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七十九章</br> 不夸张的说,奥格这关于文泰山的情报就好比一枚深水炸弹,在楚惊内心引发了轩然大波。</br> 不过很快,楚惊迅速将心境稳住,盯着奥格道:“讨债人是否给了你一把黑色的兵器?”</br> “黑色的兵器?”</br> 奥格意外,没想到楚惊会问这种问题,当即摇头道:“我并没有收到讨债人的黑色兵器。不过宠辱不惊,你为何问这种问题?”</br> 楚惊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奥格的微表情,确定他没有撒谎后,心中生出许多推理:“既然讨债人没有把死亡之器给奥格,可见他向奥格举报自己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背上杀人凶手之名,承受永久的牢狱之灾?”</br> “以讨债人和自己的仇恨程度,在掌握死亡之器这等‘神兵’的情况,他没理由放过自己性命,可见他极有可能会把‘死亡之器’交给文泰山!再借文泰山之手杀死自己?”</br> 想到这里,楚惊心中生出一股凉意。</br> 尽管这一切只是推理,但看惯了侦探小说,并且求生本能极强的楚惊对自己感知能力向来有自信。</br> 他觉得这一切推理多半可能便是现实!</br> 所以文泰山手上,极有可能真有一把死亡之器!</br> 若奥格今日没把这关键情报告诉自己,自己仍被蒙在鼓里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遭了文泰山的道吧?</br> 好在。</br> 眼下自己已经知晓这关键的一切,也可以提前布局,做好防御准备……</br> “奥格,我们两人之间属于有恩算恩,有仇算仇!你刚才的确用了卑鄙的幻术来谋害我!但你你眼下透露的情报,对我来说也非常关键,看在这次的面子上,未来对付你时,我会稍微温柔点的……”</br> 说完这番话,楚惊转过身离去。</br> 奥格眼睛眯成一条线,还在思考楚惊最后这番话。</br>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额头浮现几滴冷汗,愕然惊醒道:“这冒险者该不会是玩真的吧?他真想和我死磕到底?”</br> ……</br> “先生,与主人聊得可还算愉快?”</br> 玄关门口,年迈的仆人一见到楚惊,就面带友善笑容问道。</br> 楚惊微笑说道:“很不错,非常愉快,谢谢你们的招待了。”</br> 从仆人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对奥格邀请自己的内幕并不知情,在他的视角下,奥格只是作为上司招待一下自己这个下属而已。</br> 所以也没必要对仆人甩脸色。</br> “那就行,实际上主人很少在家中邀请工作上的同事,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见过莫洛队长。”</br> 老奴笑着在前方引路,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他变得健谈起来。</br> 楚惊额首,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外,整个城卫司中,也只有莫洛来过这豪宅了?</br> “看来,奥格与莫洛的关系比我想象中更深,否则他也不至于为了帮莫洛报仇,来调查我了……”</br> 楚惊暗暗点头,若有所思。</br> 很快。</br> 在老奴的带领下,楚惊来到了那铁门处。</br> 那两位高大的护卫少了一人。</br> “阿康呢?”</br> 老奴靠近后询问站岗的护卫,脸色不悦:“他不会又打着上厕所之名去偷懒了吧?我上次才抓住他没多久!他现在又敢玩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他真的不怕我将此事禀报给主人?”</br> 此言一出,那站岗的护卫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丁。你误会了,阿康并没有去偷懒,而是去街对面调查可疑人员了!”</br> “可疑人员?”</br> 名为“丁”的老奴表情疑惑,通过铁门上的栅栏缝隙,看向了街道对面,果真看到台灯之下,有一个高大的护卫在草丛之外左看右看。</br> “这到底怎么回事?”</br> 丁立刻询问道。</br> 护卫看了一眼楚惊,欲言又止。</br> “可是什么隐秘的事情?”</br> 丁理解了护卫的意思,先问道。</br> “倒也不是太过隐秘的事情……只是他终归是外人,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些。”</br> 护卫嘟囔着,对楚惊的存在不满意。</br>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br> 楚惊想着刚才的不愉快,其实也没有继续留下来探索的意思,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br> 哪知丁微恼道:“这位勇士能够让主人召见!你何曾见过有其他城卫司的小吏得到过这待遇?”</br> 护卫不知道说什么。</br> 丁一把拉住楚惊道:“尊贵的客人,请您饶恕这混账的无知……实际上他在府上任职才不到半年,对府上的许多事情也并不了解。”</br> 楚惊点头,没有计较的意思。</br> 他清楚知道,这两名护卫看似是路人,但绝对在城卫司任职过!</br> 楚惊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br> “好了,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吧。”