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大明:寒门辅臣 >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强势的定远侯夫人
    好端端的,定远侯夫人跑过来干嘛?</br>  欧阳伦愣在当场,久久没反应过来,直至家奴周保拉了拉衣袖,这才缓过神来,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定远侯夫人。”</br>  话刚说完,欧阳伦就感觉不对劲。</br>  自己是驸马都尉,顾正臣只是定远侯,按身份顾正臣在这里也得先给自己行礼。</br>  匆促了。</br>  于是欧阳伦收手站立,补充了句:“我乃是驸马都尉欧阳伦。”</br>  张希婉看了看一地狼藉,还有欧阳伦并不飘逸的袖子,鼓囊囊的胸襟,并没有行礼,只是面若冰霜地说:“驸马都尉,虽说我夫君不在金陵,可顾家妇孺——也不是你能随意欺负的吧?”</br>  欧阳伦有些惊慌,却没失措,转而道:“这里的东家姓林,与定远侯府何干?”</br>  张希婉拿起手帕,掩了下口齿:“顾家千金的母亲姓林,是这里的东家。”</br>  欧阳伦瞪大双眼,看向方大川。</br>  这家伙坑死我啊!</br>  你他娘的直接说这是定远侯的产业,我还敢砸吗?</br>  金陵是有无数人需要给驸马都尉脸面,可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顾正臣。顾正臣这个人,也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啊。</br>  欧阳伦感觉一阵阵恶寒侵蚀身体,赶忙说:“既然是定远侯府的产业,那这事就此作罢吧,同为皇亲国戚,总需要相互给些薄面,对吧,侯夫人?”</br>  作罢?</br>  张希婉冷眸。</br>  夫君说过,在他离开之后自己必须站出来,支撑起整个定远侯府。</br>  父亲过于沉稳,手段也颇是柔和,加上身份并不足以令外人敬畏,所以重要时刻,必须自己能站出来,发出声音,表明态度。</br>  夫君讲的破窗理论令自己很害怕。</br>  一旦这窗户被人打了一个洞,那丢石子、丢砖头、瓦片的人只会越来越多。</br>  因为破了没人追究责任,也没人收拾残局,那结果只能是越来越破,到最后别说窗户破不破了,兴许连门都被人拆了。</br>  用严桑桑的话就是:贼来不打,改日阿猫阿狗都会欺负上门。</br>  夫君这次出航不知道几年回来,兴许要个两年。</br>  可这出门才两个多月,还没三个月呢,就有人欺负上门了,若自己和和气气,委曲求全,那日后再冒出来个其他的驸马都尉,那等夫君回来,顾家还有什么产业吗?biqubao.com</br>  这跟着顾家的掌柜、伙计,还有那么多合作的商户,他们如何看顾家?</br>  这事,不能就此作罢。</br>  要树立一个典型,一个谁也不能欺负定远侯府的典型!</br>  否则,两年之内,定远侯府的日子不会安生。</br>  张希婉下定决心,抬手指了指一地破碎的玉器:“驸马都尉的面子——确实不能不顾。方掌柜,来核算下,损毁、丢失了多少玉器,让驸马都尉按照赔偿三倍。”</br>  “钱送到了,人走。钱送不到,那就辛苦下罗同知,带去应天衙门,我要敲鼓告状。若是应天府衙不受理,定远侯府也不介意去问问信访司,还干不干事,敢不敢办事!”</br>  罗乃劝低着头不敢说话。</br>  三倍?</br>  欧阳伦脸都黑了。</br>  方大川走了一圈,看过之后,对张希婉道:“夫人,这二楼的玉器损毁的损毁,不见的不见,合上一楼玉器,总计一万三千两,三倍的话,便是三万九千两。”</br>  张希婉点头,看向欧阳伦:“驸马都尉,派人去取钱,还是我们一起去应天衙门?”</br>  欧阳伦手变得冰冷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踢到铁板上了?</br>  将近四万两,自己从哪里弄去?</br>  就是将皇帝赐下的府邸给卖了,也换不了这么多钱啊。</br>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百姓,家中没什么钱财,至于公主的嫁妆,那也是公主支配,说句不客气的话,嫁妆是公主个人财产,心情好了给自己用一点,心情不好了,自己一个铜板都动不了。</br>  要不然,自己能在各家店铺嚣张跋扈,要这个要那个嘛,说到底,还不是没钱。</br>  嗯,拿人东西,别人还要点头哈腰的感觉确实也爽。</br>  还上瘾。</br>  欧阳伦低头,轻声道:“定远侯夫人,同为外戚,事情闹大了容易丢了皇室脸面,不如这样,我写下一张欠条,日后偿还,如何?”</br>  张希婉微微摇头,坚定地说:“顾家不收欠条,今日事了只有两条路,要么拿钱,要么去衙门,别想着安庆公主为你出面这事能了,谁来都一样。”</br>  这会知道顾及皇室脸面了?</br>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为何不见你考虑皇室脸面?</br>  欺负寻常商户,他们是斗不过你,只能认栽。</br>  可你想过没有,让他们认栽的是你驸马都尉的身份,是皇室的威严,不是你欧阳伦!</br>  你还上瘾了,在这金陵城找这个找那个要好处,还必须东家出面,让人孝敬,你也不想想,李祺敢这样做吗?梅殷敢这样做吗?哪个国公府、侯府的子弟敢这样做?</br>  皇帝什么眼神,怎么就选中了这么一个玩意当驸马都尉。</br>  另外,你之前当进士、当主事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也没见欺负人,怎么当了驸马都尉之后就飘了?</br>  欧阳伦没想到张希婉如此难说话,也有些恼怒:“定远侯夫人,这样做事不太好吧,各自退一步,也好求个风平浪静,若是斗起来,难免会有损失。”</br>  张希婉冷笑一声,侧身看向罗乃劝:“盗贼在此,是你让衙门里的人抓,还是我让下人去抓,另外,今日曾府尹在府衙吧?”</br>  罗乃劝苦涩不已,赶忙说:“曾府尹在府衙,只是这事——可大可小,侯夫人不调解一二?”</br>  事大了,皇帝也为难啊。</br>  打皇帝的脸,这对定远侯府不利。</br>  罗乃劝希望张希婉能高抬贵手,也免得府衙上下为难。</br>  张希婉转身:“他拿不出钱,那就只能去衙门,吕常言,抓盗贼,送官!”</br>  吕常言嘿嘿一笑,抬脚上前。</br>  周保上前,张开双臂护住欧阳伦:“休想——”</br>  嘭!</br>  周保张开嘴,身体一点点地蜷缩下去,然后倒在了地上。</br>  吕常言一把抓住欧阳伦的胳膊,猛地一发力,扭动之间令人牙酸的咯嘣声传出,随后便是欧阳伦惨绝人寰的惨叫声……</br>  罗乃劝、宋大雨等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冷汗直冒。</br>  定远侯生猛,定远侯夫人也生猛啊,这一家子惹不起……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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