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有点担心杨若晴被说动,悄悄扯了扯杨若晴的衣袖。</br>  杨若晴笑着找了个理由谢绝了孙家的留饭,带着小朵他们回了骆家。</br>  到了骆家之后,灵灵,娇娇,柔柔,三个丫头立马就在前后院的游廊,假山,花花草草中间玩起了捉迷藏。</br>  虽然缺了团团和圆圆,但是这三姐妹依旧玩得很愉快。</br>  因为女孩子稍稍长大一些,这玩游戏的喜好,跟男孩子会有一些偏差。</br>  男孩子喜欢玩一些带着一点暴力色彩的小游戏,而女孩子们,游戏都很乖巧温和。</br>  躲猫猫呀,掐点小花小草的,坐在廊下,或者坐在草地或者石头上进行情景对话,又或者找个小布偶过来当做崽崽打扮……</br>  “看她们这玩游戏的投入劲儿,估计能玩好两個时辰,正好,咱腾出手来整吃的!”</br>  “姐,晌午整啥好吃的?”</br>  “昨日周旺表哥送了鸡鸭鹅过来,你想吃啥?”</br>  “姐,我老早就馋一道菜了。就是不晓得你舍不得做给我吃。”</br>  “去去去,想吃就直说,跟姐这还玩心眼子?啊?找抽呢?”</br>  “咯咯咯……”小朵捂着嘴笑,然后贴到杨若晴耳边耳语了几句。</br>  杨若晴眼睛一亮,看向小朵:“啥?你这也太贪心了吧?就不能点两道简单的菜?这是要把你姐我给累死吗?”</br>  小朵笑得眉眼弯弯,“姐,我让胜男帮你宰杀,拔毛,他出力,你出调料和灶火……”</br>  “然后伱出嘴,对不?”</br>  “嘿嘿……”</br>  一旁的项胜男看到这姐妹俩有说有笑的欢快场景,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忍不住跟着嘿嘿的笑。</br>  相比之下,确实是这边氛围更好,毕竟是更加亲近的亲戚关系……</br>  一道目光扫过来,正咧着嘴跟着傻乐的项胜男发现那目光来自杨若晴。</br>  他的笑容立马就没了,整个人也有点拘谨,不敢直视杨若晴的眼。</br>  他心里清楚,自从两年前的事情后,大姐杨若晴对他的好感几乎都败光了……</br>  这两年,他小心翼翼的担起家庭,对朵儿和孩子们悉心照顾,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赎罪。</br>  同时,也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行为,博取杨若晴,还有丈人家这边的原谅……</br>  虽然似乎有点成效,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彻底原谅自己。</br>  毕竟,小闺女的一条命……是没有办法挽回的。</br>  所以此刻当杨若晴眼角的余光扫过来,项胜男立马就不敢笑了,他垂下眼,对她们姐妹说:“我做点啥?吩咐吧。”</br>  小朵直接脆声吩咐项胜男:“姐家后院栓了一只大白鹅,你去给拾掇了,干活麻利点,鹅毛要给揪干净!”</br>  项胜男又看向杨若晴,杨若晴点了下头。</br>  项胜男立马卷起袖子就去后院忙活去了。</br>  堂屋里,小朵问杨若晴:“姐,时辰还早着呢,咱接下来做点啥?”</br>  杨若晴看了眼外面初升的太阳,说:“时候确实还早,你先陪我去一趟菜园子那里,割几困艾草菖蒲回来,咱把娘家和五房的门窗被插起来。”</br>  因为明天端午节当天,杨若晴跟小朵约好了去草场一起过节。</br>  所以这些事情今天就给提前做好,明天就省事了,到时候睡个懒觉起床就过去。</br>  姐妹俩带上镰刀和绳索,还有一只大容量的篾竹篮子去了菜园。</br>  回来的时候,小朵臂弯里搂着满满一大捆新鲜的艾草和菖蒲,足够插满几家的门窗了。</br>  除此外,小朵的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一个割的香草。</br>  这种叫做香草的东西,外形长得很像菠菜,但是叶片没有菠菜那么圆润,有点偏向兰花的叶子,一簇簇的长在菜园子里的水沟边,一眼看去很是秀气。</br>  散发出淡淡的芬芳,嗅一口,清醒提神,香味一点儿都不刺鼻。</br>  哪怕采摘下来过割两三天,即使枯萎了,香味儿却犹存,每年春夏之交野外到处都是,深受女孩子们的喜爱。</br>  小朵摘了一大把准备带回去给灵灵和娇娇她们玩呢。</br>  柔柔还小,现在还不懂得欣赏这些,但是等年纪到了一定的时候,体内那种独属于女孩子的爱美的基因就会觉醒。</br>  且说杨若晴和小朵这边,姐妹俩把带回来的艾草和菖蒲分别插满了几家。</br>  最后回到灶房,而此时,项胜男已经把周旺昨日送过来得大白鹅给拾掇出来了。</br>  开膛破腹,鹅身上的毛不仅拔光了,还用水冲洗好几遍,最后挂到了灶房门口的屋檐底下,让猫抓不到,鸟也啄不到。</br>  当杨若晴和小朵将战场转移到灶房这边,项胜男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br>  但请注意,他也没闲着,因为小朵又打发他去隔壁娘家院子清理那些鸡粪去了……</br>  “姐,从前经常听你婆婆说起北方那边的一道名菜,脚铁锅炖大锅,我馋了好久了!真的!”</br>  “哈哈,铁锅炖大鹅其实我也馋呢,不过这道菜还需要用到一样灵魂配菜。”</br>  “啥?”</br>  “你猜。”</br>  “是粉条嘛?”</br>  “不是。”</br>  “那是……酸菜?”</br>  “猜对了!”杨若晴拿起一只盆,去到灶房一角,揭开其中一口坛子,俯身从里面捞出两颗王翠莲腌制的酸菜。</br>  空气中弥漫着酸酸的气味,滴滴答答的酸水从泛黄的大头酸菜上掉到盆里。</br>  “哎呀妈呀,这还没吃呢,就酸得我口水都止不住了。”小朵抬起手,不好意思的抹了把嘴角,笑着说。</br>  杨若晴打趣她:“你这口水流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又有身孕了呢!”</br>  酸儿辣女,小朵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br>  她红着脸嗔了杨若晴一眼,“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这辈子估计都要不了啦……”</br>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带着自嘲,甚至还带着几分俏皮和轻松。</br>  但她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失落,却难逃杨若晴的眼。</br>  当初,小朵生第二个闺女的时候,伤到了根基。</br>  这两年也一直在调理,但是效果甚微……</br>  “不想那么多了,这些东西随缘就好,你把身体养好了,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杨若晴又说。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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