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哪怕嫂子一家已经刻意一年多没去关注李家村的事情,这会儿一碗茶的功夫,也全都把这些落下的信息给补齐了。</br>  如果是游戏版本的话,好家伙,直接更新到最新版本,补丁漏洞给你打得满满当当的,没毛病!</br>  听到这番让人震碎三观的消息,嫂子和几个媳妇面面相觑。</br>  婆媳几个都明白了,这小姑子一年多没回娘家,尤其是娶了老杨家儿媳妇的那半年里,更是各种不把娘家放在眼底。</br>  这今番突然跑回娘家来嚷嚷着兄妹情深,原来是想要娘家大哥大嫂去帮她出头,去老杨家抢夺嫁妆或者大孙子呢!</br>  啊呸!</br>  “她吃肉的时候汤汤水水都生怕沾到咱这些人身上来了,她吃屎的时候倒是不忘落下咱,要抹咱一身臭呢!”</br>  嫂子撸顺了一切都,气到直跺脚,撸起袖子就要去追李伟娘,再跟她打一架。</br>  被几个儿媳妇给拦下了。</br>  “娘,算了算了,反正这事儿咱不沾边,把姑姑打发走了就行了。”</br>  至于追上去打架,也犯不着。</br>  回头真打了,姑姑往地上一趟,赖上咱家里了,那还得多添一双筷子。</br>  多不划算啊!</br>  小儿媳妇眼尖,垫着脚张望了一番李伟娘跑开的方向。</br>  转身回到婆婆和几個嫂子跟前,兴奋的说:“娘,嫂嫂们,我看咱姑掉了个头,好像往二叔家方向去了。”</br>  婆媳几个对此一点儿都不惊讶。</br>  在大房这边碰壁了,那肯定会去二房搬救兵啊。</br>  而且大嫂的目光闪了闪,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br>  二媳妇的面相在几个媳妇里相对显得憨厚一点,她有点担忧的说:“姑姑肯定是去二房闹,要不咱去给二叔二婶提个醒儿吧?”</br>  妯娌几个都没吱声,目光默契的投向婆婆。</br>  她们是妯娌,同理,婆婆和二婶也是妯娌。</br>  妯娌和妯娌之间,一辈子都在暗暗较劲儿呢。</br>  虽然她们这几个妯娌之间有摩擦,但是当涉及到二叔二婶那边,还是得几根手指头攥紧了,握成一个拳头一致对外。</br>  所以,去不去二房报信,这还得看婆婆的意思。</br>  但从眼前婆婆的神色看,估计是不会准许她们几个去跟二叔二婶那告密的。</br>  果真,下一刻,婆婆开口了。</br>  “放心吧,你们二婶是个拎得清的人,她比咱有主意,用不着咱瞎操心了。”</br>  得,这就是不让去说了。</br>  那就不说了。</br>  于是几个媳妇簇拥着婆婆往回走。</br>  再看另一边,李伟娘不死心,哭哭啼啼又往村子另一头的弟弟家去。</br>  她娘家有哥哥有弟弟,但是哥哥和弟弟关系不对付,嫂嫂和弟媳更是针尖对麦芒。</br>  成年后他们一个村这头,一个村那头,像死对头一样住得远远的。</br>  她再哥哥那边碰了壁,希望去弟弟那边能够拉到援助吧,毕竟,弟媳妇相对年轻些,不像嫂子那样年长,见多识广,精明,算计,不好糊弄。</br>  脑子里打着各种如意算盘,同时在心里再次组织好诉苦的语言,李伟娘就这样找到了弟弟家的院子门口。</br>  院子门开着,弟弟家的几个孩子在门口玩。</br>  院子里,弟弟蹲在磨刀石那里磨着锄头,看来这是要为春耕做准备了。</br>  弟媳妇在旁边喂鸡。</br>  几只芦花鸡围着弟媳妇的脚边咕咕咕直叫唤。</br>  两口子也不晓得说到了什么事儿,弟媳妇笑得前仰后翻,以至于手里端着的葫芦瓢里的苞谷和稻壳都泼洒到地上,引来芦花鸡们的一阵狂欢。</br>  氛围不错,有希望!</br>  李伟娘给自己鼓了一口气,然后期期艾艾的进了院子门。</br>  用哭腔对院子里的弟弟和弟媳妇哭着说:“弟弟,弟妹,你们这日子倒是过得快活?你们这可怜的大姐我,快要被人欺负到活不下去啦……”</br>  院子里的好气氛顿时被打破。</br>  两口子都错愕的打量着这个贸然闯入自家院子的妇人。</br>  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脑袋上还顶着鸡蛋壳。</br>  腥臭的蛋黄液黏在头发上和衣服上,人才刚进院子门,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br>  弟媳妇当即放下手里的葫芦瓢,双手一齐捂住了口鼻,即使如此,还是忍不住跑到墙角那边去干呕去了。</br>  而弟弟见状,则黑着脸,放下手里的锄头站起身。</br>  他目光冷冰冰的盯着李伟娘,声音生硬不带一丝温度。</br>  “你怎么来了?”</br>  李伟娘哭哭啼啼说:“弟弟啊,你姐我快要被老杨家人给欺负死啦,嫁妆都给拉回去了,霸占着孙子,还把伱大外甥小伟给打了一顿,和离啦……”</br>  弟弟听到这番话,眉头紧紧皱一块儿。</br>  “当初你们两家结亲,我就不看好,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强男弱,过得好皆大欢喜,过不好肯定是你们男方吃亏!”</br>  “你当初不听我的劝,死活要去高攀老杨家,如今被欺负了,又能咋办?”</br>  李伟娘听到弟弟还能跟自己好好说话,顿时,那种希望更大了。</br>  她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块飘过来的浮板,挣扎着往这边游。</br>  而当她脚下往弟弟这边靠近过来的时候,弟弟立马就往后退。</br>  “你不要过来,你身上太臭了,你到底上哪去了,咋搞成这副叫花子模样?”</br>  李伟娘哭着,一脸委屈的说:“我去大哥家,大哥躲着不见我,大嫂朝我扔臭鸡蛋……”</br>  “啊?”弟弟听到这话,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br>  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就算因为一些矛盾断了往来,也终究不是仇人,犯不着这样吧?</br>  就算是外面不相干的叫花子到了家门口讨饭,也不至于朝人家扔臭鸡蛋。</br>  “太不像话了!”弟弟说。</br>  然后,他正准备去灶房打盆水来让姐姐好好洗一下,他婆娘这时干呕得差不多了,见状赶紧拦住自家男人。</br>  同时,问向李伟娘:“大姐,大哥大嫂照理不该是那种人,你是不是做了啥,或是说了啥,惹得他们不高兴了?”</br>  这婆娘一边询问李伟娘,边暗暗掐自家男人的手臂。</br>  男人也怔楞了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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