来,不远不近的走在自己侧后方。</br> 不得不说,一个军人跟在后面,除了有压迫感之外,更多的是莫名的安全感。</br> 到了病房门口,林屿还是有些胆怯。</br> 她正在心理准备,就见冷锋长胳膊一伸,直接推开了门。</br> 冷宴不在,陈冰冰在里面,冷老爷子闭着眼睛在休息。</br> 陈冰冰看见林屿,立刻就要赶人,“你怎么……”</br> “是我带她上来的。”冷锋站在林屿身后,声音低沉的响起。</br> “小锋,你知不知道……”陈冰冰一脸着急。</br> “爷爷从醒了就开始念叨她。”冷锋的态度不容置疑,“妈,要不你先回去吧。”</br> 陈冰冰看着冷锋,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恶狠狠地瞪了林屿一眼,然后推门出去了。</br> 冷锋微微低头,“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br> “不用了,谢谢。”林屿当真松了一口气,她特别怕在病房门口跟陈冰冰吵起来,倒时候冷老爷子又该伤心了。</br> 她感激的冲冷锋扯了扯嘴角。</br> “别怕,我就在门口,哪也不去。”冷锋点了点头,将门关好,便守在了门口。</br> 林屿心中再次动容。</br> “岛岛?”冷老爷子醒了过来,“你来了?”</br> “爷爷!”林屿转过头,已经泪流满面,“爷爷,你没事儿吧?”</br> “傻孩子,你哭什么,爷爷这不是好好地。”冷老爷子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林屿的头。</br> 林屿立刻主动凑了过去,“爷爷,昨天的药……”</br> “爷爷知道,岛岛不会弄错。”冷老爷子轻轻摸了摸林屿的发顶,“那个董护工已经辞职走了,估计是她自己不小心。”</br> “爷爷,谢谢你相信我。”林屿泪如雨下,这么好的爷爷,可惜,她没有那个福分继续照顾他。</br> “傻丫头,”冷老爷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你受委屈了。”</br> “没事儿,只要爷爷好好地,岛岛怎么样都没事儿。”林屿摇了摇头。</br> “孩子呀,”冷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明天就去跟小宴把离婚办了吧,我这个老头子真的没脸再让你给他机会了。”</br> “爷爷……”林屿知道老爷子心疼自己。</br> “爷爷对不起你,我们冷家都对不起你。”冷老爷子看向窗外,“我替他们跟你道歉,是我们冷家没这个福气。”</br> “爷爷,”林屿看见老爷子掉了眼泪,“爷爷,你永远是岛岛的爷爷,只要爷爷叫我,我随时都来看爷爷。”</br> “好,好孩子,好孩子。”</br> 病房外,冷宴跟林美芝一起上来了。</br> “大哥,”冷宴走到冷锋跟前,“你带林屿上来了?”</br> 冷锋看了眼林美芝,又看向冷宴,“爷爷要见她。”</br> “爷爷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没有轻重,差点害了爷爷。”冷宴恨铁不成钢的样子。</br> 冷锋没有接话。</br> 很快,病房门打开,冷宴刚想说什么,就被冷锋挡住了视线。</br> 冷锋站在冷宴和林屿中间,低头冲林屿道,“我送你下去。”</br> “谢谢大哥。”林屿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br> 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了楼。</br> 临分别的时候,冷锋忽然问了一句,“岛岛,你想跟小宴离婚吗?”</br> “……”林屿一脸困惑。</br> 她不知道冷锋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跟冷宴的婚姻从来都不由得她愿不愿意。</br> 开始是,结束也是。</br> “留一下联系方式吧。”冷锋没有再追问,拿出手机,“如果你想跟爷爷打电话,就打我的。”</br> “真的吗?”林屿连连感谢了好一会儿,目送着冷锋回去了。</br> 她看向楼上病房的方向,只希望老爷子能快点康复。</br> 林屿轻轻叹了一口气,明天,她就要去跟冷宴离婚了,冷老爷子应该也会告诉冷宴。</br> 也好,她终于可以解脱了。</br> 林屿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医院。</br> “锁锁?”她几步跑上前,却在那人转过身的时候吓了一跳。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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