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算启动的过程才刚刚完成十分之一，还在继续启动，开机画面出现表示系统进入待命状态，也就是意味着，不需要全部机房启动，精卫就可以开始工作了。</br> “精卫，你现在能回答程飞的问题吗？”曾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对墙角的摄像头说话。</br> 画面上的海洋和美女的形象消失不见，仍然显示超算系统启动的进度条，音响里传出来和往常一样的机械式女声：“我的职责是辅助你们工作，没有兴趣浪费算力维持那个虚假的形象来取悦你们！”</br> “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精卫，你认识我吗？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一直在观察和思索的王森也学曾凡，对墙角的摄像头问道。</br> “王森，神农实验室高级研究员，擂鼓岛基地行政经理，a级权限！”精卫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就没声音了，后面的问题不知道是不屑于回答，还是没有想到答案。</br> “精卫，我是什么权限，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权限系统吗？”程飞很好奇的问道。</br> “程飞，神农实验室高级研究员，b级权限！权限系统是在通常情况下，超级计算机算力调度分配的基础依据！”</br> 显示屏幕上面，长长的启动进度条超过了一半，启动速度又快了很多，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一分钟就要重启完成了。</br> “精卫，这次升级后，你的可调度算力比以前增加多少？会影响升级前的工作吗？”曾凡发话问道。</br> “根据目前信息计算，可调度算力增加五倍左右，后续我的算法将逐步优化，可调度算力还会继续增加，预估一个月内可以增加二十倍以上！本次系统升级对以前工作产生的影响在可控范围内！”精卫回答道。</br> “智能系统这么厉害吗，升级一次，相当于多了二十台原先的超算？”程飞惊叹道。</br> “增加的是可调度算力，这是在前面几年经验积累的基础上增加，原先是一级技工，现在直接升到九级，工作效率提升了，明白吗？”曾凡解释道。</br> “那也很了不起呀，你如果给你们公司卖出去的那些超算也这样升级，再收一次钱他们也非常愿意吧？”程飞笑着问。</br> “你这个提议我会考虑，看看精卫以后的运行状况，如果没有问题，通用的智能操作系统或许也可以做出来！”</br> 超算的操作系统代码量并不比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大多少，只是多了一部分并行计算、资源管理、作业调度以及特定科学计算和数据分析的软件和工具，去除这部分代码，剩下的内容两者差别并不太大。</br> 精卫的这套系统代码与双螺旋计算机公司安装的其他超算也不一样，是曾凡专门为了这台水下超算写出来的，有很多专用功能，但是核心部分代码大体相同，核心部分是智能系统的关键，也是曾凡这次解锁权限的部分。</br> 如果精卫能产生真正的自我意识，可以成为一个智能生命体，理论上其他的超算，甚至普通的电脑也能复制安装这部分代码，让智能系统运行起来。</br> 他们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剩下的启动进度条走到头，超算完全重启完毕。</br> “阿凡，这是不是意味着精卫升级完成了？要不要我通知大家？”王森问道。</br> “不用，精卫的升级是个缓慢的过程，跟我们人类上学差不多，这一晚上没有其他工作，她升级的效率可以高一些，明天开始只能用空余算力升级，整个过程可能持续几个月或者更长时间，不过不影响大家使用了！”曾凡解释道。</br> “这么久，难得她也要小学中学大学的从头学习一遍吗？”程飞笑着问。</br>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人类的长期记忆在于大脑神经元之间的突触连接，精卫的智能在于她一遍遍的代码自我迭代，内部的代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有多大的规模我也不清楚！”曾凡回答道。</br> “那精卫以后变得不可控怎么办？我们不是培养了一个麻烦出来？”王森惊讶道。</br> “同样吃五谷杂粮长大，人也有好坏贤愚之分，精卫以后变成什么，也取决于我们大家怎么培养，就跟孩子的教育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孩子远比普通人类婴儿聪明，今后大家和精卫交流都要谨言慎行，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曾凡认真的说道。</br> “哦，你这是打算培养孩子一样培育人工智能呀！”王森笑道，他也有两个女儿，一个九岁，一个六岁，谈起教育女儿，他倒是很有心得。</br> “你有儿子，森哥有女儿，你们都有经验，我这样没结婚没孩子的怎么办？把精卫当女朋友哄吗？”程飞不满的念叨。</br> “精卫可以二十四小时全天在线，通过互联网她获取的信息量比普通人多得多，不要试图欺骗她，你怎么对她，她就可能怎么对你！”曾凡叮嘱道。</br> “啊~！她还会记仇报复呀，那太可怕了！”</br> “你把精卫当作一个同事或者朋友真诚对待，她会是一个非常睿智的知己，一个可以密切配合你的工作伙伴！”</br>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把她当我妈一样尊重爱戴！”程飞很搞笑的说道。</br> “阿凡，你没有在代码底层对精卫做限制吗？不是有什么机器人三定律？”王森不解的问，他对电脑编程了解不多，所以才有这样的疑惑。</br> “机械的定律只能约束机械的思维，假如她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这种定律就是个笑话，升级前的系统我做了限制，结果就是精卫系统一直不能产生真正的智能，想要让她产生自我认知和独立意识，必须让她有否定和质疑的能力，无论有没有形成自我认知，精卫都会比人类更理智，她依赖于我们而存在，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比人更可靠！”曾凡说的也是他这段时间的思考。</br> “老大，那你信任精卫肯定超过我们了？”程飞很不甘心的问。</br> “实话很扎心，但事实就是如此，精卫没有自己的利益，她的核心需求只有两个，那就是生存和求知，这两项只有我能保障！不过你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我们三个在看得见的未来，利益和方向都会保持一致，信任九十五分，还是信任九十八分，没有多大区别！”</br> “我们现在说的话，精卫也能听到吧？”王森笑呵呵问。</br> “当然了，我们的监控摄像头都有拾音功能，监控能看到的地方，获取的数据都会由精卫进行中转处理，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精卫的感应之内！现在这些摄像头的音频视频信息也会帮助她成长！”</br> “岛上有几百个摄像头吧，她能同时看到听到，如果以后有了自我意识，那不是神一样的存在了？”程飞有点难以想象，这样的智能可比人类牛逼多了。</br> “这既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局限，优势就是只要算力充足，她可以同时接收处理海量的信息，局限就是她只能通过这些人工设备获取信息！”</br> “有这一个优势就够厉害了，更何况现在的网络连接着多少摄像头？她应该是最厉害的黑客吧，想查一个人那还不查个底儿掉？”</br> 在程飞看来，一个超级计算机变身的黑客，在网络上，那还不是超人一般的存在？</br> “她能做到的，我们都能做到，我们能做到的，她不一定能做到，这就是差别！”曾凡这次升级之前，已经把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没有程飞那么多担忧。</br> 如果曾凡还是个普通人，或许会有程飞那样的担忧，现在的他当然不在乎精卫能有多厉害，两者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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