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大明:寒门辅臣 >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不是你做的,是我做的
    我们?</br>  胡季犛一双眼瞪大,神情凝滞,脑子一阵凌乱。</br>  神马情况?</br>  占城的船被人烧沉了,和我们有毛线的关系?</br>  我胡季犛只是派细作想要偷走大福船的图纸,壮大下安南水师,也好有朝一日出海直扑占城王城,可没派人放火啊,这笔账怎么就落到了安南头上?</br>  扣黑锅,也不带这样玩的吧。</br>  胡季貔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可外面消息就是这样传的。</br>  范巨论、阮多方观察着胡季犛的神情,显然这事他并不知情。</br>  可不是胡季犛,还能是谁?</br>  范巨论有些担忧,轻声道:“这事,该不会是杜子平派人做的吧?”</br>  胡季犛心头一颤。</br>  杜子平!</br>  在几年前,此人是个手握兵权的大人物,地位在自己之上,只不过睿宗在进攻占城王城时被制蓬峨杀了,杜子平没有去营救,连尸体都没抢一下,直接带人跑了回来。</br>  后来杜子平被贬为庶民,按理说这人应该翻不了身,可无奈制蓬峨太过生猛,一次又一次过来串门,在一些人的推举之下,杜子平又一次起来了。</br>  虽说这个时候,杜子平在自己之下,权力并不算大,可此人善于钻营。若这件事当真是杜子平派人,联手陈祖义海贼团干的,那必然是有功,而有功就能向上爬,这爬得多了,就容易将自己踩下去……</br>  胡季犛看向胡季貔:“去查!”</br>  胡季貔领命,匆匆离开。</br>  范巨论、阮多方借机离开,也安排人查探。</br>  杜府。</br>  近五十岁的杜子平正在不安地踱步,心头百感交集。</br>  胡季犛啊胡季犛,你当真是好手段,竟派人勾结了陈祖义海贼团,将手伸入到了占城国大后方!</br>  又是一个功劳!</br>  可恶!</br>  就在杜子平腹诽时,杜子平之子杜攸拖来了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对杜子平道:“父亲,这人是胡季貔派来的,翻到了咱家院子里。”</br>  杜子平眯着眼看了看被打之人,心头恼怒。</br>  这他娘的可是大白天,不是黑灯瞎火的时候,你也敢翻墙头?</br>  太不给自己看在眼里了!</br>  杜子平咬牙问:“为何而来?”</br>  来人一只眼都快看不到了,生怕挨打,交代道:“老爷让我们过来打探打探,是不是杜将军烧了占城国的船。”</br>  杜子平错愕不已。</br>  什么情况,这事不是胡季犛干的,他怎么派人打探是不是自己干的?</br>  哦。</br>  明白了,不是胡季犛做的。</br>  那——</br>  是自己做的?</br>  杜子平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机会,要知道安南国上下憋屈得很,但凡能在占城国身上拿到军功,那比在大明那里抢占几个县的军功还耀眼。</br>  “没错,是我派人联络的陈祖义海贼团!”</br>  杜子平说完,便让儿子放人离开。</br>  杜攸放走人之后,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什么时候联络过陈祖义海贼团?”</br>  杜子平肃然道:“以前是没联络过,不意味着日后没联络。你要知道咱家的处境并不好,整个安南能想出这主意,并能派出人手去做这种事的,就只有胡季犛与为父,既然不是胡季犛,那只能是我。”</br>  “可一旦陛下问起——”</br>  杜攸不安。</br>  杜子平呵呵一笑,颇是自信:“这种事乃是密事,密事需要密奏,岂能公开了说。只要是私底下说,还怕露馅不成?”</br>  杜攸感觉后背发凉,手心冒汗,上前低声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br>  杜子平声音变得有些冷厉:“你懂什么,这是借势运势!今日晚间陛下设宴,宴会之上必然会问起此事,我并不需要坦言是自己所为,只需要得意一些便够了。”</br>  杜攸明白了。</br>  皇帝问话,老爹嘚瑟,别人不承认,老爹就认领了,别人若是站出来,那老爹就顺势不说话。都不是胡季犛干的了,那估计也不太可能是其他人,这事说起来,透着几分诡异。</br>  杜子平想起什么,吩咐道:“你立即派人准备出海,找到陈祖义海贼团的人,这是一股我们可利用的力量。”</br>  杜攸吃惊地看着自己老爹。</br>  这话说得,好像陈祖义海贼团的船就在沿海地带,还挂上了海贼旗,大声嚷嚷他是陈祖义一样。</br>  听说大明水师一直都在找陈祖义,希望能来一次斩草除根。</br>  大明多少船,多少人,他们至今没找到陈祖义。自己才几条船,几个人,就这样,让人出海去找陈祖义海贼团?</br>  开什么玩笑……</br>  杜子平也知道这样做的希望很渺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br>  大明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扶持占城国,还丢给了他们大福船的图纸,既然这样,那占城国就应该将陈祖义海贼团拉拢过来,甚至派军队加入到陈祖义海贼团里面,让大明没好日子过!</br>  这次宴会,胡季犛过得并不安稳,尤其是看到杜子平那张扬扬得意的脸更是暗暗咬牙,皇帝陈晛虽然没有直接下旨封赏杜子平,可那看着杜子平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很多。</br>  离开皇宫后,胡季犛上了轿子。</br>  轿夫踩着星光,一点点朝着胡府而去。</br>  正在胡季犛心烦意乱时,突然轿子停了下来,不由厉声喊道:“为何不走了?”</br>  护卫走至轿旁,沉声道:“有人拦住了去路。”</br>  胡季犛恼怒:“怎么,你们赶不走吗?”</br>  护卫刚想说话,琵琶声便传荡而至。</br>  轻灵的声音随之而起:“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胡判首知班事,不打算见一见奴家吗?”</br>  胡季犛掀开帘子,命人落下轿子,走出来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道路之上,竟有一位玲珑女子,一袭红衣随风微动。</br>  星光之下,容颜绝世。</br>  胡季犛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一双眼盯着女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br>  黄时雪抬手,拨弄过琵琶弦,收手道:“奴家姓黄,不过是无名小卒,但奉了大船长的命令,前来见胡判首知班事,商讨一番攻取国之大事,若是你无心,那奴家便转找他人。”</br>  “船长?”</br>  胡季犛迷茫了一瞬,陡然打了个哆嗦:“你是陈祖义的人?”</br>  黄时雪款款行礼,莞尔轻语:“长夜漫漫,胡判首知班事可愿寻一处安静地细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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