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瑶见她青涩的面庞,感觉还没自己大。</br> 一问,女孩说自己才十九岁。</br> 她哭着解释,“我爸爸半年前去世了,我妈妈受不了打击,得了脑梗,半身不遂,我弟弟一周之前,和同学打篮球,把腿摔断了,家里的存款都用完了,我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挣钱,不然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br> 他面前的三人听着女孩诉说着自己遭遇,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内心复杂,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br>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容易,但他们没想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身上,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不幸。</br> 这个女孩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这些事。</br> 盛瑶张了张嘴,想去安慰女孩几句,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br> 盛瑶忽然低下头,似乎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什么。</br> 什么都没找到后,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包刚才落在了包厢里。</br> 她赶紧走进包厢,找到她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br> “那个……这个卡你拿着,没有密码,里面的钱不多,但是应该不用让你来这里工作了,你一个女孩子,别来这种地方上班,太危险了。”</br> 女孩似乎受到了惊吓,她赶紧摆手,疯狂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要这个卡,你们刚才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个我真的不能要!”</br> 一旁的沈伯砚沉默的看了一眼盛瑶,什么都没说。</br> 盛瑶却强硬的把卡塞进女孩的手里,“拿着吧,你别嫌少就行,记着千万不能来这里上班了,你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br> 女孩颤抖的捏紧了手中的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br> “谢谢……你是个好人……”</br> 盛瑶替女孩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别哭了,赶紧回去吧。”</br> 女孩和盛瑶说,“我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br> “我叫盛瑶。”</br> 女孩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br> 他对着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又说了一句,“谢谢。”</br> 等女孩走了以后,盛瑶才松了一口气。</br> 但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她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旁边的沈伯砚。</br>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br> 沈伯砚抿了一下嘴角,摇头,“没事。”</br> 他对盛瑶说,“爱心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br> 对于盛瑶的慷慨大方,陶阳都要忍不住给她竖个大拇指了。</br> “你还真是有钱啊,银行卡说给就给,你不怕那是骗子啊?”</br> 盛瑶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压根不知道人性的险恶。</br> 她只觉得自己能做到就去做了,要是真是骗子,只能怪她自己倒霉。</br> 就像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女孩救下来,但总不能真的不管。</br> 盛瑶乐观的说道,“骗子就骗子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再说了,你别把人心想的那么坏嘛,万一不是骗子呢,我不就做了一件大善事嘛!”</br> 陶阳笑了一声,“你这善事做的代价可有点大啊,好事是你干的,遭罪的是伯砚。”</br> 陶阳嘴快,沈伯砚想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br> 盛瑶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垂着脑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还连累你们……”</br> 陶阳哈哈一笑,“逗你呢,伯砚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你可是欠伯砚一个大人情呢!”</br> “嗯嗯嗯!”盛瑶如捣蒜般点头,“我知道的,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br> 沈伯砚有好几次都想把陶阳的这张嘴给堵上,但他还是忍住了。</br> 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和陶阳说道,“该走了。”</br> 两人刚要走,盛瑶忽然拽住了沈伯砚的胳膊,“你不舒服,我跟你一块回去,照顾你吧,就当是报答你了。”</br> 沈伯砚微不可见的吐了一口气,隐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无奈,“我说了我没事,也不用你回报,你赶紧回去吧。”</br> “你脸色都变了,还说没事!”</br> 陶阳惊讶道,“你从哪儿看出他脸色变了?”</br> 沈伯砚看着这不是挺好的吗?</br> 盛瑶却坚持,“他这么难受,你都没看出来啊?”</br> 陶阳,“?”</br>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你不会故意找借口,想和伯砚单独相处吧?”</br> 沈伯砚瞪了他一眼,“你闭嘴。”</br> 盛瑶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她急道,“他真的很难受啊,为啥你看不出来?”</br> 陶阳一副我懂,我都明白的表情。</br> “那要不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伯砚吧,反正他回去也是一个人,你就好人做到底。”</br> 陶阳说完以后,又紧接着说,“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伯砚就拜托你了,辛苦了啊!”</br> 他溜得很快,压根不给沈伯砚说话的机会。</br> 酒劲逐渐上头,沈伯砚的脑袋开始晕眩,胃部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br> 而这一切变化,全都落在了盛瑶的眼中。</br> “你说你就难受就说出来嘛,干嘛忍着,又没人笑话你!”</br> 沈伯砚张了一下嘴,想说话,但是被盛瑶的话给堵了回来,“又想说自己没事?行吧行吧,你没事,是我故意找借口,想跟你单独相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答应我这个无理的要求行吗?”</br> 沈伯砚抿起唇角,干脆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br> 盛瑶扶着他,“走吧。”</br> 沈伯砚看着她,“去哪儿?”</br> “当然是去你家啊,难不成还是我去那儿吗,那不可能的,我舅舅舅妈不会同意的。”</br> 她自顾自的说,完全不在意沈伯砚会不会听。</br> 沈伯砚本来也不想说话,这会儿难受的不行,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br> 但思维跳跃的盛的小姐,不知道在想什么。</br> 大概是在担心沈伯砚这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一直在他耳边说话。</br>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最后沈伯砚实在受不了了,睁开眼睛,跟她说了一句,“你安静点。”</br> 盛瑶心里松了一口气。</br> 还有凶她的力气,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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