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知道迟早有这一遭,她倒是很淡定,宴夫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后肯定听过她的不少传言。</br> 在哪也少不了有乱嚼舌根的人,她心里也清楚她们在传她什么。</br> 宴夫人回来一听到那些传言肯定会见她一面,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别的什么,只有见到她才知道。</br>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见机行事就是了,她才不会怕。</br> 苏璃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带路吧。”</br> 英姑姑被她的态度气到了,这个死丫头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br> 她是少主院子里的老人了,每次送来给少主当侍女的人都是她调教的,调教合格了才能上岗。</br> 哪个见到她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她也是半个主子,偏偏这个丫头不会看人脸色,还敢给她甩脸。</br> 总之这个死丫头很可恨,也很邪门,她每次朝她下手,想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时,倒霉的总是她。</br> 还有一次被少主看到了,挨了一顿训,差点被他给撵走了,她这才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br> 看她脸色僵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苏璃心情大好。</br> 给她背后穿小鞋,还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还摆脸,她才不惯着她,想让她热脸去贴冷屁股,想都别想。</br> 她连宴少主都敢骂,又怎么会怕这种狐假虎威,倚老卖老的人。</br> 英姑姑走在前面,想到夫人的为人,又想到苏璃平时的做派,滑不溜秋的,很滑头,让人捉不住。</br> 这种人硬气又如何,在夫人面前讨不到好处,她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想到苏璃即将倒霉,她脸色才好些。</br> 宴家太大了,宴夫人又是当家主母,住的地方很大又气派。</br> 英姑姑不敢让宴夫人久等,带着苏璃快速地往她院子走。</br> 尽管她们走得很快,但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br> 一路上,苏璃还有闲心看花花草草,想着哪一种花可以入药。</br> 走在前面的英姑姑,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看她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她心里非常怄。</br> 每次看到她,她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她脸上的那颗红色的泪痣很吸引人。</br> 虽然很讨厌她,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她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美的,怪不得少主对她另眼相待。</br> 要是她资质好,还不知被多少男人争抢。</br> 进到院子后,苏璃大概扫了一眼,那一排房间中间的只有珠帘放下来隔绝视线,是没有门的。</br> 看来那里是一个会客厅,宴夫人处理事情的地方。</br> 英姑姑让苏璃站在原地等着,她走到门帘处与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女说话。</br> 紧接着站在左边的侍女带着英姑姑走进去。</br> 英姑姑对着坐在上首的女子恭敬的行礼:“夫人,人带来了。”</br> “把人带进来吧。”</br> “是。”</br> 苏璃能感觉得到这院子有阵法,回想她打探到关于宴少主的母亲的那些消息。</br> 英姑姑只进去一会就出来了,她大声地说道:“夫人让你进去。”</br> 苏璃随意应了一声“哦”就走进去。</br> 当她走到她身旁时,英姑姑小声警告道:“记住你的身份,别忘了我教你的那些规矩,别给我丢人。”</br> 英姑姑只负责把人叫来,其他的就不关她的事了,看到人进去了,她才转身离开。</br> 苏璃并没有理她,她确实教导了她半天的规矩,但她并不买账,她才不学那些对别人卑躬屈膝的规矩。</br> 她好歹是大宗门的弟子,该懂的礼仪她都知道。</br> 看她不乐意学,宴少主也就没再派人去教她。</br> 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女应该帮打帘子的,但她们并没有动,苏璃自己掀珠帘进去了。</br> 一进去,苏璃就看到上首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看着莫约二十多岁左右,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华服。</br> 一双凤眸微微上挑,长相艳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br> 长长的指甲上面涂着红色的丹蔻。</br> 宴少主与她长得只有三分相似。</br> 大家主母果真气派,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瞧。</br> 苏璃在心里给她打上了不好相处的标签。</br> 她身旁还坐着一位粉衣少女,少女长相清丽,神色傲倨。</br> 她正在与宴夫人亲亲密密地说话,看到苏璃进来时瞟了她一眼,神色不善。</br> 苏璃心思一转大概知道少女是谁了。</br> 苏璃施了一礼道:“见过宴夫人。”</br> 她行的是晚辈见长辈的礼数,并不是奴仆见主子的礼数。</br> 苏璃走进来后,宴夫人就在暗中打量了她几眼。</br> 看她不卑不亢的,她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并不搭理她。</br> 看她不说话,苏璃也不说话,暗中警惕着,要是比耐性估计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过她。</br> 敌不动,我不动。</br> 宴夫人是个沉得住气的,但她身边的少女显然沉不住气。</br> 少女斥道:“你这个婢女好没有规矩,太放肆了,应该拉出去抽鞭子,好好调教一番,让你知道何为主何为仆,你说是吧欢姨?”