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被朱碧的态度给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br> 别看这女人平日里非常泼辣,但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主。</br> 面对朱碧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根本就不敢还嘴。</br> 王富贵虽然很讨厌自家这个大姨,但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母亲的葬礼,岂能由别人在这里砸场子?</br> 他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打算把人给撵出去。</br> 可刘懒却伸手拽住了王富贵:“傻孩子,这人可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你别找不自在了。”</br> 王富贵心里清楚,刘懒表面上是在帮自己打圆场,实际上这家伙只是想巴结朱碧,从那女人身上捞好处罢了。</br> “你一边去,甭管她是谁,只要在我母亲的葬礼上搞事情,我就要让她死!”</br> 朱碧听闻此言,丝毫不慌,反而还讥讽道:“装什么呢?”</br> “臭小子,你读法学院的钱还是从我们家赚的呢,当律师还是薛老给你找的关系,连你妈妈都不敢跟我叫嚣,你在这里喊什么喊?!”</br> 刘懒见两人吵了起来,赶紧松手躲到了一边。</br> 他才不会为了这个外甥去得罪有钱人!</br> 王富贵死死的瞪着朱碧,虽然咬牙切齿,但却也不好直接出手。</br> 作为一个律师,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事业,不想败坏在这个女人的手里。</br> 谁曾想朱碧却不依不饶,见王富贵不跟自己动手,她闹得越发凶了。</br> “大窝囊废生了个小窝囊废,在这里装什么呢?”</br> “你妈在世的时候,我使唤她就跟使唤孙子一样。”</br> “现在她死了,就该轮到你这个做儿子的替你母亲服侍我。”</br> “我来了这么久了,你连把椅子也不知道给我搬?”</br> “你他妈......”</br> 王富贵已经被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了。</br> 他实在是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br> 母亲在世的时候,这女人就欺负自己的母亲。</br> 如今母亲过世了,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反而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叫嚣着,非要闹得沸反盈天不可?</br> 真尼玛的狗!</br> 朱碧就喜欢看王富贵这种明明屈辱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整个人越发沾沾自喜了。</br> 她之所以今天非要跳出来找不痛快,是因为自从被薛一撵出家门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耍一耍豪门富太太的威风了。</br> 恰巧桂城的城长就是她的堂弟,所以朱碧才在听到消息之后,屈尊降贵的来到此处,还把自己最豪华的一身行头都给穿戴了过来。</br> “你他妈什么?”</br> 朱碧半天也不见王富贵继续说话,越发颐指气使的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想骂我?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赶紧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br> “你该不会忘了我和你们城长是什么关系了吧?今天要是不把我伺候好了,不光你王富贵要倒大霉,你们全村今年的补贴也别想了!”</br> 朱碧这番威胁的话一说出口,不光刘秀姐弟开始对王富贵施压,就连在场的其他村民也全都慌了神。</br> 如果朱碧只是薛家大夫人的话,他们当然可以不必畏惧。</br> 但朱碧同时还掌握着他们村子的补贴呢!</br> 说什么也不能得罪啊!</br> 王富贵虽然气愤难当,但是为了不让村民们受到牵连,他还是紧咬着牙关吞下了这口气,走到一旁给朱碧搬来了一把椅子。</br> 朱碧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对着刘姐的遗像品头论足了起来。</br> “这照片什么时候照的,怎么打扮得这么老土?”</br> “我说你也是活该,当初分家的时候,非要跟着老二他们一家,把你给贱的,你要是跟着我,好好伺候我,会遭此横祸吗?”</br> 朱碧洋洋得意地说着,薛家越倒霉,她就越觉得痛快。</br>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她离了薛一之后,手里的钱比之前缩水了不少。</br> 但回到这小县城后,她照样是大名鼎鼎的富婆。</br> 本来因为最近薛柔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常常上经济台的新闻,朱碧还气得要命。</br> 却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薛柔一家的别墅塌了不说,还把刘姐给砸死在了里面。</br> 太他妈爽了!</br> “朱女士,麻烦你注意言辞。”王富贵听着朱碧对母亲的咒骂,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嘴给撕烂。</br> 朱碧直接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还觉得不过瘾的在一旁唧唧歪歪道:“话说回来了,我虽然和你母亲不对付,但我到底也是个有心人,还知道来送送你母亲。”</br> “结果沈月她们怎么样?佛口蛇心,常常说什么把你母亲当成亲姐妹,不分主仆。”</br> “现在你母亲被她们家的别墅给砸死了,她们怎么连个屁都不放,连个面都不露了?”</br> “哼!你们这群蠢货,被她们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人家压根就没把你们当人!”</br> “就这还傻乎乎的替人家卖命呢,早点儿投靠了我,至于走到这一步吗?”</br> 朱碧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狠狠的抹黑薛家人。