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华要带殷元几人去养蛇房抓蛇。</br> 他说这养蛇场养得最多的是水律蛇,因为这种是菜蛇,销售前景最好,现在是不愁卖。</br> 另外一种是眼镜蛇,专门用来取毒卖的,蛇毒价格堪比黄金。</br> 目前为止他养眼镜蛇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br> “水律蛇我自认技术很成熟了。”</br> 红兵问他:“你这样一个蛇房养了多少条蛇?”</br> “这个蛇房二十多平,养了二百多条,蛇小的时候一个蛇房五六百条都有。”</br> 宋德华问他们:“要不要跟我进去抓一条试试,想去的话就先消消毒,做好防疫。”</br> 封义珍自小就怕蛇,自然不敢跟去,她坐到三轮车上去说:“我在这里等你们。”</br> 红兵还劝她:“怕什么,那些是水律蛇,没有毒的,咬一口都没事。”</br> 封义珍惊恐地说:“我看见蛇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碰了。要是碰一下,有可能一个月都会做恶梦。”</br> 殷元叫红兵不要勉强她。</br> 他知道红兵从小就不怕蛇,小时候他带红兵去山上捡松果,在草丛中看见一条青竹蛇,殷元警告他离那条青蛇远点,谁知这小子伸手就捏住了蛇尾,猛力朝旁边石壁摔去,把一条毒蛇摔死了。</br> 至于这种泥蛇他敢把它缠在自己手腕上,小时候他经常在田间地头把泥蛇捉回来改善伙食。</br> 殷元在确定蛇无毒的情况下,才敢伸手去碰。</br> 他们两兄弟跟宋老师做了简单的消毒,然后进了蛇房。</br> 宋德华掀开盖在砖墙上面的隔离板,里面密密麻麻地几十条水律蛇挤压在一起。</br> 外面天寒地冻,蛇房内却是温暖如春。</br> 宋德华说:“到了冬季,这些蛇就喜欢扎堆。”</br> 他从中挑了几条水律蛇出来,殷元带了蛇皮袋,让他往里面放了五条。</br> 回到外面称重后,殷元付了他钱。</br> 跟他要了一只有密封盖的塑料桶,盖好盖子。</br> 跟宋德华要了电话号码。</br> 再让三轮车仔送自己三人到渡口。</br> 刚出村口,迎面碰见码头上碰见的那个摩托车仔。</br> 他看见三轮车仔,眼中冒火,故意将摩托车靠近三轮车。</br> 三轮车仔知道他是想故意挑衅,于是他干脆把三轮车靠边停下。</br> 摩托车仔一口痰直接吐到三轮车上。</br> “呸,什么玩意,外村人还敢走到我们新陂村逞强逞霸不成?”</br> 三轮车仔忍不住怼他:“你他娘的就是一条疯狗,逮人就咬。”</br> 摩托车仔把车停下,伸手就去推搡三轮车仔。</br> 三轮车仔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br> 殷元几人走下三轮车,他恼火地说:“我看你这个人没有在社会上吃过亏,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要打一架?”</br> 摩托车仔一拳把三轮车仔鼻血打出来了。</br> 附近村民见状,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他们认得摩托车仔,对三轮车仔和另外二男一女却是陌生的。</br> 准备在本村人吃亏的状态下出手相助。</br> 殷元走前去把打架两人隔开。</br> “好了,不要打了,你把他打伤了,谁送我们去码头?”</br> 摩托车仔恼火地伸手推殷元,发现对方如铁板一块,根本推不动。</br> 殷元反手推了他一把,对方一个趔趄差点跌到旁边油菜地里。</br> “狗牯佬,你他妈的开个摩托车拉客都可以惹到跟人打架,你说你能干什么?”</br> 一声喝叫,从人群背后传来。</br> 养蛇场的宋德华出现在面前。</br> 摩托车仔看见他,气势收敛了许多。</br> 他嘀咕着说:“二叔,他们几个外村人在这里欺负我,你不仅不帮我,还骂我……”</br> 宋德华对殷元几人说:“殷老板,你们几个先走,这狗牯佬是我堂侄,经常惹事生非,待我好好教训教训他。”</br> 三轮车仔擦干鼻血,启动三轮车,带殷元几个离开了。</br> 殷元回头看见宋德华正在一掌扇向他堂侄脸上,旁边围观村民没有一人敢劝。</br> 三轮车仔嘟囔着说:“这野种敢打我,除非他不经过我们村。”