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飞一头扑进了主墓室当中,几支利箭也从他侧面猛然射来。</br> 不过他早就料到有老阴批伏击,手里的刀第一时间就甩了出去,直接斩断了斜前方的一座烛台,整个人也一下子趴在了地上。</br> “叮叮叮……”</br> 三支射空的弩箭钉在了墙上,仅有最后一支射在他的背上,不过直接被内甲弹飞了出去,弩箭的威力远不及之前的铁箭。</br> “啪~~”</br> 烛台落地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但程一飞已经看清了四个人,他立即蹿出去铲倒一个男人,拔出他腰里的短刀反手一刀。</br> “啊~~~”</br> 男人惨嚎一声又本能的翻滚,剩下三个人慌乱的想要散开,可不是被杂乱的东西绊倒了,就是惊慌之下一头撞在墙上。</br> “滋啦~~”</br> 一道电弧突然闪亮了古墓室,三个姿态各异的人本能望去,但下一瞬迎来的却是夺命短刀,短短几秒三人就死在了刀下。</br> “呼~你奶奶的,还以为是尸毒,吓老子一跳……”</br> 程一飞气喘吁吁的掏出火折子,在甬道爆开的绿气并不是尸毒,估计是一种麻痹类的毒粉而已,否则他有抗体也会感到头昏眼花。</br> “呼呼~~”</br> 程一飞吹燃火折子照亮了墓室,周围只摆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墙角堆放着大量的干粮和锅碗,而深处有一扇被插上的黑铁门。</br> “不会有大粽子吧,秦沫在哪呢……”</br> 程一飞拾起长刀又点燃了烛台,贴在门边轻轻的打开了小铁门,谁知却涌出一股混合型的臭味,跟难民营地下室的气味一个样。</br> “飞哥!救我啊……”</br> 一声熟悉的哭喊突然响了起来,里面居然是一座更宽大的墓室,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白玉石床,上面绑着一袭红色嫁衣的秦沫。</br> “沫沫!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他们要拿你做实验吗……”</br> 程一飞赶紧上前割断她的绳索,然而空荡荡的墓室什么都没有,秦沫也连哭带喊的扑到他身上,一个劲的指着门催促他快点跑。</br> “滚开!你不是秦沫……”</br> 程一飞猛然把秦沫给推了出去,钢刀也是毫不留情的砍了过去,这娘们身上冷的就像女鬼一样,而且这里分明有很多人的气味。</br> “嘻嘻~~~”</br> 一声很诡异的奸笑冷不丁响起,秦沫居然瞬间从钢刀下消失了,玉床直接被钢刀砍出个大豁口,手里的蜡烛也被一股阴风吹灭了。</br> “飞哥!你好狠的心呀……”</br> 程一飞突然感到后脖颈子一凉,消失的秦沫忽然趴在了他背上,冰冷的双手猛然捂住他的口鼻,顿时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br> “砰~~”</br> 程一飞猛地用后背撞向了墙壁,可秦沫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顽固,双手双脚死死缠住了他的身体,两只手更是彻底堵住他的口鼻。</br> “噼啪~~”</br> 程一飞猛然搓出电弧电向自己,可是电的浑身狂颤也毫无作用,背上的秦沫依然动都不动一下,还一个劲的发出渗人的尖笑声。</br> “为什么要反抗呢,难道你不爱我吗,不如下来陪我吧,哈哈哈……”</br> 秦沫的手又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但程一飞闻言却突然放松身体,迅速调动体内的罡气开始逆行。</br> “噗~~”</br> 程一飞的口鼻突然喷出了鲜血,这是大总管手记中记载的一招,以伤害自身为代价去排出毒素,玄妙和尚也是这样排出了尸毒。</br> 可血液一喷出来秦沫就消失了,掉落的蜡烛也神奇的亮了起来。</br> 原来他压根就没有打开过铁门,只是门边挂着一根上吊的绳圈,他自己主动把脑袋给伸了进去,看到的一切都是窒息时的幻觉。</br> “噗通~~”</br> 程一飞猛然抬起刀斩断了绳圈,直接摔到地上如老牛一般狂喘,此时他才明白甬道中的绿毒气,居然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致幻剂。</br> “妈的!大意了,果然没有白给的陷阱……”</br> 程一飞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脖子,赶紧拾起烛台又拉开了黑铁门,没想到真有混合型的臭味扑鼻而来。</br> “我了个去……”</br> 程一飞突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里面竟是个数百平方的大墓室,摆了上百个关着男女的铁笼子。</br> 有的人一丝不挂的蜷缩在笼中,有的人精神涣散的自言自语着,更有不少畸形人在缓慢的变异。</br> 左侧的墙边摆着各种风干尸头,瓶瓶罐罐的药剂放了一整面墙。</br> 跟太上皇的地洞实验室比起来,这里就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基地,实验体们应该也都慢性感染了,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也毫无反应。</br> “沫沫!秦沫,你在哪……”</br> 程一飞举着烛台快步往前走去,可他并没有在笼子里发现秦沫,反而最深处有一条正规的出口,还有一只绣花鞋遗落在台阶上。</br> 他知道这一走就拿不到线索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br> “咣~~”</br> 程一飞抬脚踹开了出口的铁门,谁知外面就是舵主坠楼的院子,七八个伏击者已经被禁军斩杀,但院外仍有非常激烈的打斗声。