</br> 她在薛家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本来只要耗死薛康宁,在想办法弄残薛一,金山银山就全都到了自己腰包里了。</br> 却不料功败垂成,反而被薛二一家将了一军,导致多年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br> 朱碧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没胆子闹到薛家去,但跑到这里撒泼,找一找心理平衡还是可以的。</br> “够了!”</br> 王富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一脸悲愤的道:“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吧,我母亲并不想听这些话。”</br> 王富贵不是傻子。</br> 他知道桃花源别墅不会没理由的坍塌。</br> 苏皓和薛柔在外树敌颇多,他也是听人提起过的。</br> 所以这次的事件很可能就是针对苏皓和薛柔的一场阴谋,只不过最后母亲成了牺牲品。</br> 可是王富贵是个讲道理的人。</br> 冤有头债有主!</br> 薛柔一家从来没有亏待过母亲。</br> 甚至这次母亲出了事情后,沈月和薛二还多次登门拜访,给了他不少的抚恤金。</br> 所以哪怕他们今天不来参加葬礼,王富贵对他们也毫无怨言。</br> 反倒是这个姓朱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她就绞尽脑汁的欺辱母亲。</br> 现在母亲去世了,她依旧在这里作天作地,不肯给母亲一个安宁。</br> 过分至极!</br> “你这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谱?我还没说够呢!”m.biqubao.com</br> “啊哈,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妈死了,你都还在替薛柔一家人说话,想必她们是没少给你封口费吧?”</br> “大家肯定也都很好奇,不如今天你就当着我们的面摊开了说说,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把你的嘴给堵住了?”</br> 朱碧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br> 尤其是刘秀姐弟。</br> 刘姐活着的时候,两人就把刘姐当成自己的血包。</br> 现在刘姐去世了,以后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自然得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从刘姐的抚恤金里抠出一些来。</br> 朱碧之所以这样问,除了确实好奇之外,她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再去跟薛家人要一些钱。</br> 虽然她已经被薛一赶出家门了,但两人还没有离婚,薛家的财产怎么说也该有她的一份。</br> 王富贵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很确定朱碧不是好人,又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她。</br> “薛家给多少抚恤金那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告诉你。”</br> “你要是诚心来给我母亲上香,那你就上炷香离开。”</br> “你若只是来奚落我母亲的,你都已经骂了这么半天了,也积点口德吧。”</br> 刘秀见状,板着脸道:“喂,你不回答这个问题,该不会是薛家根本就没给你母亲抚恤金吧?!”</br> 她今天奔的就是能从这笔钱里分一杯羹,要是薛家真的是铁公鸡,压根没给刘姐多少抚恤金的话,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可就要闹上门去了。</br> 朱碧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蠢货来跟自己打配合,顿时喜上眉梢的追问道:“就是啊,你小子可别不开窍,薛家要是只用三瓜两枣就想打发你的话,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认了。”</br> “你知不知道,薛家最近靠着芯片和医药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家家底厚着呢,几十个亿绝对是拿得出来的。”</br> “你妈在薛家干了这么多年,又死在了薛家的别墅事故里,怎么说也得给你个几百万吧?”</br> 在朱碧看来薛二夫妻就算再怎么大方,撑死了也就赔三五百万。</br> 殊不知在刘姐去世的第一时间,薛二和沈月就转给了王富贵两千万,以此作为对刘姐的感谢和补偿。</br> 刘懒在旁边听了半天,眼珠子瞪得浑圆。</br> “几十个亿?!几百万?我的妈,他们那么有钱?”</br> 刘秀也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珠子直冒青光。</br> “弟弟,咱可不能让你二姐白死啊!”</br> “薛家这么有钱,却分币不给我们,这实在说不过去。”</br> “明天我就带着你上他们公司找他们去,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br> 刘懒正有此意,甚至都没心情继续在这里守夜了。</br> “姐,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明天一大清早就堵他们公司门口,看他们要不要脸!”</br> 听着大姨和三舅在这里商量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王富贵怒火中烧,彻底爆发。</br> “你们别他妈的胡说八道!”</br> “薛二先生和沈月夫人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母亲,抚恤金他们足足给了两千万,比你们想象的大方多了!”</br> “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告诉你们,这钱是我母亲多年辛苦换来的,我绝不会给你们一个子!!!”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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