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骆铁匠这回的‘好说话’真是让杨若晴意外呢。</br> 看到大伯和大妈都这副欢欢喜喜的样子,大妈甚至在得到大伯的肯定答复后,立马就去了后院收拾东西的时候。</br> 杨若晴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二老这回并不是被迫营业,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情愿。</br> 情愿陪着孩子们一起过去湖光县玩一下,若是放到后世,估计他们就是爷奶陪读大军里的两员了。</br> 老的小的都高兴了,杨若晴这个夹在中间的,心里也就舒服了。</br> 她对骆宝宝说:“礼品早就准备好了,两匹拉车的马也喂得饱饱的了。”</br> “我现在带他们两个小的去洗把脸,该嘘嘘的嘘嘘,再换身衣裳,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br> 现在动身,因为带着团团圆圆,晌午饭点的时候应该是赶不到左家庄,但是却可以抵达湖光县城。</br> 等到了湖光县城,到时候可以先吃点午饭垫吧肚子,傍晚日头落山之前,妥妥的到左家庄,那就o了个k呀!</br> ……</br> 当送走了家里的这帮大部队,杨若晴一個人回了院子。</br> 这么多年,第一次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且这持续的时间还不短呢,最起码得三天。</br> 原本杨若晴以为没有孩子们缠着自己的感觉会是浑身轻松,事实上,她也确实感觉很轻松。</br> 接下来她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早上想不吃就不吃,衣裳还可以累积在那里两天洗一回。</br> 甚至,一整个下午都可以待在后院寝房里睡午觉,闭门谢客,然后睡醒了就起来泡一杯清茶,端一本话本子,在后院的某处树荫底下,又或者风雨游廊上找一个坐的地方,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br> 太舒服了。</br> 而事实上,当她回到堂屋,回到寝房,看到孩子们玩过还没放回原位的玩具,看到孩子们临行前刚刚换下的衣裳,看到翻到的小凳子……</br> 轻松之余,她竟然又不争气的感觉到空虚了。</br> 这偌大的院子,从前院到后院,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屋子,突然没有了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院子里就好像被抽走了人气。</br> 仿佛每一个地方都是孩子们的身影。</br> 杨若晴抬手照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骂自己真是一个孩子奴,就不能争口气嘛。</br> 三四天的功夫孩子们就要回来了,你说你搁这伤春悲秋个啥劲儿啊?</br> 先收拾家里,洗衣裳,完事了再关门睡大觉!</br> 于是这一天,杨若晴真的在家躺平了一整天。</br> 等到傍晚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起,听到一墙之隔的娘家院子里传来鸡鸭咯咯哒的叫声,杨若晴猛地打了个激灵。</br> 糟糕,这一天放纵过头了,竟然把喂鸡鸭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br> 这些鸡鸭鹅可是老娘的心血,可惜是带不去京城,不然都不放心留在家里。</br> 是杨若晴拍着胸膛保证,说她可以照顾的,到时候喂养到下半年过年的时候,等孙氏他们一大家子从京城回来过年,到时候当初的那一窝小鸡仔,小鸭崽,小鹅苗们,全都长了嘎嘎叫的大鸭大鹅。</br> 而在这其中,它们到时候下的蛋,杨若晴都可以去捡回来自家吃掉。</br> 毕竟没有冰箱,不好保鲜存放太久。</br> 今天忘记喂食,那些家禽们该不会饿到互相嘬食对方身上的羽毛来充饥吧?m.biqubao.com</br> 据孙氏说,以前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形,一窝鸡鸭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只秃毛的……</br> 杨若晴赶紧起身就往隔壁娘家院子里去,为了更快捷,她都不需要从前院院门那里去绕,直接从后院翻墙就过去了。</br> 当她跳过院墙,稳稳落地,一眼便看到前面用渔网围成的一隅,孙氏养的那些半大的鸡鸭鹅们正凑在一块儿争相啄食着地上的食物。</br> 地上的食物是苞谷粒,还有剁碎的菜叶子,边上的大盆里,昨天她添的满满一盆水,现在被鸡鸭鹅们喝了一天,又经过了一天的太阳照射蒸发后,理当只剩下小半盆。</br> 但是,此刻这盆却也重新被装满了干净的水。</br> 所以杨若晴可以断定,在这期间应该是有人来过了,过来帮她喂鸡。</br> 那会是谁?</br> 肯定是大孙氏无疑了。</br> “哎呀!”</br>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还有葫芦瓢掉到地上的声响。</br> 杨若晴转过头,发现竟然是小朵。</br> “朵儿?你咋在这?”</br> 杨若晴诧异了,环顾四下,除了小朵,再无其他人。</br> 而且小朵掉落在脚边的葫芦瓢里,泼洒出来的是稻谷。</br> 显然,杨若晴先前猜错了,大孙氏并不是那个喂鸡的人,真正的喂鸡人是小朵。</br> 而小朵也看清楚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后院的身影是杨若晴。</br> “姐啊,你差点把我吓死!”</br> “自家姐姐都不认识了?吓死也是活该!”</br> 杨若晴走过去,帮着捡起地上的葫芦瓢,又帮着小朵拍了拍后背,嗔怪了句。</br> 小朵此时也回过了神,她呼出一口气道:“不是不认识,是你这进来没有半点声响,冒着腰蹲在那边,我看不到你整个身影,就看到那日头光把一个人影子照在那边地上,鬼鬼祟祟的吓我一跳!”</br> 杨若晴无语了。</br> 指着那高高的墙头,“喏,我刚从那上面跳下来的,我一觉睡过头了,担心把咱老娘养的这窝宝贝们给饿坏了。”</br> “对了,伱不在草场待着,咋跑这来了?”</br> 小朵道:“我今天下昼草场没啥事儿,我就跟胜男那说了一声,让他盯着点孩子们,我自己抽空回来转转。”</br> “这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往年过节前一天咱姐妹都是往娘家送端午节礼,在娘家吃饭,”</br> “今年咱爹娘都去了京城,我也不晓得礼往哪送,想过来找你商量商量。”</br> 姐妹两个都出嫁了,所以这些情况肯定是要步伐统一的嘛!</br> “你既然回来跟我商量,咋不上我家去呢?”</br> “我去了呀,前院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我叫破了嗓子你也没听到,我去大舅妈家坐了一会儿,得知他们都去了湖光县,我就猜想你肯定躲在后院睡大头觉,这怕是不睡醒都不会起来!我索性就来了这边做点事情,喂喂鸡,对了,我还把咱娘留下的那几块菜园子给浇了一遍水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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