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心中,的确有这种想法,但他肯定不能承认。</br> 王斌刚想否认,刘浮生已经说道:“没关系的,就算现在,我也坚信之前的选择没错!因为我拥有的,不是某个领导对我的赏识,而是我的真实工作能力!”</br> “我相信,极个别人对我的打压,绝对不会持续太久!俗话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我却觉得,我有抬头做人的能力,就绝对没有必要,整天低着头生活!”</br> 抬头做人,这四个字,在王斌的耳边,振聋发聩!</br> 或许对于别人,这四个字并没有什么触动,无非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而已。</br> 可是对于王斌,抬头做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 因为他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这已经注定了,他不敢把头抬的,与别人一样高。</br> 但是今天,刘浮生这番话,让他大为震撼。</br> 他忽然发现,似乎自己也可以抬头做人,因为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任何成年人,都要脱离父母的保护,自己独立去生活,并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br> 而王斌的能力,比同龄人更优秀,既然如此,那么为啥还要低人一等呢?</br> 王斌眼前的迷雾忽然就散开了,他郑重的对刘浮生说:“刘主任,您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了!今天的谈话,让我受用终生啊!我必须向您表示感谢!”</br> 刘浮生摇头说:“王哥,作为同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对王哥的经历,也有一些好奇,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听王哥说一下自己的故事?”</br> 如果这番话,是在谈心之前说出来,那么王斌的心里,一定会产生抵触,即便不拒绝,也会委婉的讲述。</br>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br> 刘浮生已经用自己的经历,深深触动了王斌。</br> 如果王斌再拒绝,那就是没有理解刘浮生释放的善意了。</br> 事实上,现在王斌也不再避讳讲述自己的身世,他笑着说道:“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从我懂事开始,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原来我的名字叫王学武,当时在孤儿院门口,捡到我的院长,亲口告诉我说,在我襁褓里,有一个名牌,上面刻着王学武这三个字!”</br> 说话时,王斌从自己的胸前,拽出了一个不锈钢小吊牌。</br> 这个吊牌,看起来类似于,某些国家的士兵随身携带的,那种不锈钢名牌,只不过,上面却没有印着编号,或者其他东西,只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王学武。</br> 刘浮生仔细端详了一下名牌,点了点头问:“那么后来,你为什么改名叫王斌?”</br> 王斌笑道:“我们这些孤儿即将成年时,孤儿院给我们统一上身份证,那时候我挺冲动,当时觉得,既然父母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用他们给我起的名字?他们想让我学武,我还不如文武双全!所以,我就把学武两个字,改成了一个斌字!从那以后,我就叫王斌了!”</br> 说到这里,王斌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摩挲着,那个刻着歪歪扭扭字体的名牌,心中颇多感慨。</br> 他顿了顿,苦笑着说:“后来我才发现,有些事情,终究无法割舍,即便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们又在哪里生活?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丢下?所以,这块他们留给我的,唯一代表着他们存在过的名牌,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也算是对人生的一点慰藉吧!”</br> 刘浮生点了点头说:“你其实已经不再怨恨他们了吧?”</br> 王斌苦笑道:“说不好,我感觉挺复杂的,毕竟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们,我想亲口问问他们,抛弃我的原因……我不敢保证,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定会原谅他们,如果他们给我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或许我会当面怒斥他们一顿,然后转头离去?”</br> 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斌表情十分严肃,刘浮生看得出,他绝对是认真的。</br> 有些人和事,就是这么矛盾,没有对错,没有因果,明明日思夜想,最终却反目成仇,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人生的无常。</br> 刘浮生并没有,继续深挖王斌过往的意思,他觉得,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而且现在,他已经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就是燕京卫戍区司令员王开江的亲生儿子。</br> ……</br> 结束了与王斌的谈话之后,朱志强和徐晓燕两人,也重新回到办公室里。</br> 刘浮生借口出去透气,独自一人,走到办公楼的天台上,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br> 他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吐出烟雾说:“上天对我,真是不薄。”</br> 王斌的忽然出现,无异于让他手中,瞬间又掌握了一张,足以改变战局,并所有人的王牌。</br> 要知道,燕京卫戍区司令员这个职务,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担任的。</br> 那是拱卫京畿重地,掌握绝对兵权的关键人物!</br> 燕京虽然尽是权贵,可无论什么样的权贵,也都是在这位王司令的拱卫之下,才得以高枕无忧!</br> 短短一根烟的时间,刘浮生却想了很多事情。</br> 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刘浮生掐灭了烟头,看着远处大院之外,渐渐开始热闹的街道,轻轻一笑,淡淡说道:“现在,我倒是非常期待,和那位陆领导,以及项市长等人,好好掰一下手腕了!我想看看,在我手里这些明牌、暗牌面前,你们会拿什么和我斗?”</br> ……</br> 刘浮生忽然得到一张,从天而降的王牌,与此同时,佟凡和王翠玲这两个人,也觉得自己抓到了一手好牌!</br> 马树明按照刘浮生的吩咐,向王翠玲汇报并上缴了录音笔之后。</br> 王翠玲立即跑到佟凡面前邀功去了。</br> 佟凡听罢那一段,后来刘浮生与马树明,联合“演出”的录音之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我们有了这段录音,百分之百可以拿捏刘浮生那个王八蛋了……接下来,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去执行,刘浮生的结局,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我们想怎么杀它,就怎么杀它!”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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