</br> 他送殷元三人到渡口,殷元付了他45元,坐渡船回到峡山镇。</br> 两个桶放在面包车后面尾箱,封义珍想到其中一个塑料桶里有五条蛇,她心里就非常不自在。</br> 红兵开车,她坐在副驾。</br> 殷元说:“还要不要再去买点猪肉和鱼,或者其他的食材?”</br> 红兵说:“我们老家的冬笋和芋头,还有碱菜干,对了还有棕包,腊肉、香肠和板鸭都好吃。可以去市场看看,有的话买一些带到江明去都好。”</br> 今天恰好是峡山镇赶墟的日子,由于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墟日,所有人手上都提着鱼和猪肉,过年的物资。</br> 开面包车去墟市上肯定不行,面包车停在路边,而且车上还有一千大几的甲鱼和水律蛇,遭小偷或者心术不正的村民盗走,就划不来了。</br> 让封义珍守在面包车上,可是她说:“面包车上一只桶里放了几条蛇,她想想就害怕。”</br> 殷元说:“那我在这里,你们两个去逛逛吧,看有合适的就买回来。”</br> 红兵两人走后,殷元一个人坐在车上也觉得无聊,他索性下车蹲在路边,看公路上人来人往的人。</br> 那些打扮时髦,穿着皮鞋的年轻人肯定都是去广东打工,回来老家过年的年青人。</br> 此时一个壮硕的中年人挑着一担剥好的棕包匆匆朝墟市走去。</br> 殷元把他叫住了:“大叔,你这棕包是卖的么?”</br> 中年人说:“我几亩山坡地全部用来种棕榈树,就靠年底割点棕包卖,不是卖,难道自己吃还吃得了这么多么?”</br> 他说这段时间他天天都在割棕包卖。</br> 殷元问他多少钱一斤。</br> 他说八毛。</br> 殷元跟他要了几十斤。</br> 这棕包婉婷她家人不一定喜欢吃,只是自家人喜欢吃。</br> 棕包炒腊肉是一道最具特色的地方美食。</br> 就像梅菜扣肉一样,一定要用家乡特制的梅干菜跟猪肉,才能烹制出那个味。</br> 家乡的芋子煮烂后口感软糯,味道香嫩,拌些青菜,更是口味独特。</br> 殷元又看见了一个村民挑的梅干菜和芋子,又毫不犹豫买了几十斤,丢在面包车上。</br> 不久,红兵两人买了腊肉、冬笋,十几斤猪肉,两条鱼回来。</br> 看见殷元买了一大堆棕包、梅干菜和芋子。</br> “哥,买这么多,过年吃得完么?”</br> “吃不完,带到江明去,这些菜放上几个月都不会坏。”</br> 回到家,老妈和婉婷已经煮好了饭菜。</br> 老妈见他们买回五条水律蛇,为难地说:“这蛇以前也没处理过,应该怎么样做?”</br> 婉婷说:“我在家看我妈煲过蛇汤,不过都是从菜市买回来宰杀好剖好的蛇肉,听说宰杀这蛇要特别小心,特别是蛇胆要弄破了,蛇肉就不好吃了。”</br> 红兵笑着说:“嫂嫂放心,我和我哥小时候就抓过蛇吃,我抓一条来剖好,切成段,煲汤还是炒辣椒都行。”</br> 他找了一瓶白酒,倒到另外一个大瓶里面半瓶。</br> 他问殷元:“哥,蛇血也留来做菜吃吗?”</br> 一条蛇血毕竟不多。</br> 殷元说留不留都无所谓。</br> 他提醒红兵:“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给蛇咬一口,虽然是无毒蛇,但咬一口也还是很疼的。”</br> 红兵找了一根细绳,挂在钩上,削了一块竹片,削得尖利。</br> 从蛇皮袋里捉了一条蛇,捏着蛇头套在绳子上。</br> 在蛇脖子上割破,然后顺着肚腹剖开。</br> 小心不要把蛇胆弄破。</br> 取出内脏,取下蛇胆。将蛇胆放入白酒中,泡上一二个月,然后就可以吞服了。</br> 清洗蛇肉,放入热水中煮上几分钟,捞出用一块软布把蛇皮撸下。</br> 洗净后将蛇肉切段,然后用菜刀拍碎蛇骨。</br> 放入瓦罐中,跟切好的老母鸡一起煲汤。</br> 红兵整套动作娴熟老练,殷元说:“以后这几条蛇都由你负责宰杀了。”</br> 煲了龙凤汤,甲鱼就没有宰杀了。</br> 老爸说:“菜地里种的那些姜也有些年头了,可以挖来,到时可以把剩下的生姜带到江明去。姜可以放得,还有那些大菜头也可以储存。其他的菜吃不完的话,就让你二婶去处置。那几块菜地也让给她去种。”</br> 殷元说:“我去把那些姜全部挖出来吧。”</br> 他拿了一个锄头,老爸提了一个箩筐。</br> 婉婷还说来帮忙。</br> 殷元说:“不用你,我和爸就搞掂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br> 肚子这么大了,那里舍得让她做事。