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厉的公司初步建立起来，家里也安顿好后不久，曾凡也即将迎来高考。</br> 他在保城的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br> 他们的考场就在本校，考试前三天全校放假，各班教室全部清空，用来布置考场。</br> 高三年级的全体离校，不仅腾空教室，还要把宿舍清理干净，高考完毕后就算彻底毕业了。</br> 他们的高考志愿都已经填完，高考完后回家等着出成绩和录取通知书就够了。</br> 最后一天下午终于不用再刷题了，高三各个班级去操场上列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毕业典礼，然后拍摄毕业照。</br> 三年级的淘汰制度造成各个班级人员不固定，学校统一的毕业照，是将整个年级一千多学生集合到了操场上，在大操场上用了几百套课桌椅，将学生和老师们上下排列了五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阵列。</br> 最下面一排蹲着，第二排主要是各班任课老师学校几位领导坐着，第三排同学站着，第四排站到凳子上，第五排就站到桌子上。</br> 固定在三角支架上的照相机曝光时间将近一分半钟，需要转动近一百八十度，才能将所有同学们拍摄进去。</br> 排列课桌椅，协调一千多人一起行动站位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保持笑容不动半分钟时间，连续曝光了五次，摄影师才算基本满意，这一张超长照片据说洗出来后宽度只有二十厘米，长度却有一米多长，基本上只能看见一个个绿豆大小的人头，知道位置都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找到人头。</br> 照片拍完将各班的课桌椅搬回教室，开完最后一次班会，同学们就可以离校了，从此各奔前程，很多人可能一生不会再次相见。</br> 在这个班里半年时间，曾凡凭借超强记忆力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但也仅此而已，仍然和大多数同学都不熟，仅限于知道是同班同学，路上遇见点点头而已。</br> 几个课代表和班干部只能算稍微熟悉一些，真正比较熟悉的同学只有赵红娜一个人，平时交流的也主要是学习方面的事情。</br> 他不是热衷于交际的性格，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教室看书或者做题，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br> 基本上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谁也不愿意理的态度，慢慢的别人也不会主动找他了，更何况复习的内容那么多，大家都没多少心思扯闲篇。</br> 最后一节课上，史萍老师再次不厌其烦的交代了高考的注意事项，必备证件，必备文具，其他必备用品，禁止带入考场的物品，考试时间，头天几点睡觉，第二天几点起床，早餐禁忌，骑自行车还是乘坐汽车，估算路上用时，提前多久到考场，三天的考试内容等等一项项写在黑板上。</br> “咱们学校在点点平台的公众号已经开通，你们用自己的点点账号可搜索保城三中都能访问学校空间，同学们的高考成绩和录取信息都会在上面及时公布，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码经过实名验证后，可以领取班级徽章，可以进入咱们班级永久的专属论坛，大家可以在上面交流信息！”史萍交待完最后一件事情，然后和大家挥挥手，提前离开了教室。</br> 曾凡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搬回去了，这里只剩下几本书，离开后就不用再回来这个教室，他的考场在三楼一间教室。</br> “你没有准备毕业留言册吗？”看他收拾好书包，就等待下课铃响，赵红娜问道。</br> “我觉得没必要，就不浪费大家笔墨了！”</br> 初中毕业的时候，也是几乎人手一个厚厚的留言册，挨个请老师同学留言作为纪念，曾凡嫌麻烦，同样没弄，和他一样的同学都是少数派。</br> 短短一年时间，又一次面对毕业，曾凡的心态已经成熟了很多，对这件事仍然觉得没有必要。</br> 等到需要回忆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几十年后，那时候本子早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大部分同学彼此没有那么熟悉，那些留言套话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不过是敷衍了事，何必浪费别人时间。</br> “呵呵，我看你给他们留言都写的很认真啊！”赵红娜笑道。</br> “这可能是我们同学半年时间，唯一的一次交流，当然要认真对待呀！”曾凡无奈笑道。</br> “你这几天的假期准备做什么？”</br> “在屋里看书，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等待考试到来！”曾凡既是在说自己的打算，也是提示她该怎么做，这个同学学习能力超强，就是别的方面感觉低于常人。</br> “那考完试以后呢？”</br> “你也知道，我有兼职工作，考完试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去燕京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就要出国了！”</br>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br> “现在的交通和通讯这么发达，见面的机会很多，只看有没有必要吧！你要是哪天结婚，提前给我发请柬，我一定能到！”曾凡笑道。</br> 他的回答让赵红娜有点怅然若失：“你倒是挺洒脱！”</br> 三天的时间，从薛燕家里借来的那些书剩下的也都看完了，这些书的内容才是他高中一年的最大收获。</br> 他是个理科生，可是现在文史知识的储备已经超过了很多本科毕业生，这些知识记入了大脑，可是离真正的理解和熟练运用，还差很远的距离。</br> 就和他的财富一样，名义上的财富很多，不能正确的掌控和运用，那就更像是一种负担。</br> 高考三天波澜不惊的过去，曾凡一如既往的超常发挥，不需要单独估分，他就知道不会太差，难度比那次模拟考试低很多。</br> 这也意味着别人同样分数不会太低，很难像五月那次模拟一样领先太多，能不能拿第一只能凭运气。</br> 对他来说无所谓了，他早已经收到了加州理工的录取通知书，高考分数更多的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证明。</br> 下午的最后一场考试，曾凡提前了十五分钟交卷离开，这样没有那么拥挤，走出学校教学楼，心里仿佛放下什么东西，一下子轻松了很多。</br> 步行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刚刚登录点点账号，就收到了薛燕的信息：“考完了？考的怎么样？”</br> “分数不会低，没遇到太难的题目！”曾凡回复道。</br>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br> “你现在在家吗？”</br> “在呀，你要过来？”</br> “借你的书都看完了，我这房子也要退租，我高中用过的书，写过的这些试卷，都给你搬过去，都留给你用吧！”</br> “那行，我去小区门口等你！”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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