</br> 丁将楚惊留下,看着护卫说道。</br>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护卫也不敢再懈怠,而是解释道:“就在不久前,我和阿康注意到街对面有可疑的人员徘徊!秉持着严格保护副司长大人的原则,我们商量过后,便决定让阿康过去产看情况。”</br> “原来是这么回事!”</br> 丁恍然醒悟,神色严峻道:“这里是富人区,一般不会有现在人等出现,既然此人在主人的府邸外徘徊,那便有一定可能想谋害主人!你们两个务必要将此人逮到!听到没有!”</br> “丁,你放心吧,我这不是让阿康去查看情况了么?有发现会告诉你的。”</br> 护卫认真说道。</br> “嗯,那我现在这里等着,看看阿康会不会有发现。”</br> 丁说完又对楚惊赔笑道:“尊贵的客人,您也知道,主人是城中副司长,非常有名望,让那些罪犯闻风丧胆,不过罪犯之中,总是有胆大妄为之徒,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有不少输不起的罪犯在出狱之后,想对主人施行报复……这在街道对面徘徊的人,多半便是此类渣滓。”</br> 楚惊微微点头,又问道:“这样的可疑人员平常比较常见吗?”</br> “常见倒也不至于……毕竟这里是富人区,一般的渣滓很难溜进来的。实际上上次发生有渣滓想谋害主人的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年前,当时那个家伙被我们抓住后,下场很惨……”</br> 丁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br> 楚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几分凛然。</br> 看样子。</br> 有可疑人员在奥格家附近游荡的事情有过发生,但并不常见。</br> 好巧不巧的是。</br> 自己才来奥格家不久,他家附近就出现了可疑人员?</br> 有没有一种可能。</br> 这所谓的可疑人员,其实目的并非奥格,而是自己?</br> “难道是……文泰山?”</br> 心中浮现此念,楚惊眼皮一跳,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讨债人没有给奥格死亡之器,便有可能会将这邪恶之器丢给文泰山,好借他之手来暗杀自己!</br> 这便是讨债人复仇的双重保险!</br> 所以。</br> 讨债人安排文泰山在奥格家中等待、埋伏自己,这也是绝对符合逻辑的!</br> “阿康!有什么发现吗!”</br> 楚惊思绪不断之际,那护卫看着铁门之外,兴奋的问道。</br> “草丛中有一些花草折断的痕迹,另外还有脚印,绝对是有人在那边待过!不过并没有找到这个家伙。”</br> 阿康回到铁门前,点燃了一支香烟,神色恼火的说道。</br> “考!看来我们没有出现幻觉!真有渣滓在对面徘徊啊!不过这里是奥格大人的住所,人尽皆知!这渣滓敢在此地游荡,可见必然是对奥格大人抱有歹意啊!”</br> 留守的护卫神色恼怒,“我们必须将他逮到才行!”</br> 丁也表情严肃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这个家伙逮到!绝不要将任何足以威胁到主人的风险扼杀与摇篮之中,你们可明白?”</br> “放心吧丁,我们是护卫,会做到自己的职责的!倒是你作为仆人,还是先回去照顾主人吧!”</br> 留守的护卫屡次被训斥,也来了几分火气,语气不善的回答道。</br> “哼!你们好自为之,若不是想让主人安心一点,我将你们办事不利的消息告诉他!他们肯定会责罚你们!”</br> 丁喋喋不休的吐槽过后,才对楚惊说道:“尊贵的客人,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接下来就不远送了。”</br> “没事的丁,期待下次还有机会拜访奥格大人。”</br> 楚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br> “好的客人!再会!”</br> 丁行了个礼,迈着年迈的步伐远去。</br> 等他一走,阿康也打开门走了进来,狐疑的看着楚惊道:“宠辱不惊队长,奥格司长大半夜的到底和你聊了什么?”</br>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倒是二位,你们除了在奥格大人家中当护卫外,也会在城卫司兼职吧?”</br> 楚惊似笑非笑的敲打道。</br> “宠辱不惊队长,你显然误会了!我们只是区区护卫而已!怎能加入城卫司啊!”</br> 阿康立刻笑着摇头,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心虚。</br> 另一名护卫则催促道:“好了宠辱不惊队长,你该离开了,请不要耽误我们值守。”</br> 楚惊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又望了一下街道对面的可疑草丛,忽然问道:“恰好我作为城卫司的一员,也懂得一些追踪之术,两位不介意我也去街道对面查看一二吧?”</br> “当然不介意,不过宠辱不惊队长,你若是能帮助我们抓住那个可疑的渣滓,我们事后肯定会回报你的。”</br> 叫做阿康的护卫脸色有些期待。</br> “是么?我尽力为之,如果没有什么发现,也希望二位不要怪责。”</br> 楚惊说完便走出铁门,朝着街道对面的草丛靠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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