</br> 全家人都把她当作宝看待。</br> 婉婷说:“我自己会注意的,我都是医生,怎样保养我会不知道?”</br> 殷元说她:“你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科医生。”</br> 婉婷说:“怀孕六七个月了,还有什么会不懂的?”</br> 殷元以前也做惯了农活,所以挖一块土的生姜,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多累的事。</br> 他用锄头把生姜挖开,老爸就把姜摘到箩筐。</br> 摘了几十斤,洗干净后晾干水。</br> 老妈又让老爸把菜地里那些大菜全割下来,把那些大菜头切好。</br> 晚上还炒了盘大菜头炒腊肉。</br> 刚吃过晚饭,二叔殷本荣跟红军和红苹来到殷元家。</br> 几人还带了一袋花生和一袋豆子过来。</br> 老妈招待他们喝龙凤汤。</br> “他们几个今天去峡山镇对面的新陂村买甲鱼和泥蛇,这汤是按照婷婷教的法子煲的。”</br> 两人喝了都说味道不错。</br> 殷本荣问大哥:“你的退休申请小元替你申请下来了?”</br> 殷本繁说:“是呀,昨天办成的,正想哪天过去跟你说这件事,这样的话,过完年我也跟小元他们去江明一起生活了。后面有几块菜地,你可以拿去种菜,还有那些稻田和旱地你都可以拿去耕种。”</br> 殷元说:“二叔你去种那些田,缴公购粮的事,我会补钱去缴的。”</br> 殷本荣却说:“我既然种你家的稻田,那些公购粮我肯定会帮你们去缴的。”</br> 红军说:“我和姐姐都在外面打工,红苹明年又准备高考,爸你又要去水泥厂上班,稻田就靠我妈去管,她一个人又干得了多少?”</br> 殷本荣说:“我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在家种田的。”</br> 殷元同意红军的想法:“种田又不赚钱,只要条件稍微好一点,都没人愿意去种田。二叔,也别太辛苦,我家那点地不种就让它撂荒,或者让其他人去种也行。”</br> 村里有些稻田是开始撂荒了,这情况会越来越普遍。</br> 喝了汤之后,殷元拿出一瓶酒,给大家倒上一杯酒。</br> 二叔对他说:“红兵比红军还小一岁,红兵都结婚了。红军这小子对象都还不见有,小元,平时多催催他去找个女朋友才行。”</br> 殷元对红军说:“平时晚上少去跟陈树军他们打包牌,花点心思去找个女朋友。在江明那种环境下,若是找不到女朋友,就说明很差劲了。”</br> 红梅提议说:“让那个姜蓉蓉去给红军哥做做媒,介绍女孩认识。可惜我和红英姐都不是在工厂做工,特别是那种制衣厂,大部分都是女工,要找个女朋友都是很容易的事。”</br> 红军干了半年多,从殷元这里也领了几万块钱工资。</br> 口袋有几万块钱了,在老家这里找个对象也不难。</br> 这时红苹对哥哥说:“今天我去县城,我碰见你初中那个叫杨金兰的女同学,她认得我,还向我打听你的事。我还跟她聊了几句……”</br> “你是说那个在县城酱油厂上班的那个杨金兰?读书的时候我跟她同桌,经常欺负她。听说她高中毕业后,她爸就安排她去食品公司上班了。”</br> 红苹说:“就是那个人,以前有一次跟你去食品公司买豆豉,碰见她,你说是你同学,所以我认得她。她说她们食品公司倒闭了,她现在失业了,要去广东打工了。我还跟她说,我哥他们在江明开装修公司、开建材厂,想去广东打工的话,可以去找你们。我把你BB机号码告诉了她。”</br> 红军说妹妹:“你真是乱弹琴,人家在食品公司上班,又是吃商品粮户口,肯定早谈对象了。人家有对象了,你再让她去找我干嘛?”</br> 红苹说:“她自己说的,一直都没有找对象呢。”</br> 殷元说:“不用几年,所谓的户口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农村户口和商品粮户口都是一个样,关键是有能耐赚到钱。”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https://www.biqubao7.com
本文链接:https://www.picdg.com/151_151751/6953629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