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只是摸着脸不说话,苏婉凑过去,说道:“我给你看看,是我看错了,你两颊只是有点红而已,没有指印,莫不是你睡觉的时候,把手垫在下边?”</br> 苏璃很想说不是,想说是被人掐的,还怎么带到现实中了,不过这话不能这么说。</br> 她只好含糊地说道:“可能是吧。”</br> 苏璃在心中狠狠地骂那个掐她脸,藏头露尾的人,她发誓有朝一日,她必定把这笔账收回来。</br> 她就不信他永远不露面,等他栽到她手里,她一定要他好看,给他喂点毒粉吃吃。</br> 她得好好研究,开发一种新的毒药,给他专门定制的。</br> 她揉了揉发疼的脸,问道:“阿姐,你怎么入定这么久?人家谢景尧就入定了几天,你都花了半个月了,是不是悟到了什么?”</br> 闻言,苏婉叹了一口气,说多了都是泪,她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信奉流血不流泪。</br> 虽然她现在好好的,与对方切磋的时候受的伤没带到现实中,但那个痛感很真实。</br> 被一把剑追着打的经历印象深刻,幸好对方没打她的脸,不过手中的剑被一次又一次地挑飞,让她很郁闷。</br> 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她天资高,有剑骨,她也从不轻视任何人。</br> 被一个嘴毒的人血虐、奚落,她就是不开心,而且还不能报仇,就很郁闷。</br> 想到对方说是最后一次出现,应该是他完成了任务才会消失的。</br> 看她皱着一张好看的脸,一副苦恼的样子,苏璃心想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她阿姐好久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br> “阿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与我说说吧,我给你出主意。”</br> 苏婉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确实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上次在冰宫里,我和你提到的那个脾气不好,不让我喊他前辈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m.biqubao.com</br> 苏璃点了点头,表示她没有忘。</br> 苏婉接着说道:“我被他奚落了一顿,他指导了我两招,从头到尾我都是被他打的,对方下手一点也不轻,被打虽然正常,但一想到我在他手里连半招都接不住,就很不开心。”</br> 闻言,苏璃呼吸一重,关心地问道:“他伤你了?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br> “没呢,我很好。”</br> 苏璃磨了磨牙,心里飞快的想着下一次要怎么报仇,居然欺负她们姐妹俩,真是可恶!</br> 苏璃确定了她们遇到的是同一个人,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对她们两个态度不一样。</br> 上次因为他的态度,她就不确定她们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斗智斗勇这么久了,她多少能分辨出来了。</br> 只是为何她阿姐能把他说出口,她却不能呢?她就像被上天禁言了似的。</br> 苏璃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阿姐,请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折腾一下他,谁让他敢欺负你。”</br> 听到她这么说,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苏婉温柔一笑,“不用你替我报仇,我也不算是被他欺负,只是指导切磋而已,再说了,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了。”</br> 苏璃抓住了关键的信息,对方再也不会在她阿姐面前出现,但他肯定会出现在她面前。</br> 她不弄清他的来历,看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又怎么会甘心,这个仇还是有机会报的,她有的是耐心。</br> “阿姐,你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吗?”</br> 她多少摸清了对方的性格。</br> 苏婉遗憾地说道:“我也挺好奇他长什么样,为何不让我叫他前辈,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只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比宴少主还冷还淡漠。”</br> 这怎么和她的感觉不一样,她肯定是同一个人,但他声音并不冷,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还对她很有耐心。</br> 只是对方生气了就不好惹了。</br> “阿璃,可能他是鹤发童颜的模样,所以才不喜欢别人叫他前辈的。”</br> “我觉得不是,“前辈”二字是敬称,与年龄无关,只与修为有关,阿姐都修炼到出窍期了,按理来说比你修为低的人都应叫你一声前辈,只是每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而已。</br> 我猜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故,那人才不喜欢别人叫他前辈,说不一定是他爱慕的人嫌弃他年纪大,他想老牛吃嫩草,对方却不开窍,一直叫他前辈,他对前辈这两个字才那么抵触。”</br> 说着她就笑起来了,要真的是这样就有趣了,苏璃觉得她猜到真相了。</br> “不会吧,在修仙界很少有人在意年龄差,大家普遍都比较长寿,还可以吃驻颜丹保持容颜,不看骨龄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br> 不过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少女还是容易分辨出来的,因为还没有完全长开,大部分的女修都想自己的容颜保持在十八岁。