</br> 宴夫人在心里直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平时挺机灵的,现在却那么急躁,打乱了她的计划。</br> 她一回来就听到了她儿子的不少传言,说他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来历不明,长相美艳的女子。</br> 还很宠那个女子,不让她做事,还时不时的让她去练功房陪他,他们宴家的藏书阁也让她进。</br> 他去哪都带着她,那女子恃宠而骄他也不恼,对她非常纵容……</br> 听到那些传言她刚开始是不相信的,有点怀疑他们说的是不是她儿子。</br> 自家儿子她非常了解,是性子冷淡,有主见,天赋高,整天只想着修炼,不开窍的人。</br> 都一百岁了,从没有多看过任何女子一眼,更别说对她们有好脸色了。</br> 她问了几个人才相信,她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这么有手段让他儿子破例。</br> 看到苏璃后,对于她的长相她也有些惊艳,果然如她们说的一样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br> 她用挑剔的眼神看苏璃,觉得怎么也看她不顺眼。</br> 宴夫人把茶杯猛地扣在桌子上,冷声道:“贱婢,还不跪下。”</br> 苏璃直视她道:“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宴夫人要这么折辱我。”</br> 宴夫人被她的态度气到了,拿起茶杯往她身上扔。</br> 苏璃快速一躲,那杯子差点砸到她脸上。</br> “你竟然敢躲!反了天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br> 她们都没有想到她敢躲。</br> 苏璃嘲讽道:“傻子才不躲,我不是傻子,宴家主母的气量就这么小,真让人意外,我可不是你们家的奴婢,休想拿那套规矩来压我,我只听宴少主一人的其他人休想使唤我。”</br> 苏璃已经把自己在宴家的处境,会遇到的危险都设想了一遍,避免别人拿捏她。</br> 她和宴少主提了不少条件,其中一条就是只有他可以使唤她,其余宴家人都不能。</br> 她就是防患未然,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发生,让他们有理由发落她。</br> 她知道宴少主需要她,现在她虽然没有查清楚真正的原因,但她对宴少主是有用的。</br> 这一点就够了,只要她还有价值,这就是她的筹码,他会保她的。</br> 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也不会亏待自己,她最会分清利弊。</br>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敢这么折辱她,她顺风顺水过了几百年,从没有人敢这么忤逆她。</br> 一个小小的筑基而已,碾死她就像碾只蚂蚁一样简单,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br> “好,找死!我要是杀了你,我就不信溪儿会跟我翻脸,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你不跪我偏要你跪。”</br> 说着她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朝她袭去。</br> 尽管苏璃做好了防备,但还是被这威压压得喘不过气,膝盖一软,差点跪到地上。</br> 喉头涌上一抹腥甜味,脸色苍白,额头上,后背有细汗不断地飙出来,这就是修为高的人对低修为的碾压。</br> 她的膝盖屈下去了一半。</br> 突然她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帮她把威压挡了回去。</br> 苏璃有些意外,心神一松。</br> 看她还好好的站在原地,宴夫人被这一幕给惊到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丫头而已怎么可能。</br> 她应该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裂才是。</br> “不可能。”说着她又挥出一掌。</br> 苏璃掏出法器一扔挡住了她的攻击。</br> “溪儿竟然把这宝贝给你了,看来你更留不得了。”</br> 宴夫人是术法师,她召出法杖一挥。</br> 苏璃手里的法器可以阻挡三次渡劫期修为修士的三次攻击。biqubao.com</br> 虽然她看不出宴夫人的修为,但她觉得她的修为应该比她儿子要低。</br> “砰”的一声。</br> 宴夫人的攻击被一堵冰墙给挡回去了。</br> “母亲,住手。”</br> 宴少主把苏璃拉到身后,帮她挡下了这一击。</br> 祭出法器的同时,苏璃也朝宴夫人扔出两张雷电符。</br> 宴夫人没想到宴煜溪会来得这么快,苏璃的速度又快,她扔符箓的角度很刁钻。</br> 就算没有宴煜溪的帮助,她也能挡下。</br> 在愣神中,宴夫人被击得正着。</br> 她被电得头发竖起,衣服也被烧烂了,浑身一痛,呕出一口血。</br> “母亲,你没事吧。”</br> “奇耻大辱,你觉得呢,我要剥了这贱丫头的皮,给我让开。”</br> “母亲,青禾也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你就不要与她计较了,我不会让你动她的,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在宴家一日就护她一日。”</br> 苏璃心想宴少主挺实诚的,不过现在说这样的话只会让宴夫人更暴怒。</br> 宴夫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了她对我动手。”</br> 知道她误会了,宴少主也不知怎么解释,“母亲,这件事我待会再与你解释。”</br> 宴夫人明显听不进去。</br> 粉衣少女大喊道:“溪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这么对欢姨。”</br> 苏璃吐出一口血,站到宴少主身旁,扯过他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br> 宴少主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br> 她们两个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似的。</br> 苏璃冷声道:“我告诉你们,就算我修为低,很弱,也不可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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