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那你说说看,徐巧红到底咋啦?”杨若晴又问。</br>  杨华梅两手一拍,耷拉着眉眼说:“不孕不育啊!急人!”</br>  杨若晴挑眉:“年轻人,成亲没多久,也不急!”</br>  杨华梅摇头,抬起手指头比划了个数字,“都成亲这么久了,天天腻歪在一块儿,我家小黑天天那啥,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都凹陷下去了,到现在还没动静!”</br>  杨若晴捂着嘴笑,打趣道:“姑姑你就是个急性子,得埋头深耕,持之以恒才能出结果嘛!”</br>  杨华梅:“世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br>  “她徐巧红那就是一块荒地,种不出庄稼来,我得想想法子,不然我家小黑都要被折腾死了!”</br>  杨若晴再次失笑。</br>  笑过之后,她对杨华梅说:“姑姑,我这边是没有妇科圣手推荐你,不过,你也不用这找我啊,你之前不是说大白和红梅找了个妇科圣手给红梅接生么!”</br>  “到时候你直接去找那個大夫不就行了么!”</br>  杨华梅愣了下,“那个是给人接生的,徐巧红这个是不孕不育……”</br>  “姑姑,伱这就是死脑筋了,人家既然都能被称为妇科圣手,对妇人的病症那必定是一把抓的!”</br>  很快,三个孩子都犯困了。</br>  杨华梅驮着壮壮离开的时候,又告诉杨若晴:“徐巧红回娘家去了,她娘家嫂子认识一位大夫,带过去给把把脉,到时候看看情况咋样再说吧!”</br>  “哎,真是愁人,那么浪的一个小蹄子,连个娃都怀不上,白浪了,这媳妇白娶了……”</br>  ……</br>  小二房办完酒席的第二天,杨永进留下一笔钱,就只身去了县城酒楼继续忙碌。</br>  下一趟回来,要到清明节回来扫墓。</br>  而杨华梅也带着壮壮,收拾了几件衣裳随着大白去了镇上白梅斋。</br>  山里草木复苏,各种药草即将迎来生长的高峰期,杨若晴也开始忙碌起来,每天跟采药队,运输队的人在一起。</br>  主要活动是对他们(她们)的专业技能进行培训。</br>  培训好了,等到忙活起来的时候一切就得心应手了。</br>  采药队里,廖梅英准准出现在队伍的行列里。</br>  廖梅英学的很认真,采药和分拣药草的活计也做得非常的用心,杨若晴升任她做小组长。</br>  正事忙得差不多了,众人散了各自回家吃饭去。</br>  杨若晴跟廖梅英结伴出了福伯这个采药队总队长家的院子门,廖梅英突然抓住杨若晴的手,环顾四下,压低声说:“晴儿,有个事儿想跟你说。”</br>  “啥事儿?”</br>  廖梅英拉着杨若晴来到附近一棵树底下,“上回你交给我的那个信物,你让我自己去县城的钱庄拿钱,前两天我和你有福哥去了一趟县城钱庄,那数额真是吓我们一大跳!”</br>  杨若晴看着廖梅英这样子,虽然这件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但是那种震惊的感觉依旧停留在廖梅英的眼中。</br>  杨若晴都有点好奇,到底是多大的数额,让廖梅英震惊成这样?</br>  甚至都丧失了安全感了……</br>  “方便透露下数目吗?”杨若晴问。</br>  廖梅英踮起脚,凑到杨若晴耳边低语了句。</br>  杨若晴挑眉。</br>  就……这?</br>  不过,站在廖梅英鹅黄张有福的位置去看这笔钱,也可以理解。</br>  这个钱,对于杨若晴来说,不算什么。</br>  大志和小乔成亲,她和骆风棠在扬州城区寸土寸金的大街送他们小两口一套上下三层带后院的铺面,价格比廖梅英说的那个数还要翻一倍。</br>  但是,廖梅英和张有福却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br>  “大嫂,这钱足够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杨若晴道。</br>  “晴儿,这么多钱,我都不敢收,你有福哥也觉着不踏实,这几天我们睡觉都不踏实!”廖梅英道。</br>  以前,他们最欢迎左邻右舍来家里串门,聊天。</br>  家里每一间屋门都是敞开着的,珍儿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在屋里玩,孩子们都是跑进跑出,廖梅英从不阻止。</br>  可自打把杨永仙留的钱从钱庄取回来,藏到床底下之后,他们两口子做啥都不踏实了,每天心慌慌,夜里睡觉也不敢睡太沉……</br>  “大嫂,你和有福哥把钱收好,平时门窗锁好,不会有事的。”杨若晴道。</br>  “财不露白,你们要作用的时候就拿一点出来,不显山露水,也不会被小偷惦记上。”杨若晴看到廖梅英这副慌张样子,忍不住又多劝了她几句。</br>  “晴儿,实不相瞒,我和你有福哥去钱庄那天,被李家村一个村民撞见了。”</br>  “那人跟你有福哥以前一块儿挖过河道,还一起吃过两顿饭。”</br>  “那天见我们俩拎着包袱卷从钱庄出来,还打趣问里面装的是啥?该不会是金条吧?当时被我们给遮盖过去了。”</br>  “可昨夜,他突然拎了一瓶酒来我家,找你有福哥喝酒。”</br>  “还说家里儿子要娶亲,凑不齐彩礼,有些烦人……”</br>  听到廖梅英这番话,杨若晴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br>  从这些事情来看,李家村的那个人八成是想找廖梅英和张有福借钱呢!</br>  “大嫂,那你今个跟我说这些,你是有什么想法?”</br>  “晴儿,我和你有福哥都想请你帮忙保管下那些钱!”廖梅英说。</br>  她和张有福这两天一直在琢磨那笔钱到底放哪里才是最妥当的。</br>  二百两银子啊!</br>  那可是杨永仙指名道姓要留给珍儿将来念书和娶亲用的。</br>  但是,两口子不可能完完全全把钱留给珍儿一个人,怎么地也得给贵儿一点。</br>  总不能一个孩子啥都有,另一个孩子啥都没有吧?兄弟之间也不会和睦。</br>  可是这钱,他们放在家里不踏实。</br>  送到廖梅英娘家去保管,也不稳妥,毕竟娘家还有哥嫂呢!</br>  万一爹娘说漏了嘴,这事儿给哥嫂晓得了,虽然哥嫂人品都不错,可是,在那样一笔大钱面前,人都有私心的!</br>  哥嫂肯定就回想着,哪怕手指缝里漏个几十两银子给几个侄子侄女也好啊……</br>  可是,廖梅英这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她承认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可以给侄子侄女买衣物和吃食,但是,匀钱过去,那她这个姑姑真的做不到!</br>  她相信这钱如果是嫂子手里,嫂子也做不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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