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生香的讲述里。两人已经很低调做人,但有一天,他们还是遭了殃。一番恶战,两人灵力枯竭,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男人发现自己丹田有了损伤。</br> 丹田啊,丹田裂了啊,还怎么修炼?</br> 然后男人整个人就变了,从疏阔温柔变得暴躁颓废。</br> 这不算什么,换成骨生香,她脾气能更差。</br> 她说仙界有修复丹田的丹药,并不是很难寻,只要有钱,大丹行里都能买到。只要在丹药买到前,不让他的伤势恶化就行。</br> 要保持伤势不恶化,男人就不能再妄动灵力。于是,骨生香成了凑钱的唯一主力。</br> 她带着男人到处找资源换钱,不停的接任务赚钱,还拦路劫人抢钱。</br> “我那段时间真的要疯了。”骨生香自嘲,两手大拇指食指圈成圈,罩在眼睛上:“真的,两只眼看什么都是灵晶,路边石头我都要踢一脚,恨不得踢出灵晶来。”</br> 扈轻点点头。</br> “然后,有一天,我交了任务回去。你猜,发生了什么事?”</br> 扈轻不敢猜,姐姐您这眼珠子红得要吃人我怕你撕了我。</br> “他竟然在我用灵力为他稳固丹田的时候用灵力来偷袭我。我灵力大乱,功法逆袭,当场重伤。”</br> “他对着我哭,说着他的不得已,说着他也不想。可他还是把我带到奴隶市场。哈哈,他要卖我,还特么的已经找到了买家!”</br> 骨生香狠狠一巴掌拍在硬木桌子上。</br> 前头游小子端着大托盘飕飗一下拐了弯。</br> 扈轻齿冷:“竟这般无耻。你不能轻饶他。”</br> “饶?”骨生香冷笑一声,“也是上天有眼,我被他们扔在街角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夫君正好路过,他见我一身血满脸恨,心下不忍。多听两句,直接与那人道,他有修复丹田的丹药,愿意换我。”</br> 扈轻心道,那么巧?</br> 骨生香苦笑一声:“你以为我很值钱吗?一颗修复丹田的仙丹要价三十万。灵晶。我没日没夜的做任务,积攒的灵石换成灵晶也不过区区几万。他卖我你知道要价几何?十万。人家出价五万。”</br> 她笑意悲凉:“扈轻,那种地方,人命并不值钱。”</br> 扈轻绷着脸,找不到合适的语言。</br> “他狂喜,拿我换了丹药。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呀。”</br> 时过境迁,骨生香已经没有了恨,但不甘和屈辱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缠着她。</br> “他拿到丹,当场跪下来对我忏悔,说这辈子对不起我,望我以后过得好。”</br> “呸,不要脸,太不要脸。”</br> “我也是傻。他都卖我辱我了,我竟然还被气得——崩了道心。”</br> 崩了道心?</br> 扈轻一惊。道心一毁,修为立即飞落,那她现如今是——</br> 骨生香吃吃笑起来:“上天待我不薄,让我死而后生。夫君将我带回,很尊重我,为我疗伤,并未要求我什么。我道心崩毁,一身邪功尽废,阴差阳错,竟在与夫君的日日相处中,领悟了食之道。”</br> 啥?</br> 啥玩意?</br> 前脚毁了道心后脚就又重塑一颗新的?</br> 啧,天爷呀。</br> 骨生香拿出帕子捂嘴:“我跟你说呀,遇着对的人,什么都对了。哎呀,你还是单身,是了,你不懂。”</br> 扈轻:“...”</br> 真是够了。你是真狗。</br> 她说:“嗯,你过得好就行。以后再遇见那人杀了泄愤便是。”</br> 骨生香媚态横生的白了她一眼:“还用你说,早杀了。”</br> 早杀了?</br> 扈轻上下一扫道:“你重塑道心已经重回化神,仔细算来,你的时间应该全花在恢复修为上。怎的?买凶杀人?”</br> 骨生香噗的一声:“你也说我着急恢复修为呢,我家夫君为了让我恢复,老本都掏出来了。那种人,配花我的钱?”</br> 扈轻竖大拇指:“人是你的,人家的钱也成了你的。骨老板,你才是会做生意。”</br> 骨生香一帕子抽过来,干干净净,没以前她身上那些香味。</br> 前头贴着门偷听的人暗暗挺了挺胸膛,两口子嘛,谁的不都是谁的嘛。</br> “不要脸的又来找我来着,还想勾搭我给他花钱呢。哼,好大的脸,被我家夫君剁了馅子。”</br> 扈轻:“...”</br> 她是误入什么了不得的店了吗?</br> “请问,你夫君剁过肉馅的刀...还在厨房使用吗?”</br> “哎呀,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当然要讲究卫生啦。早就连刀带垃圾毁尸灭迹啦。”</br> 好一个正经生意。好一个毁尸灭迹。</br> 但,无论怎么说,认清渣男重获新生总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br> 她说:“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喝一盅。以后我未必能再来。”</br> 骨生香一下失落下来:“咱俩才见面你就说分离。你是不想见我吗?好呀,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br> 扈轻哭笑不得:“你说的哪里的话。你知道我有女儿的,我要回小黎界看她。”</br> “你把她留在小黎界?”</br> 扈轻指指自己:“难道要跟着我收破烂?”</br> “也是。好好的女儿家干嘛风吹日晒,她留在朝华宗做小祖宗多好。”骨生香不是说酸话,女儿嘛,就应该香香软软被保护嘛,这样以后才不会被渣男一点点爱就骗走。</br> 扈轻:“说得好像你多清楚我女儿的事。”</br> 骨生香:“你是大名人,你家的事,很好打听的。”</br> 扈轻无语,讪讪的说:“再大名人来到仙界不也是收破烂嘛。”</br> “慢慢来嘛,总比我从炼气再来一遍强吧。”</br> 骨生香探头向前边喊:“夫君,炒几个菜嘛,我和朋友喝几杯。”</br> “哎。”</br> 扈轻笑她:“这么大声,左邻右舍都听见了,你嫁人后,旁边的媳妇嫂子没少冲你翻白眼吧。”</br> 骨生香不知道想到什么,捂着嘴巴吃吃笑起来,眼波流转着春水一般:“你倒是懂,好像你嫁过人似的。”</br> 扈轻:“我当然嫁过人,要不然怎么有的孩子。”</br> “呸。孩子找个男人就能生。这情窍嘛,”她指指扈轻的脑袋:“你呀,还没开呢。”</br> 扈轻一哼,怎么没开,老娘的桃花运可是越来越近啦。</br> 所以,她那朵摇摇欲坠的小桃花究竟什么时候来?</br> 很快骨姐夫就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扈轻祝他财源广进三年抱俩,骨姐夫脸没红脖子粗了一大圈。</br> 一番畅饮,骨生香依依不舍送扈轻送出城外十里地。</br> “舍不得我呀,不然跟我走呀。”</br> 揶揄看眼旁边紧张的骨姐夫。</br> 骨生香没用力气的推她一把:“以后有机会来看我,带着女儿来,咱们这好吃的可多,她肯定喜欢。”</br> 扈轻自然应下,心里黑线,难道扈暖好吃的名声也传遍了小黎界?</br> 挥手告别,五花拉着车架低空飞远。</br> 不是她不想再做生意,只是她冥冥中有感,扈暖那边要出大事,她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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