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劲荪的解释，苏皓不置可否。</br> 能被这些富家子弟当成是镀金的，跳板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否则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了。</br>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了闹了半天，连总裁都是这个德行，你先跟我说说这些高层都是什么样的人吧。”</br>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皓想要从根上把这个公司的风气给扭转过来，自然也得先了解了解，这些对手都是什么样的人。</br> 农劲荪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对这些自然是了如指掌。</br> 一眨眼的功夫，两三个钟头就过去了，也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br> 农劲荪主动提议道：“苏先生，不如我们先去白鹿餐厅用餐吧，吃完饭再继续聊也不迟。”</br> 苏皓摇了摇头：“难得我来公司一趟，我们还是去食堂吧，让我也好好体验体验公司的食堂怎么样。”</br> 其实凭良心讲，大海集团的食堂标准是相当高的，至少比起外面的那些小公司来说，这里的服务质量堪称豪华。</br> 但你要知道，这是在上面平均给每个员工拨款超过百元餐费的情况下，每个人所能得到的实际标准是多少，那可就不一定了。</br> 毕竟这些人就算再怎么贪污，也没胆子把百元标准的餐费弄得跟小作坊地摊一样。</br> 但是比起总部那边，这边的情况就非常堪忧了。</br> 因为大海集团的员工众多，所以食堂建的也格外气派。</br> 大家在中午的时候，根据不同的部门，分三个时间午休用餐。</br> 农劲荪带着苏皓来到了管理层用餐的地点，此时此刻这里的人很少。</br> 毕竟大部分的管理层都选择出去吃，食堂的档次配不上他们。</br> 苏皓转了一圈，觉得这里人太少了，没什么参考价值，就让农劲荪领自己去普通员工吃饭的地点看看。</br> 农劲荪见苏皓这么认真的做调研，心中甚是欣慰，毫不犹豫的就领着苏皓去了。</br> 两人收起了身上的工牌，旁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身份。</br> 不过光从两人身上的衣服质量就能看得出来，这俩人的经济实力绝对和普通员工不太一样。</br>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排队的时候，那些员工一个个都谨小慎微的，给两人让出了不小的空间。</br> 苏皓跟着他们一起排队打菜，食堂里的饭菜种类选择还算不错，甚至有一些当下很流行的小吃。</br> 不过这些小吃要额外付费，所以并不是大多数员工的选择。</br> 苏皓感觉这食堂菜的品质还算可以，但如果每个人百元的标准，肉菜不应该只有这么几样才对，而且红烧肉里还是肥肉居多，汤也青得一眼见底。</br> 这样的餐品质量，哪怕你到外面去吃自助，撑死了也就五十块钱，更不用说食堂的经营者还免去了场地费用，服务费用，更不用缴税什么的。</br> 因为这些全都是公司负担的，如此算来，这个食堂的经营者岂不是赚翻了？</br> 人均一百元的餐费，他用在每个员工身上的能有十五块就已经很了不得了。</br> 每个人头被薅了这么多的羊毛，分公司这边总共三万的员工，一天能贪多少？</br> 这简直是日进斗金！</br> 打完饭后有人认出了农劲荪，主动过来跟他问好，苏皓见状，就没有跟农劲荪坐在一起，免得别人认出他也是管理，就不方便打探情况了。</br> 苏皓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又有一批员工过来用餐了。</br> 不过多时，一位年轻的小美女打好了饭，坐到了苏皓的身边。</br> “你看着好面生啊，你是哪个部门的？”</br> “看你这衣服应该是管理层吧？你怎么不去管理层食堂用餐？”</br> 小美女之所以这么问，是以为苏皓走错了地方，毕竟管理层食堂的餐品品质要更好一些，苏皓实在是没必要跟他们一起在这里吃苦。</br> 苏皓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是管理层，但是想在这里吃。”</br> “这可真是稀奇，你是打算忆苦思甜吗？”</br> “你们管理层的食堂比我们这里可好多了啊，至少你们的肉太多，二次打饭也不需要补钱，汤里面也是真有排骨的。”</br> “你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是比较适合那边的餐食。”</br> 苏皓听到女孩这一系列的明褒暗贬，笑着开口问道：“你对这食堂很有意见是吧？”</br> 女孩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食堂的意见簿已经反馈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结果屁用没有。”</br> “不仅饭菜一天不如一天，就连那本意见簿也被别人收走了，连意见都不给提。”</br> “之前还有饭后水果的，现在也没了，感觉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知道这家公司是大海集团的，我甚至怀疑我要失业了！”</br> 凡事都是对比出来的，虽然现在的食堂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甚至比不少普通公司的食堂都要好。</br> 但是相比起大海集团的拨款，和总公司那边的情况，这里就不能说是一般的差了。</br> 苏皓越想越觉得不能忍，扭头对农劲荪说道：“你把食堂的主管叫过来，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br> 农劲荪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食堂主管这个时候肯定没在，而且就算我去喊了，他也会说自己工作忙，在外面采购什么的，一般是不会搭理我们的。”</br> 苏皓听到这话冷冷的说道：“这么大腕的吗？你把他的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来跟他讲！”</br> 苏皓作为这里的特别调查员，就连总裁他也查得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食堂主管了。</br> 然而农劲荪却摇头，对苏皓说道：“不行的，苏先生，符总让您暂时不要暴露身份，所以......”</br>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我是谁的，我只说自己是检查部的不就行了？”</br> “检查部的员工也有权限调查这些管理吧？”</br> “有是有的，不过他可能不太会理你，算了，我先帮你打个电话吧。”</br> 农劲荪说着，就给食堂主管打了过去，对方果然过了好久才把电话接听起来。</br> “农主管，你这大中午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br> “呵呵，郭主管你在哪儿呢？我正在食堂用餐，想跟你聊聊。”</br> “聊什么？该不会又要跟我抱怨食堂不好吧？”</br> “农主管，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现在物价飞升，食堂的成本一直在上涨。”</br> “你不要听那些刁钻的家伙抱怨几句，就以为我贪污了什么的。”</br> “你们法务部少管些闲事，多去调查调查真正的物价，我正在外面忙着呢，没空去跟你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br> 农劲荪虽然是法务部的主管，但是单论职位的话，他和这个郭主管其实是平起平坐的，甚至还没有人家财大气粗，自然就不受待见了。</br> 农劲荪被噼里啪啦的输出了一顿，之后心里虽然也有气，但也只能暂时按耐下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口道：“郭主管，不是我要见你，我们检查部今天新来了一个职员，他吃饭的时候心里有气，就想跟你聊聊。”</br> “啊，是检查部的呀，那我可得好好见见了。”</br> “检查部有日子没来新人了，怎么上面突然派了个人来，还好你提醒了我？你们现在在哪里呢我这就来找你们！”</br> 检查部的所有员工都是大海集团总部直属的，也可以理解为朝廷的京官。</br>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只要是检查不出身，也不容小觑，没准哪一天他就飞升成总部的高层了。</br> 因此一听说新来了个检查部的职员，还对食堂感到不满，郭主管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不好了。</br> 农劲荪淡淡的来了一句。</br> “我们在食堂这边的普通员工区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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