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冥昊比她预想中来得还要晚一些。</br>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她不带怕的。</br> “你说他是来找宴家主还是宴夫人的?”司泽问道。</br> 苏婉想起宴夫人的态度,对她旁敲侧击的那些试探,就说道:“应该是来见宴夫人的,你忘了宴夫人是妖。”</br> 司泽和谢景尧都不知道她们姐妹身上有龙鳞。</br> 宴煜溪闭关炼化吸收龙鳞至今都还没有出关。</br> 苏璃给她的那片龙鳞,苏婉晚上打坐修炼的时候也时不时的炼化,至今已经被她完全炼化吸收了。</br> 她能感觉得到她要进阶了,不过进阶的势头被她压制住了,她还需要磨炼一段时间,宴家的罡风崖最适合。</br> “就知道那个宫冥昊不安好心,说话也总是拐弯抹角的,走,我们去找谢兄和阿璃商量,要是他真的想对付我们,我们商量一下对策怎么对付他。”</br> 司泽并不怕宫冥昊会为难他们,只是他有些担心宫、宴两家联手,这样就比较麻烦些。</br> 据他的观察,宴煜溪与宫宴昊不一样,他不会和他联手。</br> 但是现在当家做主的还不是宴煜溪,别看上一次宴家主一副笑眯眯,对他们很亲和的样子。</br> 要是他们身上有对于他们宴家有利的东西,他肯定会谋算一番,对他们出手。</br> 在外面历练久了,有一些事情司泽心里很清楚。</br> 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苏婉不紧不慢地说道:“急什么,这段时间我们又不是在混日子。”</br> 闻言,司泽回头看她,“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章程了,我不是为了宫少主的到来急,而是急着想让谢兄试一下他的新衣服。还有阿璃还等着我们的美食呢,你快点走。”</br> “你总是这么急躁。”苏婉无奈地说道,“看来只有你画符箓的时候才沉稳些。”</br> 画符箓的时候不能分神,要专注,每一笔一划都不能出错,而且消耗的灵力很多。</br> 以司泽目前的修为他画一张符箓至少要花一个时辰。</br> 这已经算是花费的时间较少了。</br> 不同的符箓所损耗的灵力与时间都是不一样的。</br> 虽然苏婉自从学画符箓后,她进步很快,而且她画一些低阶的符箓花费的时间并不是很长。</br> 她在这一方面很有天分,但目前她只能画五阶的符箓,司泽已经参悟到了六阶的符箓了。</br> 苏婉觉得她得加快速度领悟,追赶上司泽才行,她觉得自己还是差了一些。</br> 要是司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翻白眼,她已经算是天分高了,半路出家的都这么强了,都不给别人活路。</br>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活在世上,这心态得放平,要是处处与人相比,很容易疯魔。</br> 不过做人也不能失了锐气。</br> “谢兄,阿璃,我们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们?”</br> 司泽快步走进去,只看到谢景尧一个人,他还在药池中。</br> “谢兄,怎么就只有你一个,阿璃呢?”</br> “阿璃姑娘在里面。”</br> “你好了没,正好我们给你买了两件衣服,都是苏婉给你挑的,等会你穿上看看,一定很英俊。”</br> “哦,原来阿姐给别人挑了衣服。”</br> 闻声走出来的苏璃靠在门上,看着她,别有深意地说道。</br>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苏婉和谢景尧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br> 苏婉瞪了苏璃一眼,让她不要乱说话。</br> 苏璃朝她挑衅一笑。</br> “你姐姐也给你挑了。”</br> “你们倒是好兴致,怎么去选衣服了?我衣服挺多的了,不需要新衣服。”</br> “路过就去买了,幻海大陆南海域的服饰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对这里应该很熟了,你没穿过这里的服饰吗?”</br> 幻海大陆海多,这里的人穿得比较清凉一些,特别是那些妖穿得比较暴露,露胳膊露腿的。</br> 有些妖还不喜欢穿鞋,他们赤足踩在地上,脚也不脏。</br> 而且他们光着脚踩在石子上时也不会被伤到,苏璃都有些怀疑他们妖的皮是不是比他们人的厚。</br> 后来她观察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他们施了法护住了脚,就算他们赤足踩在利剑上也没事。</br> 司泽直接把谢景尧的衣服拿出来,一件白的,一件浅青色的。</br> “谢兄,等会你换上。”他突然提了一嘴:“苏婉也买了一件浅白色的,我也一样,我没见过你穿白衣,我自个也很少穿,等会一起。”</br> “我让你们买吃的呢?”苏璃打断他们。</br> “这呢,在我储物戒内,我这就拿出来。”</br> “拿到里面吧。”</br> 看到苏婉没动,苏璃说道:“阿姐你不进来是想看他洗澡吗?你也不害臊。”</br> 谢景尧:“……”</br> 苏婉:“……”她知道苏璃是故意的,以前她总说她不害臊,现在她就拿这话来堵她。</br> 苏婉快速瞟了谢景尧一眼,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疤了,看来他是用了她给的药膏。</br> 当时给他的时候她还怕他不用,时不时地提醒他一下。</br> 自家妹妹给的药果然很好。</br> 苏婉咳了一声才朝里走。</br> 在她走近的时候,谢景尧轻声说了一句:“多谢阿婉。”</br> 苏婉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上扬,那双黯淡的眼眸似有光。</br> 不知是不是他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的耳根突然爬上一抹红晕。