</br> “兄弟们!把马给我牵过来,匪首从后山跑啦……”</br> 程一飞跳上院墙就看见了马队,十几匹马正护着两架马车逃窜,而禁军也在被不少黑衣人围攻,但听到喊声就有人牵着马跑来。</br> “不要管这里了,全都给我追……”</br> 程一飞接过一杆银枪跳上战马,真正单枪匹马的追向乱党马队,燃烧的村庄也照亮了整片夜空,前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他追来了。</br> “山上的快放箭,总舵主在马车上,宁杀错不放过……”</br> 程一飞故意挥舞银枪大喊大叫,让乱党以为山上也埋伏了禁军,两架马车立即朝着左右分开,居然分成了两队人马让他去猜。</br> “咣~~”</br> 突然!</br> 一架马车从内部被人给踹开了,只见三个被绑着的人从中滚出,灰头土脸的摔进荒地都不吭声,显然是嘴巴也让乱党给塞上了。</br> “快杀了他们,不要留活口……”</br> 两名乱党连忙勒住马匹跳下地,不由分说的就朝三人扬刀砍去。</br> “噗嗤~~”</br> 一杆银枪突然间破空而来,猛然将一名乱党钉在地上,剩下一人慌忙举刀去迎战,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颗弹丸。</br> “邦~~”</br> 程一飞一枪把乱党爆了头,迅速将火铳插回了马袋中,其余乱党见状也不敢再逗留,只能拼命打着马冲向了深山。</br> “飞哥!!!”</br> 一道喜极而泣的哭喊声响起,这回真的是小摩托的亲姐了,只看她蓬头垢面的躺在田里,只穿着瑜伽短裤和运动背心。</br> “哈哈~没事啦,哥来了……”</br> 程一飞勒住战马跳进了田里,剩下两个被绑的是一男一女,少妇一身华服应该是莫离的人,但另一个大小伙却穿着冲锋衣。</br> “呜~我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但我们的嘴都被塞住了……”</br> 秦沫的绳子刚被他给割开,便抱住程一飞委屈的哭诉,他们二十多人死的就剩五个了,另外一架马车上还有两名玩家。</br> “大妹子!你认识莫离吧……”</br> 程一飞又割开了少妇的绳索,古装队的女人要么靠脸混饭,要么长相普通但是能力突出,而眼前的普通少妇显然是后者。</br> 少妇惊喜道:“认识认识,她们姐妹是我们领导,莫姐在哪啊?”</br> “待会再说!来人,把这个反贼给我押走……”</br> 程一飞踢了一脚地上的小伙,塞住嘴的小伙顿时惊恐摇头,但十几个禁军已经骑马赶来,受伤的人也被放在了马背上。</br> 秦沫错愕道:“飞哥,陈朗不是坏人一伙的,我们一直在互相帮助!”</br> “我说是就是,爷们说话女人少插嘴……”</br> 程一飞不容置喙的横了她一眼,冲禁军喊道:“这个就是庆氏,本官家里的通房丫环,来寻我的路上遭人掳走了,你们立即回京通报,让张统领派兵围剿乱党据点!”</br> “遵命!大人……”</br> 禁军们立即下马把陈朗押走了,程一飞又看了眼化为火海的村庄,心知里面的证据都不会保留下来,包括实验体恐怕都会被杀个精光。</br> “走吧!敌队清理的差不多了,咱们该去接你妹了……”</br> 程一飞收起长刀又走向了战马,两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虚拟屏,没想到玩家人数骤然降到了36。</br> “我的妈呀!”</br> 少妇咋舌道:“我们队十九人,你们队九人,其余两队只剩八个啦,怎么会一下死掉这么多人啊,呀!又少了两个!”</br> 两女说话之间又少了两名玩家,显然是另一辆马车里的人凉了。</br> 秦沫低声道:“咱们两队肯定联手了,飞哥说的敌队就是陈朗他们!”</br> “那就好,你们队长太有男人味了,连npc都听他的调遣,帅呆了……”</br> 少妇满眼崇拜的望向程一飞,秦沫咬了咬唇走到了土路上,但骑上马的程一飞又伸出了手,将她一把拽上马放到自己身后。</br> “山子!你把我妾室的朋友带上,跟我一块回去……”</br> 程一飞载着秦沫往山外面骑去,秦沫面色复杂的抱着他不说话,而少妇也被禁军帅哥拽上了马。</br> “飞哥!”</br> 秦沫忽然小声说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吧,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你会亲自赶来,谢谢你了!”biqubao.com</br> “你的账咱们回去再算,在外面要叫我大人……”</br> 程一飞冷着脸也不跟她亲近,这小娘皮没遭受过末世苦难,居然不听指令穿了运动内衣,不好好调教她一番还得出事。</br> 秦沫委屈道:“知道了,大人!”</br> “大人!之前偷袭您的弓箭手,来头不小啊……”</br> 禁军山子打马跟了上来,说道:“百步之外一箭断刀,哪怕是一品宗师也难以办到,此等修为我只见过一人,便是宫里的神箭杨穿肠,但他是一品之上的大宗师!”</br> “杨穿肠?”</br> 程一飞诧异道:“就是御膳房的大胖子吗,听说他做的九转大肠是一绝,所以人家才叫他杨穿肠?”</br> “屁!他做的菜狗吃了都窜稀,人送绰号杨穿肠,也叫九转毒肠……”</br> 山子笑道:“皇上不准他祸害御膳房,他就在院子里搭了个小灶,但他的箭术当世无双,您明个可以找他问问,能使二斤铁箭的高手极少,他或许知道对方的底细!”</br> “当世无双吗,不会是他徒弟吧……”</br> 程一飞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只有他知道弓手是一个女人,混乱中乱党也没空去误导他,所以那女人最小也是个副舵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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