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将军府</br> 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冯紫英回到家,抓起桌上的茶蛊一口气将茶水喝得干干净净,随后又抓起茶壶倒水,一连喝了三杯茶这才停了下来,随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br> 正在一旁和冯紫英母亲说话的冯唐看着儿子那犹如被抽掉骨头的模样,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叱喝道。</br> “给老夫坐直啰,你看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成什么样子?</br> 你现如今已经不是成天在大街上乱窜的混混,而是大夏的朝廷命官。</br> 既然当了官,就要有当官的样子,倘若这副样子被上官看见,少不了就要训斥你一顿。”</br> 被父亲训斥的冯紫英也不敢顶嘴,只是嘟囔道:“父亲,如今这是家里,不是衙门,儿子就是想坐得舒服一点也不行啊?”</br> “你……”</br> 眼看冯唐还要再骂,心疼儿子的冯母赶紧打圆场。</br> “好了,你也说了,如今咱们孩儿已经是一名六品武官了,你也不能如同以前那般动辄打骂,还是要给紫英留点面子为好。”</br> 说完,冯母又关心的问道:“紫英,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怎么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天黑了才回来。”</br> “还能有什么。”</br> 冯紫英道:“孩儿自打当了东城指挥使后才发现,这当了官后事情实在是太多了。</br> 就拿这些天来说吧,贾贤弟最近……”</br> “打住!”</br> 冯唐又打断了冯紫英的话,正色道:“紫英,你要记住。</br> 三思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能力都比你只强不弱,如今更是圣眷正浓,又是你的上司。</br> 伱这个称呼私下里喊两声倒是没事,但在外头你要是这么喊的话那就是不识大体不分尊卑了,是要遭人诟病的。”</br> “是啊孩子。”冯母这次也不向着冯紫英了:“你看看……你原先只是一介白丁。</br> 三思先是将你安排入了东城兵马司当了从九品的副百户,如今不过几个月你就晋升为东城兵马司六品指挥使,如此晋升速度,除了开国之初有数的几个人外再无他人。</br> 所以这些年紫英你得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在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上做点事出来,如此也能堵住那些言官御史的嘴。</br> 才能为日后的晋升做好准备。”</br> 冯母那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眼界见识绝非一般人能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冯紫英现在基础不牢的缺点。</br> 冯唐捋须道:“你娘说的对,骤登高位可不是什么好事。</br> 这两三年你就不要想着升官了,安心当好你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br> 对了……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什么,怎么每天回家都累成这样?”</br> “还能有什么,忙着跟那些商贾收卫生费呗。”</br> 说到这里,冯紫英便是一肚子牢骚。</br> “三思给陛下上了个折子,说要对全城所有商贾收取一定银子的卫生费,然后再用这些银子雇一批人。</br> 集中起来对全城进行一个大清除,没想到那些奸商们就像是跟刨了他们家祖坟似地,一個个全都蹦了起来。</br> 这些天孩儿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收银子,累得嘴都起泡了,银子没收到几两,气倒是先吃饱了。”</br> “唔……是这件事啊。”</br> 冯唐沉吟了一下,“此事老夫也有所耳闻,跟商贾收卫生费的事,确实是大夏开国以来头一遭。</br> 大伙对此心有疑虑是可以理解的,但……对了,你们每户商贾收多少卫生费?”</br> “我们是按店铺大小来收费的,在五分以下每月收三百文,五分到一亩的收一两银子,一亩到两亩的收二两银子,后面以此类推。</br> 其实这点银子对商贾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却遭到了商贾们的集体抵抗,这些日子孩儿光是跟这些奸商扯皮都快把嗓子扯坏了。”</br> “其他城区也是如此吗?”</br> “都差不多。”</br> 冯紫英咬着牙道:“不仅如此,这些日子不少言官御史纷纷上折子弹劾三思,说兵马司在与民争利。”</br> 冯唐神情凝重,看向了冯紫英,语重心长道:“收卫生费看似小事,但实则牵扯到许多的人和事,老夫也有些看不明白。</br>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如果办不好,三思将会有大麻烦。”</br> …………</br> 事情确实被冯唐确给说中了。</br> 第二天上午,当贾瑜刚来到中城兵马司衙门点卯时,有衙役匆匆来报,位于顺天府文庙附近的一家酒楼拒缴卫生费,为首的掌柜不禁态度嚣张,甚至还将前往收费的文吏给打了。</br> 这下事情闹大了,一大群人正在围在那里看笑话呢。</br> 贾瑜一听到下面的人汇报,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一丝的耽误,立马便抓起牛尾刀,骑上马来到了文庙。</br> 由于文庙距离中城兵马司衙门并不远,骑马也就半刻钟的路程,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点。</br> 当他来到酒楼时,发现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正指着一名身穿皂服的小吏鼻子大骂道:“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收你家爷爷的钱。</br>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你配吗?</br> 你抬起你的狗眼看看,这家酒楼的牌匾上写着什么字?</br> 群英荟萃!</br> 这是你能来讹钱的地方吗?惹恼了爷爷,一张二指宽的条子递进衙门里,就能扒了你这身皮!</br> 还不给赶紧给爷爷滚……”</br> “啪!”</br> 这名掌柜的话刚说完,一声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br> 只是这次挨打不是那名小吏,而是那名刚刚还在叫嚣的胖掌柜。</br> 随后就看到一名胸口补子绣着老虎的三品武官服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冷声道:“你想扒了谁的皮?</br> 现在本官打你了,你倒是写张纸条递进衙门试试看,看能不能扒了本官的这身虎皮?”</br> 贾瑜手上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巴掌下去,胖掌柜的脸瞬间跟发酵的面团似地很快肿了起来。</br>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掌柜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挥起了拳头刚想打人,就看到贾瑜清冷的目光和腰间的钢刀,一瞬间满腔的怒火便消掉了大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picdg.com/159_159747/751173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