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暖坐到了母亲的书桌前,一眼便看到桌上的全家福照片。</br> 照片里有乔老夫人,乔天赐,乔天耀还有母亲乔雪薇。</br> 母亲当时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杏眸纯澈,眉眼弯弯,坐在乔老夫人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满眼笑意的模样,看起来生活得无忧无虑。</br> 看着照片上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宁暖暖鼻尖感到酸胀酸胀的。</br> 知道与母亲长得很像,但亲眼看到照片时,心头还是猛地一怔。</br> 看完照片,宁暖暖顺势想要打开书桌旁的三层抽屉。</br> 第一层、第二层并无特别的,都是与医学相关的书籍,应该是母亲时常翻阅的药学典籍。</br> 到了抽屉的第三层……</br> 宁暖暖发现这层抽屉被上了锁。</br> 这锁要打开并不难,但这么多年还完好无损,想来应该是老夫人盯着,不许任何人动母亲的东西。</br> 乔老夫人,或许…真的和乔天耀乔天赐这两个“舅舅”不太一样。</br> 母亲从来不会将钥匙随身带着,通常都会将钥匙放在……</br> 宁暖暖睇了一眼合照的相框,将相框背后打开,一把钥匙就落了下来。</br> 用钥匙打开锁,也顺利打开第三层抽屉。</br>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泛黄的本子,以及一个用布包包起来的东西。</br> 先是打开本子,这应该是母亲的日记本,详细记录了她学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能看得出母亲和乔老夫人的亲情深厚,也能看出乔天赐乔天耀对她的打压和苛责。</br> 难怪这两人会有那么强烈要置她于死地的心思……m.biqubao.com</br> 原来乔老夫人从小就更偏爱医术精湛的母亲,从而招致了两位兄长的嫉妒。</br> 纸张上母亲的笔迹,仿佛带她一同经历了母亲那个时候的生活。</br> 不知不觉翻到最后一页……</br> 我今天见到了父亲,他还活着,可他怎么会这样?!</br> 我该不该告诉母亲?母亲会不会……</br> ……</br> 这是最后一段文字,后面应该还记录着什么,但这本日记本像是被人从中撕掉了一页。</br> 母亲后面应该是记了,却因为被撕毁了,看不到日记的完整内容。</br> 外公还活着?</br> 那是好事,为什么母亲会那么犹豫,该不该告诉外婆?</br> 那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乔家,人又身在何处?!</br> 百思不得其解,宁暖暖看向那个布包。</br> 打开布包后,她看到了一幅铅笔画,这应该也是母亲画的。</br> 只是这幅画……再次让她震惊不已。</br> 玉钥匙!</br> 是一一随身带的那把玉钥匙。</br> 原来母亲在那时候就见过玉钥匙,并将它的样子临摹出来。</br> 铅笔画旁边,是母亲用铅笔写下了一行字——他到底要做什么!!!</br> 玉钥匙现在还在她手里,她只知道它危险,却不知它究竟是通往哪里。</br> 难道…这一切还和乔家有关?</br> 宁暖暖将日记最后的那段话,以及玉钥匙的画撕得粉碎,再重新将这层抽屉锁上。</br> 母亲失踪,应该不是意外。</br> 可能是想灭她口的人,没想到她遇上了徐慕被救了下来,然后又逃亡去了夏国。</br> 之前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医术那么精湛的她,宁愿躲在穷乡僻壤,现在她越来越觉得母亲背负了太多,不愿意她卷入其中,才将一切深埋在心底。</br> 当离开房间时,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br> 管家见她神色恍惚地走出来,赶忙走上前道:“小姐,没事吧?”</br> 宁暖暖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想去看看老夫人。”</br> 管家听宁暖暖这么说,也是像见到救星一般,点了点头:“好,太好了,老夫人那边……”</br> 见管家欲言又止,宁暖暖蹙紧眉头:“老夫人怎么了?”</br> “几位小姐少爷在缠着老夫人……”管家叹息道:“乔家看似风光,但实则能撑起乔家的人,只有老夫人。老夫人年岁大了,也不敢歇息,抱病维持着家业。两位爷犯了事儿,老夫人非但没出面保全,还大义灭亲,现在几位少爷小姐正向老夫人发难。”</br> 宁暖暖一听,问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br> “是老夫人让我来的。”管家焦急道:“她说您看完了,让我带你从侧门走,不要经过正厅,怕你看到影响你的心情。”</br> “她应该也嘱咐过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这些,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br> 管家先是一怔,然后答道。</br> “我只是在赌,您是雪薇小姐的女儿,雪薇小姐天性善良,相信您也不会是铁石心肠的人。”</br> 宁暖暖抬眸睨了他一眼:“那你算是赌对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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