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br> 是谁在叫我东哥?</br>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关键是还带着明显的尊敬。</br> 娘的!</br> 尊敬我的人,打了我闷棍?</br> 崔向东心中一惊时,本能的活动了下“腰肢”,算是提醒扛着他的人:“东哥我醒来了,有话赶紧说。”</br> 那个人开始说。</br> 好像做贼那样,声音很低。</br> 更是借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来掩饰他在悄悄的说话:“东哥,您别怕,我是木传志。”</br> 木传志?</br> 哦。</br> 崔向东的脑海中,立即浮上了木传志的样子。</br> 惊惶惊恐的心,迅速安静了很多。</br> 木传志继续说——</br> “东哥,绑你的人,是发财帮。”</br> “带头动手的人,是发财帮的孙大圣和朱老六。”</br> “我们总共七个人。”</br> “今晚我和朱老六在发财帮总部打牌时,忽然接到了孙大圣的电话。”</br> 木传志长话短说,讲述了下打崔向东闷棍的全过程。</br> “除了孙大圣之外,我们没谁知道究竟是谁在指使发财帮,打您的闷棍。又是为什么,把您带到南郊一条小河的树林里。我只知道,那个指使我们暗算您的人,知道您身上可能有枪。”</br> 木传志继续说:“而且,那个人还不许我们看您的证件,知道您是谁。那个人根本没露面,但让我们把您放在这儿后,就去红叶谷那边的酒店内。天亮之前不许回县城,也不许任何人打电话。要不然,孙大圣会亲手弄死他!”</br> 红叶谷。</br> 发财帮的孙大圣。</br> 县城南郊河边的树林内。</br> 那个人还知道我的身上有枪。</br> 更是不许木传志等人在天亮之前回县城——</br> 以上几点被崔向东迅速串联起来后,脑海中立即浮上了一个画面。</br> 好黑好亮好粗好密的一个毛刷!</br> “原来是那个自称修罗的臭娘们。”</br> “我就说,我在龙山根本没什么仇家,怎么就突遭暗算了呢。”</br> “我竟然把这个毛刷娘们给忘记了。”</br> “大意了,我真是大意了。”</br> 崔向东搞清楚咋回事后,懊悔的要命。</br> 有个毛刷用?</br> 不幸中的万幸,是木传志参与了绑架他的行动。</br> 虽说木传志不知道毛刷娘们的存在,但事后肯定能把消息,传递给袭人老婆。</br> 只要逮住孙大圣,就能知道毛刷娘们是谁。</br> 袭人老婆就能为夫报仇——</br> 木传志又说话了:“东哥,朱老六亲自持刀在前面带路,我不敢也没能力救您。因为我们两个,绝不是他们五个人的对手。在桥上车里等着的孙大圣,也说的很清楚,如果谁敢不遵照他的意思去做事,朱老六可以一刀捅死他。”</br> 他说的这些,崔向东再次扭动了下,表示很理解。</br> 崔向东更没有因木传志坦言,没有能力救他,甚至也不敢救他,就对木传志有什么意见。</br> 因为他很清楚,木传志说的全都是大实话。</br> 如果木传志敢救他,极有可能会让俩人都被灭口。</br> 木传志不乱动,事后还能让袭人老婆知道为夫,究竟死在了谁的手里。</br> 还能在手刃敌人后,去为夫的坟头上祭奠:“老公啊,你好好的死吧。我带着你一手创建的公司,去嫁人了啊。我会和别的男人生小孩,并感谢你为我们留下了这么多的遗产。”</br> “我们搜过您的身上。”</br> 木传志继续说:“您身上没有任何的证件,更没有枪。只有几十块钱,和香烟火机钥匙,以及两包盐。除了那几十块钱,钥匙和盐等东西都被朱老六丢了。我悄悄把您的钥匙捡起来了,就在我的口袋里。”</br> 崔向东的证件,电话啥的都放在了袭人的小窝内。</br> 他扭了下腰。</br> 示意自己知道了,更是在告诉木传志:“你做得很好。”</br> “我虽然不敢救您,但我能暗中帮您。”</br> 木传志咳嗽了几声,说:“等会儿,他们肯定会把您绑在树上。我在放下您之后,会悄悄给您一把弹簧刀。他们已经搜过您的身上,不会再搜您了。因此绝不会想到,您会有刀子。等我们走后,您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用刀子把绳子割断。”</br> 他能帮崔向东的,就只有这么多了!</br> 崔向东却12万分的满意。</br> 只要能及时用刀子割开绳子,他就能抢在毛刷娘们出现之前,迅速逃离树林。</br> 逃回袭人的住处后,估计她也从东关镇回来了。</br> 崔向东就会要求老婆,连夜点齐人马,火速赶往红叶谷的某酒店,缉拿孙大圣等人!</br> 再从孙大圣的嘴里,逼问出毛刷娘们究竟是何方神圣。</br> 搞清楚一切后——</br> 就凭袭人老婆那小爆脾气,就算不能一枪崩掉她,也得把她的毛给薅干净吧?</br> 还有就是。</br> 崔向东真为正月初七那天,能认识木传志而感到万分的庆幸啊。</br> “好了,到了。”</br> 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老六(木传志行动代号),你辛苦了。他呢,醒来了没有?”</br> “老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br> 扛着个人步行了足足一公里多的木传志,累得汗流浃背,却笑道:“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估计没醒来。毕竟您那一棍子,还是很专业的。”</br> “嗯。从现在起,我们都不要再说话,以免被肥羊记住声音。”</br> 朱老六嘱咐了一声,不再说话。</br> 他指挥着木传志走进了树林深处,接连打手势。</br> 木传志等人解开了麻袋,把手足被绑着,嘴里叼着一团布,眼上还蒙着一块黑布的崔向东,从麻袋里“倒”了出来。</br> 崔向东一动不动。</br> 假装还深陷昏迷。</br> “兄弟,对不起了。虽说我们无怨无仇,但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们也没办法。你成了鬼后,可别来找我们。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南无阿弥陀佛,祝你西行路上平安。”</br> 朱老六心中虔诚的祝福着。</br> 在他接连打出的手势中,木传志等人把崔向东的双手,反绑在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上。</br> 朱老六最后来检查了下,很结实。</br> “走。”</br> 朱老六站起来,对木传志打了个撤退的手势。</br>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br> 木传志弯腰把一把弹簧刀,和崔向东的钥匙,飞快的塞进了崔向东的手里。</br> 沙,沙沙。</br> 一行人快步离开时,踩在树叶上的声音,迅速消失在了远处。</br> 确定他们都走出树林后,崔向东这才丢开钥匙,打开了弹簧刀。</br> 摸索着手腕上的绳子,倒转刀刃,用力拉了起来。</br> 正常情况下,崔向东要想用弹簧刀割开绳子,不会费多少力气。</br> 问题是当前情况不正常啊。</br> 很是别扭。</br> 他希望,在自己割开绳子之前,毛刷娘们别出现!</br> 事与愿违——</br> 轰轰。</br> 有在荒郊野外听起来,异常刺耳的摩托声响,从树林外传来。</br> “毛刷娘们来了。”</br> 崔向东的心往下一沉。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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