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晞眉梢轻挑，问：“不愿意说？”</br> 宁暖暖摇了摇头道：“你是我丈夫，我们之间怎么会有秘密呢？我带你去看我留的底牌。”</br> “恩。”封九晞应了一声。</br> 宁暖暖重新走回到封九晞的身边，但藏在白大褂衣袖内的小手儿却攥得很紧。</br> 这个男人……</br> 到底是谁？</br> 她可以确定他不是薄时衍，但她偷偷端详他时却发现他的眼眸，以及眉宇间的神色动作却与薄时衍如出一辙。不说人皮面具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就算有人真的照着薄时衍的脸整得一模一样，也不该想到这地步？！</br> 亦或者还是她孤陋寡闻，她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br> 离开焚尸的工作区域。</br> 宁暖暖带着封九晞去到法证大楼。</br> 她来时早已熟悉过地形，对着封九晞开口道：“跟我走，在这边。”</br> 法证大楼有严格的安保系统，她顶着的是温雨蓉的脸，这男人又将薄时衍的脸部信息录入到人脸识别系统之中，他们俩人进出这里都不会触发警报。</br> 但是……</br> 有个人却可以轻易地触发警报。</br> “薄时衍，在去到那里之前，我有话想对你说……”宁暖暖对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离自己近一些。</br> 封九晞皱紧眉头，低头看宁暖暖。</br> 他不喜欢离女人太近。</br> 但眼下他还想知道宁暖暖在垂死之前，还能玩什么花样，便依言俯低身子，将耳畔凑到宁暖暖唇边。</br> 女人的气息甜美而又芬芳。</br> 距离越来越近，她湿润的呼吸拂过他的耳侧。</br> 原以为这种靠近会令他从骨子里厌恶，但此刻她的唇似有若无地摸索到他的耳廓，他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喉结处忍不住滚动了几下。</br> 这些年……</br> 不是没有女人主动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美艳动人的也不在少数。</br> 但这般撼动他的，宁暖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br> 宁暖暖的小手儿在口袋里摸索着寒冰针，心里有些紧张，但声线儿却依然镇定：“其实我去焚尸点，也知道大概率找不回贺燃的尸体，但我却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钓到大鱼……”</br> 封九晞凤眸狠狠一沉，墨色的瞳孔紧缩。</br> 随着她的尾音落下，手里两根银针快准狠地扎在封九晞颈后的两处要穴之上。</br> 封九晞颈后一阵刺痛，随之就感觉头部开始眩晕起来，眯着眼眸看着宁暖暖，冷声道：“…原来你看出来了……”</br> 宁暖暖将封九晞推开，讥讽道：“废话！他，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的人！你别以为戴着一张相似的人皮面具，就在我面前冒充他！”</br> 封九晞望着宁暖暖的目光，多了几分幽邃的深意。</br> 他原以为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愚蠢好骗，却没想她什么都看穿，却一直在他面前装傻，趁着他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用爪子挠伤他。</br> 撇开成年前，成年后还能伤到这样成功算计他的，这女人又是独一份！</br> 封九晞薄唇轻抿，微微上扬，他改变主意了。</br> 难怪薄时衍对她那么着迷……</br> 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有一种极其旺盛的生命力。</br> 纵使在逆风逆境，她也总能爆发出令人惊艳的力量。</br> 就这么死掉的话，那未免太可惜了！</br> “说，你到底是谁？”宁暖暖怒声问道。</br> “你不是怀疑我戴着人皮面具吗？”封九晞倚着墙，慵懒道：“那你不如亲手撕掉我脸上的面具，看清楚我到底是谁？！”</br> 宁暖暖没有犹豫。</br> 正好。</br> 撕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能触发这栋楼的警报系统。</br> 他休想从这里逃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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