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脏跳动地沉稳有力,宛如山涧晨鼓。</br> “是你……”</br> 宁暖暖喃喃着,再望向那双熟悉的凤眸。</br> 那里涌出的深情宛如黑洞般,仿佛能将人直接拖拽进去。</br> “薄时衍!”</br> 宁暖暖笑了起来,倾过身子,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br> 她可以一个人面对纷繁诡谲的世界,但能令她最为安心的地方,却只有他的怀抱。</br> 薄时衍低头,感觉到怀里的宁暖暖将他抱得很用力。</br> “没想到你缠着一个人的时候,劲儿也可以这么大……”薄时衍的凤眸里满是促狭,“放心,我飞不走,就在你身边。”</br> 突然,脑海里想到那张与薄时衍一模一样的脸。</br> 她从劫后的感动里惊醒过来。</br>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br> 薄时衍声线低沉道:“你问。”</br> 宁暖暖凝视着他的眼眸,继续问:“你有没有长得很像你的兄弟?”</br> “时礼吗?”</br> “不是,时礼长得并不像你。”宁暖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类似我和宁云嫣这样长得相像的孪生关系。”</br> “我没有这样的兄弟。”薄时衍凤眸幽沉道。</br> 宁暖暖的瞳孔骤缩。</br> 那个男人…与薄时衍太像了……</br> 不仅连五官轮廓都找不出破绽,就连声音神态都如出一辙。</br> 如果不是孪生关系,她实在无法想通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br> 见宁暖暖满眼惊讶,薄时衍低声反问道:“暖儿,你在昏迷过去,见到过谁?是不是见到了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br> “是,我第一眼见到他,并没有看出他不是你。”宁暖暖拧眉道:“他和你动作神态都是一样的,我无法察觉到你们的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对我的情感,他假作关心我,但他并不是像你这样是真心喜欢我,所以其实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br> 薄时衍紧握住宁暖暖的小手,凤眸内闪过一抹阴骘冷冽。</br> 他没想到宁暖暖已经见过那个人了!</br> 见到男人俊脸上神态变化,宁暖暖意识到薄时衍是知道那个人的,便马上追问道:“他…是谁?你认识他对不对?!我刚才问你,你们会不会是孪生兄弟?但你却告诉你没有,如果你们不是双生关系,那怎么解释你们那么相像?”</br> 他在瞒她。</br> 但她已与薄时衍经历了万千种种,为什么他不愿意和她说真话。</br> 难道……</br> 在薄时衍的心底,她还不是他能够真正信任的人?!</br> 宁暖暖很怒很气很受伤,望着薄时衍的眼眶憋得通红。</br> 薄时衍看着宁暖暖泛红的眼眸,心肝也跟着疼了起来,看来有些事情,终究隐瞒不下去了。</br> 他轻叹道:“暖儿,我没有骗你,他确实不是我的孪生兄弟,确切来说,他就是我。”</br> 他就是你?</br> 宁暖暖脑子灵光一现。</br> 那个男人在她妄图撕下他脸上人皮面具的时候,也曾说过他就是薄时衍。</br> 但是什么叫他就是薄时衍?</br> 宁暖暖摇着头,满眼错愕:“什么叫他是你?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你是独一无二的薄时衍!”</br> 薄时衍并不意外宁暖暖的反应,相反沉声道:“我与他的DNA染色体一模一样,拥有相同的遗传基因。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我们拥有同样的虹膜,指纹,血型…就连最精确的生物仪器都无法鉴别出我和那个人的区别……”</br> 这样的答案,太过骇人听闻。</br> 薄时衍说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她的心脏上一样,疑惑,震惊彻底袭向她,她摇着头,嘴里喃喃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你不是有爷爷,有时礼,还有家人吗?爷爷不可能会同意有人做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的!”</br> “那如果我也不是真正的薄时衍呢?”薄时衍的眼帘低垂,缓缓解释道:“我有薄家的基因和血脉,但我并不是最原始的薄时衍。</br> 我是他的孙子,但我并不是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孙子薄时衍。我在逃出组织后,被他当成薄时衍救起,便顶着他的身份活了下来,活成众人眼中的薄时衍。</br> 原先的我被认定死亡,而我顺利地金蝉脱壳。时礼是我的弟弟,但并非同父同母。我的父亲和时礼一样,但我的生母则是用了不同女人的基因片段拼接而成的,甚至胚胎也是在实验室里孵化完成的。</br> 当时组织里的科学家当实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中断或者停止,但没想到的是实验竟然成功了,当初培植的胚胎竟然都成功养育孵化。</br> 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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