</br> 而男修则是想把容颜保持在二十多岁左右,这样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些,不像少年时期看着单薄,还有些青涩。”</br> 话题一打开,姐妹俩就八卦分析起来。</br> “怎么不是,都说修仙修仙,情关最难过,像有些天生的仙人,没体验过凡人的七情六欲,他们想要永生就要成为神。</br> 还不是要历劫,大部分的神仙不都是下凡历情劫吗?”</br> “我看你是看话本多了吧,我们又不是神仙,哪知道真假,有些是人杜撰出来的。”</br> “我可不喜欢看情情爱爱的话本,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多没劲,爱得死去活来的,遭殃的都是别人。</br> 我说的都是有依据的,有些人执念太深了,都没有好下场,看关长老就知道了,修为止步,她还魔怔了,迁怒别人,她有本事就杀了负她的人,整天怨天尤人的,算什么事,反正我看不起她这样的。”</br> 她很清楚关长老为何处处看她不顺眼,她的资质是一部分原因,长相是另一部分原因。</br> 她爹娘都没有嫌弃她,她这个外人凭什么嫌弃她。</br>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你没经历过自然不懂,当局者迷,容易走死胡同。”</br> “我觉得是因为不甘心,世上真的有那种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人吗?要是存在这种人,他们的路肯定很宽广,不会被任何人和任何事给牵绊住,不会生怨。</br> 人往往是太高估自己了,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能改变别人,殊不知大家都是平凡人。”</br> “你大道理怎么这么多,说不过你,我看你去当佛修算了。”</br> “你才是与佛法有缘的,要不然怎么有人送你佛宗的功法,当佛修还得吃素,很没劲。”</br> “他们辟谷,不吃东西的。”话题越来越偏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感慨,就被她扯远了。</br> 苏婉又把话题扯回去,“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像你这样总拿年纪来说事的,大你五岁你就嫌人家年纪大了。”</br> “你污蔑我,我可没有嫌弃任何人年纪大。”</br> 苏婉瞪了她一眼:“是谁说要是找道侣的话,两人年龄差不能超过五岁!不是你说的?”</br> 苏婉说这话的时候不注意,声音大了些,被谢景尧和司泽听到了。</br> 司泽忍不住说道:“阿璃,这就是你看不上宴少主的原因?原来你嫌他年纪大你这么多,宴少主还很年轻,按你这种要求估计找不到道侣了。”</br> “我像是需要道侣的人吗?我看你才是要单身一辈子,你的好兄弟都有心上人了,什么时候向我阿姐表白?不会是怂了吧。”</br> 苏婉连忙捂住她的嘴,“就喜欢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斗嘴就斗嘴,干嘛殃及鱼池。”</br> 看苏婉反应很大,谢景尧就沉默了。</br> 司泽说道:“我也不需要道侣,有道侣多麻烦,苏婉、谢兄,什么时候能讨一杯喜酒喝呢?”</br> “再胡说,我把你踹下去。”苏婉威胁道。</br> “没事,她要是把你踹下去,我负责把你捞起来,看来这酒要早点备下了,尽管我们埋了不少酒,但听说凡界的人成亲的时候喝的都是女儿红,咱们可以弄点。”</br> “这个可以,谢兄不是在凡界呆过?他又很厉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全能,酿女儿红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好办。”司泽兴致勃勃地说道。</br> 苏婉:“……”</br> 谢景尧:“……”</br> “你们两个越说越来劲了是吧,我看是你们两个想举办合籍大典吧。”</br> 虽然她的冷刀子不断的飞过来,但因为苏璃的原因,司泽胆子变大了,并不怵她:“苏婉,你该不是害羞了吧?阿璃不说我还不发现,我一直觉得你和谢兄挺登对的。</br> 你们两个不是合创了一道剑法吗?使用双人剑法需要很大的默契,一般使用双人剑法的都是爱侣……”</br> “团团,挠他。”苏婉命令道。</br> 司泽大喊:“阿璃,快点救我。”</br> 他立刻捂住脸。</br> 苏璃揪住团团的尾巴,不让它动。</br> 苏婉把团团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你们两个一丘之貉,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br> “我们哪敢欺负你们,你们两个一只手就可以摁死我们了。”苏璃夸张地说道。</br> 知道苏婉不自在,谢景尧立刻转移话题,温声道:“我们在天上飞了好久了,需要找一个地方歇一歇,阿婉想去哪?”</br> “我们这是到哪了?阿璃,让阿渊在附近的地方停,我们先去打探消息。”</br> “附近应该有城池吧,正好可以去看一下,你们看下边,我们就去那里好了,应该挺热闹的。”司泽指着一个地方说道。</br> “好,阿渊,我们去那里,走。”她点了点它的角。</br> 她话音刚落,阿渊就带他们去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它飞得很有技巧,并没有让人发现。</br>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三个就被阿渊甩了下去。</br> 离地面不是很高,就算是摔下去也不会受伤。</br> 只有司泽反应比较慢,摔了一个屁股蹲,“过分,区别对待!”</br> 变小的阿渊载着苏璃稳稳落地,等苏璃下去后,它立刻变小缠在她手腕上。</br> “这臭脾气和你学的。”</br> 苏璃耸了一下肩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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