</br>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羞涩的一面,苏婉无声地笑了笑,快步朝里走。</br>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谢景尧心神才一松,他虽然看不见,但刚才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br> 想到她在看他,他精神一绷,有些紧张。</br> 另一边,会客厅。</br> 宫冥昊和宴夫人亲亲热热的,里面的欢声笑语传得很远。</br> 路过的两个侍女小声说着话。</br> “今天夫人怎么这么开心?很少见她这样,莫不是苏姑娘在里面?”</br> 她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宴夫人似乎很喜欢苏婉,时不时地找她过去关怀一下。</br> 看她这么受重视,她们就越发不敢轻视她。</br> 只是暗道宴夫人对这对姐妹花简直是天差地别。</br> 她们这些做侍女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外,她们的消息都很灵通,都知道宴夫人不喜欢苏璃。</br> 世上不缺捧高踩低之人,在底层生存的人最会看人眼色,想要往上升就得有眼力劲。</br> 每个上位者的标准都不一样,只要能得他们的青睐,他们只用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提升地位。</br> 之前不是没有人不想利用苏璃往上爬,只是看到宴煜溪的态度后,她们就不敢打苏璃的主意了。</br> 另一个侍女摇头道:“不是苏姑娘,是宫少主来了,宫少主幽默风趣,夫人一向都很喜欢他,每次他一来夫人都很高兴。”</br> “宫少主确实嘴巴甜,讨人喜欢,我们少主就是太冷了。”</br> “你小声点,别乱说话。”她竖起黛眉小声斥道,她神情又一缓,“宫少主确实不错,但也比不过我们少主,我们少主比他厉害,比他受女修欢迎,宫少主多少有些风流了。”</br> “这很正常,他身份如此高……”</br> 两人嘀嘀咕咕地聊着八卦走了。</br> “姑母,表弟呢?”</br> 宫冥昊先说了几件趣事逗得宴夫人开怀大笑才把话题往宴煜溪身上引。</br> “溪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除了处理手头上的事外,他都是闷头修炼,在闭关呢。”</br> “表弟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勤奋,我真是自愧不如,我可羡慕他了,我可不像他坐得住,这一闭关出来说不一定他修为就进阶了。”</br> 宴夫人想到宴煜溪要不是受了伤修为早就提升到渡劫了,要是他完全炼化龙鳞肯定能进阶。</br> 听到他夸宴煜溪,宴夫人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道:“昊儿,你就别谦虚了,还是你省心,溪儿的性子要是有你一半的机灵就好了,他太倔了。”</br> 宴夫人对他吐槽了一通,说的都是宴煜溪的不是。</br> 宫冥昊并没有附和她,他又不是傻子,宴夫人嘴上虽然嫌弃宴煜溪,但心里觉得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很骄傲。</br> 再说了,当父母的再怎么嫌弃自己的儿女,要是别人敢说他们一句不是,他们肯定不高兴。</br> “姑母说这话我可不认同,表弟哪不开窍了,我看你们很快就可以办喜事了,说不一定过不久就可以抱孙子了。”</br> 闻言,宴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哼道:“狐狸精,溪儿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偏偏就喜欢那小祸水。”</br> 宫冥昊可不觉得苏璃是狐狸精,而且她也不是轻浮的女子。</br> 要不是宴煜溪把她看得紧,喜欢她,他肯定逗逗她。</br> 他那冷情的表弟好不容易开窍,他就不和他抢女人了。</br> 虽然他看不出苏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凭着他对宴煜溪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br> 他相信宴煜溪的眼光,苏璃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br> 在秘境中他多番试探都没看出什么苗头,他只知道她医术好,要不是有她在,他们早就中招了。</br> 想到宴夫人想撮合风淳衣和宴煜溪,宫冥昊有些想不通。</br> 为何他雷厉风行,精明的姑母也有糊涂的时候风淳衣哪配当宴家的未来主母,她姐姐还差不多。</br> “那小狐狸精的姐姐倒是不错。”</br> 宫冥昊眯了眯眼,“说到苏婉,她也挺有意思的,姑母知不知道他们如何进秘境的?”</br> “怎么不知道,他们让我们宫家和风家丢了脸面,被石家的人看笑话,这么多人都守不住入口,不过苏婉确实有点能耐。”</br> 宫冥昊试探道:“那姑母有没有想过把她收为己用?她的能耐我也见过,也想聘请他们当个挂名客卿。”</br> “这并不妥,要是她不是小狐狸精的姐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她肯定在苏婉面前说过我的不是,只是我试探不出来而已,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不喜欢约束。”</br> “所以客卿比较适合,姑母,表弟应该没有和你说在秘境里的情况吧,我与你说说你就明白了。”</br> “难不成秘境里还发生了什么?溪儿只是和我提了几句,不过他和你姑父不知在书房里说了什么。”</br> 她和宴家主管的事情不一样。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picdg.com/153_153588/7489606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