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时间的突击培训，曾凡指导的几个同学都熟悉了实验操作，能进入实验室的都不算普通人，学习速度很快，可以辅助他进行基因测序了。</br> 当然效率和精准度还不能和他比，可是胜在人多，四个人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那也比他一个人效率高。</br> 更何况操作熟练度可以逐渐提升，有了他们帮助做前段流程，曾凡自己动手的时候少了，测序的效率反而更高，他大部分时间像其他研究员那样，用来研究电泳结果就行了。</br> 八个小时就可以超过原先十几个小时的效率，曾凡不是加班狂，也可以按时离开实验室了。</br> 看到曾凡也脱掉实验服准备下班，倪明明诧异的问：“你这么早就走？”</br> “今天的工作任务超额完成，我为什么不走？”曾凡奇怪道。</br> “你不说热爱工作，乐在其中嘛？”倪明明用那天他说过的话质疑道，经过几天的接触，俩人已经很熟悉，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br> “再热爱，再痴迷，也要适度呀，不知道过犹不及的成语吗？”曾凡笑道。</br> “我发现你这小孩儿年纪轻轻就会狡辩了，正说也是你，反说也是你！虚伪！”倪明明撇嘴不屑道。</br> 熟悉以后，她一有机会就拿曾凡的年龄说事儿，明明比自己还小，偏偏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面孔，让她看不顺眼。</br> 曾凡换好衣服自顾自走向楼梯，脑子里想着怎么样反击，怪不得孔夫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这才几天，就敢拿老师开涮了。</br> “怎么，开个玩笑还生气了，你怎么不乘电梯？”倪明明从后面追了上来。</br> “走楼梯是为了锻炼身体，也更安全，没有几层不值当坐电梯！你说的对，我是有点虚伪，有的时候喜欢唱高调，应该反思！”曾凡诚恳认错。</br> 他这样一说，倪明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显得自己有点尖酸刻薄，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嘛。</br> “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说你表里不一，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算很坦诚的人了！”倪明明解释道。</br> “随口而出的往往就是潜意识最真实的想法，说明你心直口快，我说话总喜欢想好了再说，经过主观意识的修正，可能和本意就有些差距了，语文向来是我的弱项，有的时候辞不达意，给你的感觉就有点虚伪，以后我会注意！”曾凡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br> “就是这种感觉，你明明比我还小，说话的口气和我爸一样，老气横秋的，你不累呀？”倪明明笑道。</br>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但这就是我的真实心态，如果我非得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行事说话，那才是虚伪做作，我自己不舒服，你可能会更看不惯，那需要演技才行，我可没有表演天赋！”曾凡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br> “这就是早熟吧，只是你熟的有点过头，哈哈！”倪明明说着又忍不住笑了。</br> 她其实是个挺外向的性格，入学这一年来硬生生被逼成了高冷，内心也很压抑，和曾凡熟悉后，发现两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很放松。</br> 从曾凡眼神里能感受到一种平静，而不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带钩子的眼神，或者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她的眼神。</br> 出了实验楼后他们就分开了，去的不是一个方向，曾凡准备直接回宿舍。</br> 过去一段时间天天加班，曾凡的午饭晚饭都在实验楼解决，今天他想吃肉饼了。</br> 快餐车里只有耿厉一个人在，吴小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br> “耿老板，给我做个肉饼！”曾凡敲敲车窗，打断了专心看书的男人。</br> “呦呵！今天不加班？还是实验楼的饭菜吃腻了？”耿厉放下手，戴上专用的橡胶手套，开始忙活。</br> 现成的面和馅，现擀皮现做总共也用不了几分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br> “几个徒弟出师了，今天的工作进度完成，所以按时下班！”</br> “你都开始带徒弟了？是不是要祝贺你一下？”耿厉说着话手上不停，面片几下擀好，兜上馅封口，然后压扁，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一张肉饼。</br> “那这个肉饼我不给钱了，算是你的贺礼！”曾凡笑道。</br> “瞧你这话说的，一个肉饼才几个钱，你天天不给钱，看我说啥不？”耿厉豪迈的说道，然后擀面杖一挑，肉饼啪一声扔进饼铛，盖上盖子。</br> “吴哥怎么不在，今天没来呀？”</br> “见色忘义的家伙，勾搭上一个金发妹子，屁颠颠的去送货上门了！让我一个人看摊子！”耿厉吐槽道。</br> “人家是单身汉，谈恋爱又不违法，不忙的时候你们可以开展一下送货上门服务，还能多挣点小费！”曾凡随口提议道。</br> “忙的时候集中在中午和晚饭时间，忙的时候忙死，我们俩人只能一个人送，送不过来还影响做饼效率，闲的时候闲死，也没几单买卖，不切实际！”耿厉拒绝道。</br> “你们可以提前将饼做出来，送之前加热一下，找两三个小时工，忙的时候帮着送，效率也能提高不少。”曾凡给他出主意。</br> “提前做好倒是可行，就是临时加热口味差一些！怕大家不买账！”耿厉有点心动了。</br> “我都吃不出来口味差异，那些老外几个人能吃出来？那样在乎口味的人也不会需要送货上门了，你要算的是小时工花多少钱请，提前做出多少张饼，别太多了浪费，太少了不起作用！”曾凡写实验计划写出经验来了，一切讲究严谨。</br> 肉饼出锅，耿厉挥舞菜刀哐哐一顿剁，将饼切成八块，然后装入纸袋，递给曾凡。</br> “钱你给了，别说我吃白食！”曾凡将准备好的纸币放进窗口，才接过包装袋。</br> “这可不是我小气，是你非要给！”耿厉哈哈笑道，不客气的将纸币收进抽屉。</br> 过了十几分钟，吴小林才吹着口哨，一身轻松的回来。</br> “收钱了没，又送人情了？”耿厉调侃道。</br> “看你说的，我们谈朋友，请人家吃个饼算什么？”吴小林不在乎的说道。</br> “那你这半小时算旷工，饼钱也要从你今天的分红里面扣！”</br> “我靠，你周扒皮呀，当我上厕所不行？”</br> “不行，性质不一样，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耿厉笑道。</br> “那好，嫂子再来电话查岗，我就给她讲讲女教授的故事！”吴小林使出杀手锏。</br> “靠，你不讲兄弟道义，我问心无愧！你嫂子肯定相信我！”耿厉嘴硬道。</br> “你愧不愧我不知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添油加醋！”吴小林坏笑道。</br> “算你狠，今天的事咱算扯平了！”</br> “光今天可不行，咱不是一辈子好兄弟嘛！”</br> “唉，交友不慎啊！”</br> “你这话说的，每次为你圆谎，我的良心不受谴责呀？我说啥了没？”</br> ......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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