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的人员也开始入场,上百人的队伍,抱着各种乐器在音乐厅中央的位置就坐。</br> 中央的表演场地呈扇形布置座位,环绕正中的指挥台,靠的最近的是各式提琴,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几十把,占了乐队将近一半的人数。</br> 再往后是木管乐器组,短笛,长笛,单簧管,双簧管,大管还有曾凡叫不出名字的吹管乐器。</br> 木管乐器后面是多把小号,中号,长号,圆号等组成的铜管乐器组。</br> 最后面是定音鼓、低音鼓、小鼓、铃鼓、钹、三角铃、排钟、小铃、架子鼓等组成的打击乐器组,以及钢琴、竖琴、木琴、钢片琴、排钟、管风琴等组成的色彩乐器组。</br> “我敢说,乐团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不少是滥竽充数来的!”耿厉在一边和吴小林悄声说道,四周都是老外,他们也不用担心别人听懂。</br> “他们不是分首席,次席嘛,离指挥台越近肯定越重要,越不能偷懒,位置越靠后越不重要,装模作样可以,要是出错人家肯定都能听出来!”吴小林深以为然道。</br> “你们别瞎说,这种乐团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进?每个人都会严格考核,学历资历哪一样都不能少,在这里可是体面职业!”曾凡反驳两个人。</br> “这个我不否认,国内的首席到了这里想滥竽充数人家都不要,表现好了说你显眼包,表现平庸说你不够格!”耿厉笑道。</br> “我们是来学习体验的,还是少说点怪话吧!实在想说的回去在私底下说,你怎么确定别人都听不懂你们的话,别被人看了笑话!”曾凡说道。</br> 他们说话的功夫,乐团的人已经各就各位,乐团的核心人物指挥登场,全场响起热烈掌声欢呼声。</br> 指挥是个白发谢顶的老头,白衬衫和黑色燕尾服,上台后先面向各个方向的观众席深深鞠躬,然后站起身向后转面向乐团成员,双手缓缓抬起。</br> 整个音乐厅慢慢的安静下来,随着指挥右手的指挥棒轻轻挥动,小提琴的声音由低到高响起,一段简单的旋律过后,其他的乐器一组组加入,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整齐的步入战场。</br> 曾凡以前听得最多的是网上的流行音乐,或者那些那些名气比较大经典曲目,这种大型交响乐他几乎没有听过。</br> 现在不仅现场聆听,还能看到每一个人演奏时候的表情和动作,他们的位置就在乐团正对面,距离乐团指挥不过五六米的距离,最后排的鼓手也不过十几米远。</br> 多达二三十种乐器,上百个乐手按照一个旋律同时演奏的场景,确实给曾凡带来很大的震撼。</br> 从高音到低音各种乐器巧妙配合,发出的声音经过音乐厅特殊设计的墙壁和屋顶形成反射和共鸣,最后传到耳腔底部,各种电波信号通过耳蜗连接的神经纤维分层次,连绵不断的传递到大脑皮层,让他头皮酥痒发麻,带来一种无上享受的感觉。</br> 第一段十几分钟的演奏结束,他还觉得意犹未尽,看看身边的耿厉和吴小林仍然清醒,还在交头接耳,这个位置想睡着也没那么容易。</br> 整场音乐会总时长将近两个半小时,演奏的大部分曲目曾凡都没有听过,每首曲目都有不同的领衔乐手,唯一不变的就是指挥台上的白发指挥。</br> 别人可以浑水摸鱼,只有他不行,不仅乐团成员都在盯着他,全场观众也都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每首曲子都要随着他的指挥棒奏响。</br> 以前看电视总觉得乐团指挥拿个小棍瞎比划,是个人都能干,看了现场演出才知道,哪怕就是瞎比划,站在舞台中央,胳膊挥舞两个多小时,那也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计。</br> 更何况,人家的工作远不止如此,每一首曲目都经过台下无数次排练,下面的乐手只需要记住自己的曲谱就行了,乐团的指挥则要记住整个乐团所有人的曲谱,和每个人进行沟通,协调统一所有人的节奏,让大家都能准确领会自己的意图,快慢缓急都要分毫不差,想想就觉得头大了。</br> 怪不得都说乐团指挥就像军队的统帅,每次演出就是一场战争,仗打的漂亮不漂亮,主要取决于指挥的能力。</br> 对曲谱的深刻理解,平时带领乐团的协调训练,现场的指挥调度,有没有精彩的即兴发挥,都是一场成功的演出缺一不可的要素。</br> 他们三个人都是第一次看乐团现场演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至少没有像刚开始那样以为会无聊的睡着。</br> 曾凡这一年来学笛子也学会了不少乐理知识,对各种乐器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对西方的古典音乐仍然属于一知半解的水平,这次通过观看现场演出,也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br> 演出结束,现场响起了长达几分钟的掌声,可见观众们对这场演出的认可。</br> 回去的路上,耿厉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票价那么贵还要提前抢,确实有些门道,不是简单的大杂烩!”</br> “你得这么想,人家乐团每一个人都像吴哥的八极拳一样,从小到大练了十几年,才有机会站上舞台表演,不可能就是为了滥竽充数来的!”曾凡补充道。</br> “我可不敢和人家相比,人家是高雅艺术,我们就是下里巴人,上不了台面!”吴小林赶忙说道。</br> “不能这么说,任何一种武术,或者乐器,或者其他技艺,只要下功夫练到极致,都值得尊重,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曾凡说道。</br> “我看他们的演出也不光是小提琴,也有吉他,手风琴其他乐器上去领衔,什么时候你拿着笛子也上去领衔演奏一回,让老外们也见识下你的实力?”耿厉笑着问道。</br> “那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现在想做的是让每一个人通过音响也能获得这种现场演出的体验!这次是过来取经学习!”曾凡回答道。</br> “现在不是满大街都有音像店,网上也可以下载音频!你还研究什么?”吴小林问。</br> “还是有差别,哪怕是现场录音,用最顶级的音响,也还原不了现场的感觉!”</br> “那今天有收获吗,问题能解决么?”耿厉问。</br> “收获是一定有,问题嘛,没那么容易解决,很可能最终也解决不了!”曾凡无奈的回答道。</br> “还别说,听你吹笛子确实有种特别的感觉,这种交响乐当时确实很震撼,过后感觉就慢慢散去了,不如你笛子带来的那种感觉,好像更能入心!”吴小林发表自己的见解。</br> “小吴,有前途,这个马屁拍的有水平!”耿厉开玩笑的说道。</br> “他不是拍马屁,说的是事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才有我现在的研究项目!”这次曾凡难得没有谦虚。</br> “我也听你吹了那么多次,怎么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耿厉抬杠道。</br> “那是你没心没肺呗!”吴小林笑道。</br> “他是习以为常了,不管你察觉没察觉,身体肯定会有些不一样的变化,正向的变化!”曾凡认真的说道。</br> “我听你说的怎么这么玄乎?”</br> “我也解释不清,能解释的清楚,也就不需要这么费力气去研究了!”曾凡苦笑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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