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儿,不同于别的刺儿。</br> 这刺儿,拔不掉,只能被迫接受。</br> 所以,刘金钏有时候想想吧,又很同情婆婆。</br> 如果铁蛋是婆婆亲生的,别说公爹给铁蛋夹菜了,哪怕公爹把铁蛋举起来转圈圈,扛在肩膀上到处去炫,婆婆都只会呵呵的笑。</br> 主要还是因为铁蛋的生母……</br> 哎,这是长辈们早些年结下的因果,化解不开。</br> 作为晚辈,刘金钏他们也很无奈,只能夹在中间两边和稀泥了。</br> ……</br> 春雨贵如油。</br> 这场春雨,缠缠绵绵了三五天。</br>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春雨是好事,为即将正式开始的春耕松松土,打下一个好基础。</br> 但是,这缠绵了个三五天,就让人有些着急了。</br> 因为下太久了,耽误干活啊。</br> 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玩吧?</br> 即便是对于骆铁匠来说,也有些烦心。</br> 因为他担心雨一直不停歇的话,到时候鱼塘那边涨水,把他前阵子刚放养下去的鱼虾苗苗们给冲跑了。</br> 养鱼养虾,不仅能供应镇上的自家酒楼的供需。</br> 同时,也能满足自家人,还有几门至亲的亲戚家的河鲜开销。</br> 骆家人都喜欢吃鱼虾,骆宝宝,团团圆圆都随了杨若晴。</br> 饭桌上,如果是猪肉鸡肉牛肉羊肉这些,他们吃饭那就是适可而止。</br> 如果出现了鱼虾,那不好意思,真的是汤都能泡两碗饭。</br> 过年期间,大家荤腥吃多了,然后就是把鱼和虾混在一块儿红烧,辣乎乎的。</br> 王翠莲后院重了一大片萝卜,白萝卜切滚刀块推入锅中,跟鱼虾一块儿焖烧。</br> 汤汁互相交融之后,汤汁鲜美,鱼肉细腻,虾肉紧实有弹性。</br> 然后萝卜的味道也得到了升华,辣椒和花椒是灵魂,娘几个真的是端起碗筷就舍不得放下了。</br> 所以骆铁匠即使已经过了六十花甲子的年纪,但老汉身体骨硬朗,每年都坚持着要打理鱼塘。</br> 这是他的成就感和价值感,每天端上旱烟袋子去鱼塘那边跟几個雇佣来帮忙打理的伙计一块儿聊天吹牛,生活充实得很呐!</br> “大伯不要担心,这雨很快就能停的,就这两天肯定放晴。”</br> 听到杨若晴这番话,骆铁匠望着外面的天空,半信半疑。</br> 杨若晴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转身去后院的大库房里晾晒衣裳去了。</br> 大库房是专门为阴雨天晾晒衣物而专门设计的屋子,通风透气,在屋里死角都烧火盆子。</br> 往无烟碳里加入一些特殊的香料,在为大库房里提升温度,增加空气干燥度的同时,也能让香味儿在大库房里发散。</br> 附着在那些晾晒的衣物上,不仅能除菌,还是增加淡淡的香味儿。</br> 所以骆家的孩子在村里玩耍,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味儿,若有若无。</br> 村里人都夸杨若晴会照料孩子,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本该脏兮兮的像小泥猴子。</br> 可是团团圆圆的身上始终都很干爽,清新。</br> 甚至还有妇人在池塘边浆洗遇到杨若晴,还想专门跟杨若晴这讨教经验。</br> 对此,杨若晴想说的是,一切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建立在良好的卫生条件基础上。</br> 而良好的卫生条件,则需要金钱打底。</br> 不说别的,就说骆家的院子里的大青石板,骆家每一间厢房里打磨细腻,暖色调的地砖。</br> 还有那些舒适讲究的室内软装,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金钱来铺垫。</br> 村里人家,地上清一色都是土,天气干燥的时候起灰。</br> 外面下雨或者天气返潮,又或者家里谁往地上泼了一碗水,那就不得了。</br> 滑滑腻腻,湿湿嗒嗒,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特别的难受。</br> 所以,通常对于那些前来跟自己打听和取经的妇人。</br> 杨若晴不会说出真相,而是拿起自己手边的一款带着香味儿的皂角粉,还有香胰子。</br> “嫂子你这就问对人了,我都是用这两种东西给孩子们洗衣裳呢。”</br> “这香胰子好香啊,多少钱一块?”</br> “不贵……”</br> 杨若晴报了个价。</br> 这个价格,能劝退一半的村妇。</br> 但是应该也会有一半的村妇会抵抗不住那香味儿的诱惑,而奢侈一把买一块回去给小孩子专用。</br> 不过,对于另外一半被劝退的村妇,杨若晴正好退而求其次为她们安利了皂角粉。</br> 皂角粉的香味儿虽然比不得香胰子那般讲究,但是多少比她们自己用的皂角粉和土木灰要高档。</br> 对衣物的洁净能力也更好。</br> 更关键的是,价格只有香胰子的一半……</br> 所以,去一次池塘那边惊喜,杨若晴就像一个带货主播那样,多多少少都能推销出去一些香胰子和皂角粉。</br> 或许有人会说了,你们骆家不是富可敌国,有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么?</br> 为啥连这么一点蝇头小利都要去赚?</br> 不好意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br> 但凡能积累下大财富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蝇头小利的。</br> 以小积大,赚多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理念。</br> 将赚钱这个思维变成日常化的习惯。</br> 当然,这是对外。</br> 对内,对自家的亲人,挚友,情义无价。</br> ……</br> 杨若晴的话应验了,当下下昼,缠绵了好几天的春雨停歇了。</br> 一抹斜阳挂在横扫过西边的天空,将点点暖意撒向田野村庄。</br> 大家伙儿都很高兴。</br> 骆铁匠扛着一把铁锹去了鱼塘那边忙活。</br> 杨若晴和王翠莲一块儿将库房里的衣物搬出来,搬到院子里来通风日照。</br> 团团圆圆两个小家伙也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愉快玩耍了。</br> 而另一边,杨华明也很是高兴。</br> 兴冲冲来了宅基地这边打量。</br> 生怕这几天的雨水会给地基造成影响。</br> 幸好,四下转了一圈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妨碍,地基打的很严实,等到明天就可以在此基础上准备砌墙了。</br> 不一会儿,老杨头也过来了。</br> 老汉现在跑村口特别频繁,主要是探望曾曾孙子。</br> 另外,也来宅基地转转,好为四房的新宅子把把关!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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