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克星</br> 宓飞雪看也没看落地的紫衣灵师,视线一转望向剩下的青灯道高阶。</br> 刚被她恐怖又未知力量震慑的几位高阶同时一凛,惊醒过来下意识想逃离保全自身,然后陷入和刚刚紫衣灵师一样的规则束缚的境地。</br> 这时候敢逃只会死得更快,只能放手一搏。</br> “一起动手,她一边支撑战场规则一边又要对付我们,魂识支持不了多久!”</br> 国字脸灵师说的话让其他人精神一振。</br> 宓飞雪也听到他说的话,灵物【苦厄】具现出的灰烟遮掩的双目里闪过一丝疑惑。</br> 支撑战场规则很难吗?</br> 她没有这方面的感受。biqubao.com</br> 不仅是这次唤来的【赴戎机】,过去唤来【诡言判官】之类的怪谈们,她都没有这个灵师说的难以支撑的迹象。</br> 难道不是唤来它们之后就不用管了吗。</br> 这个念头仅在宓飞雪的脑海一转而过就被下意识的抛之脑后,专心于现在和青灯道的交锋中。</br> 青灯道作为专修法术的道门,放眼梵长天没有任何一个法修道门能与之相比,阴脉法术又多是诡异多变,阴毒隐秘,叫人防不胜防。</br> 只可惜,他们倒霉碰到了宓飞雪,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遇到了拥有灵物【苦厄】珠的宓飞雪。</br> 【苦厄】能承世间万恶,亦能勘破万恶,以及法术的命门。</br> 当初一周目中,杜敛华联合妖孽梦鼬毁灭苦厄书院,获得灵物【苦厄】珠。由于【苦厄】珠的特殊性,以及梦鼬的隐瞒,让他许久没能将破损的苦厄珠滋养修复,直到遇见异子宓八月(宓飞雪)。</br> 借用异子修复了苦厄珠,再将异子挖眼抛尸。有了完整苦厄珠的杜敛华在法修一道上开了挂一样的如鱼得水,对付他视为一生之障的银千伤也不落下风。</br> 这一切都是因为苦厄珠堪破万法的灵效,一周目中修习恶能的银千伤也在堪破之内。</br> 如今苦厄珠和宓飞雪融合,还是拥有一周目回溯积累的苦厄珠。</br> 一周目中杜敛华在青灯道修习过的法术,苦厄珠都在回溯传承中都一清二楚,要堪破这些法术的弱点连一秒时间都不需要,可谓是青灯道最大的克星。</br> 所有青灯道灵师释放的法术,无论多么诡异隐秘,都在宓飞雪的眼里无处遁形。</br> 灰烟粒子般的漂浮,自宓飞雪的左眼越泄越多。</br> 宓飞雪若有所感,一只手捂住眼睛,皱眉道:“你做什么?”</br> 这一幕落入国字脸灵师等人的眼中,令他们欣喜若狂。</br> “她果然不行了!”</br> 由于宓飞雪单手捂脸,一手持弓,无法空出手反击。</br> 四面八方的法术袭击眼看就要成型。</br> 宓飞雪单眼扫去,脚下诡物【巨力】握拳朝她心意之处砸去,将一道法术破之,一个跳跃冲击离开原地,朝国字脸灵师们接近。</br> 气势凶悍,诡脸狰狞。</br> 连续挥拳,力破众法。</br> 完全没有诡物该有的蠢笨无脑。</br> 国字脸灵师们认出来过分高大的诡物的确是【巨力】没错。</br> 按理说【巨力】诡多是低阶诡物,单一无用的诡能和本身的资质,造成了它们不受灵师欢迎,始终处在底层的地位。</br> 可这头【巨力】太奇怪了,从它巨大的身型和力量,能够对抗高阶灵修法术便可知,它的星阶绝非中低阶!</br> 其实从今日永梦乡出动人马来看,不仅这只作为宓飞雪坐骑的诡物超出常识,地上的怪谈们也处处怪异。明明来人中并没有多少书修,这些怪谈为何发挥凶性还能互不干扰,似认得友军敌军,偶尔还会出言与夜游使交流合作!</br> 这些超出认知之外的情况令青灯道的人马心境越来越不稳。</br> “长老救命!”</br> “啊啊啊啊啊!”</br> “我降我降!饶了我啊!”</br> 地面上惨叫哀嚎,斗法碰撞的声音不断。</br> 半空国字脸灵师们愈对宓飞雪施法越觉无力。</br> 就算宓飞雪好似被什么反噬没有出手,可她脚下的一头高阶诡物坐骑竟就抵御住了他们的集体袭杀。</br> “外援怎么还没来!?”</br> “有人来了,却在门外不进。”</br> “该死!他们莫非真的要看着永梦乡将梵长天势力一一击破吗?”</br> 国字脸灵师等人怨怒对话,一人低声问道:“那位王座就在翠峡谷,为何不来阻止。”</br> 一时间无人应答。</br>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最坏的答案——影王明明知道永梦乡这次行动却不打算插手。</br> 也就是说,默许了这次行动!</br> 他们能想到这点,其他人不会想不到。</br> 这就不难猜到来者不进的理由。</br> ——连王座都不打算管永梦乡和青灯道的这次交锋,他们私自趟了这次浑水惹了一身脏怎么办?</br> “怎么办?!”</br> 眼下的局势,若是无人插手帮助,青灯道必毁于一旦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将身死在这里!</br> 从灵子到高阶灵师,走到这灵州顶流的位置上,立于高处越久就越惜命。</br> 国字脸灵师们内心如困兽挣扎嘶吼,对宓飞雪的袭杀愈发混乱又疯狂之际,忽然一人惊道:“这是什么?”</br> 目光所及,宓飞雪捂着的左眼灰烟粒子已经累积到一定量,空中扭动凝成了一个人形。</br> 这人扶着宓飞雪的肩膀,依偎着她才站稳,垂着头看不清长相,仅能看到白到无色隐隐发青的下巴和嘴唇,发丝没有束缚的倾泻而下,尾端还是没有凝型的烟沙状,生生不息的漂浮在空气中。</br> 宓飞雪放下了捂着左眼的手,皱眉耸动下肩膀,不喜欢旁人这样贴近自己。</br> 那‘人’如她所愿的松开手,同时也抬起头。</br>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人’其实比宓飞雪还略高半个头。</br> 一样发现这点的宓飞雪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皱。</br> 那张发丝披散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里,除去青白得不正常的肤色,眉眼五官和宓飞雪几乎如出一辙,又似年长几岁。</br> 然而就算如此相似的两人站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将她们认错。</br> 不光是肤色和细微的差别,更重要的是两者的气质截然不同。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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