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孙女已然打定主意,容海也只能妥协。</br> “兰兰,我知道你这是为外公和容家考虑,但你要答应外公,凡事三思而后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容海说到这里,再沧桑凶狠的长相也掩盖不了硬汉的柔情:“你刚出生没多久,外公亲手送走你母亲和父亲,现在你千万不能出事啊。”</br> 容兰跪在地上,虔诚而又温柔。</br> “外公,我明白的。”</br> “好,外公信你。”</br> 容海走的时候,没有来的时候那种满脸愤怒,但现在却是满脸的担忧和无奈。</br> 缇娜打量着一切,待容海离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和老爷谈得怎么样了?”</br> “谈好了。”容兰耸了耸肩,笑眯眯道:“待会儿你随我回房间整理打包。”</br> “整理打包干嘛?”</br> “我刚被外公逐出容家,再住在容家的地盘上,可能不太合适。”</br> “什么?!”</br> 缇娜吓得脸色苍白,连说话都磕巴起来。</br> “老爷将你逐出容家?老爷子不…不是最疼爱你的吗?”</br> “我被康珏退婚了,却不愿意和其他男子相亲结婚。现在更是厚着脸皮,追男人追到天梦去了,这可不是丢了容家的脸面?”容兰煞有介事道,“外公恨铁不成钢,逐我出家门,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br> 缇娜自是不知其中真正的缘由。</br> 听容兰这么说,她不疑有他,完完全全相信了。</br> 就在容兰准备重新上楼时,忽然间被缇娜抱了个满怀,而且还抱得特别紧。</br> “缇娜——”</br> “小姐…你为那小公爵那样实在不值得。”缇娜哽咽道,“那小公爵眼瞎,不值得你为他做到那个地步。”</br> 缇娜从小和容兰一起长大。</br> 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像是姐妹和闺蜜。</br> 容兰不便细说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只是一个转身将缇娜拥在怀中:“那我现在不是容家千金,你还愿意跟着我吗?”</br> “愿意!”</br> “那我们以后…和以前,现在还是一样啊!”</br> “小姐,我不希望你未来为现在的决定后悔。”</br> 容兰为缇娜拭去脸上的泪水:“缇娜,我走的每一步都有用意,你别担心我。”</br> 缇娜不比她,缇娜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权势局势的错综复杂,也许等哪天局势明朗后,她会和缇娜说清楚,可现在还是误会着为好。</br> 有时候,看得太透,反而并不快乐。</br> “我们上楼吧。”</br> 缇娜破涕为笑,用力地点点头:“好。”</br> ……</br> 康家。</br> 康珏刚从外面回来,在玄关处换鞋,就狠狠打了个喷嚏。</br> “阿嚏——”</br> 康珏摸了摸自己鼻子,嘀咕道。</br> “也不知道…谁在…说我坏话?”</br> 黛西夫人裹紧身上的披肩,走到儿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应该是容大帅吧。”</br> “母亲。”</br> “我下午听说容兰进了天梦工作,刚刚就听到容家将兰儿赶出容家了。”黛西夫人望着自家儿子,叹息道:“据说是因为她追你追到天梦去了,惹怒了容海,觉得她丢尽了容家的脸,便将她赶出家门了。”</br> “什么?!”</br> 康珏听懵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br> 黛西没有重复,只是用像看傻子一般地睨向康珏。</br> “容兰是因为我,被容海赶出家门了?母亲,你确定吗?”</br> 康珏依然记得下午和容兰之间的对话,她洒脱恣意,表现得心上好像从未有过他。</br> 这么一转眼……</br> 她来天梦工作,就是为了他?</br> “康珏,我不会这么认真地和你说不经证实的玩笑。”黛西夫人双手环胸,凝目道:“事情是我们变卦在先,不管如何,这是我们康家欠容兰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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