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除了亲家关系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这种破裂的夫妻关系?</br>  还不上来?</br>  想做老赖?</br>  哈,不好意思,尽管试试!</br>  几天之后,绣绣的孩子洗完了九朝礼,而绣绣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br>  而在这期间,李伟母子依旧没有来过长坪村。</br>  原本还沉浸在和离的情绪里,赶到孤独,失落,彷徨,茫然,沮丧……等负面情绪的绣绣,突然在孩子洗完九朝礼之后,整个人突然就想通了。</br>  也释然了。</br>  她换了一声衣裳,头发好多天没有洗,不敢洗,所以拿一块帕子把脑袋包裹着,再戴上一顶既漂亮又保暖的帽子,拿出一套上回过年时候爹娘给她置办的新衣裳换上。</br>  新衣裳她其实有很多很多套,但那些衣裳都放在李伟家,当时回娘家的时候有些匆忙,衣裳是身上穿的这一套……</br>  后面这两个月里,她也不想回李家去拿衣服了。</br>  所以娘就去五房跟绵绵姑姑那里拿了几套绵绵姑姑怀孕的时候穿过的衣裳来给她先凑合着穿,然后趁着过年做新衣裳的时候,又给她做了好几套生完孩子之后的衣裳。</br>  所以这会子,绣绣拿出了一套生完孩子之后的新衣裳穿上。</br>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绣绣感觉自己这一身打扮,竟然比出嫁那天还要漂亮。biqubao.com</br>  但是今天,她却不是为了出嫁才这么打扮,她这么打扮,却是因为她今天要回李家去清点嫁妆。</br>  当初自己如何风风光光的把嫁妆带过去的,如今,她也要漂漂亮亮的去把嫁妆给带回来。</br>  有始有终。</br>  至于她和李伟之间的那些恩怨纠葛,就当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吧!</br>  早饭后,老杨家这边人准备出发了。</br>  绣绣将孩子交给曹八妹:“娘,你帮我照看好娃,我去去就回来。”</br>  曹八妹眼眶通红,轻轻点头。</br>  如果可以,她多么不希望闺女是去处理这些事情啊。</br>  做娘老子的,最期盼的就是闺女能够有個好归宿,希望闺女生下孩子,女婿和夫家能够更疼闺女多一点。</br>  真的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br>  “好,娃娃不要担心,我照看着呢!”</br>  孩子刚刚被绣绣喂饱了的,估计能睡一个多时辰都不会饿。</br>  “绣啊,凡事悠着点儿,娘还是那句话,千万千万,莫要把自个给气到了,不划算。”</br>  “娘,这句话你已经叮嘱我好几遍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以前那个我了。”</br>  “我跟李伟已经和离了,我们俩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我过去他家,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这天经地义的。”</br>  曹八妹点点头,他又去看旁边同行的大孙氏和杨若晴,“你们两个,多帮衬着点儿。”</br>  杨若晴没说啥,只是抿了抿嘴。</br>  大孙氏则把胸脯拍得邦邦作响,“八妹你不要担心,有我在,谁都甭想碰绣绣一根汗毛。”</br>  她这大巴掌,可不是吃素的,一巴掌呼啦出去,嘿嘿,半边脸都得凹陷。</br>  马车前面后面,还挺着五六辆骡车。</br>  这些空骡车都是带过来拉嫁妆的。</br>  当初出嫁送嫁妆也是用的这些骡车,如果没有记错,当时足足拉了十二辆骡车,可把这十里八村前来看热闹的村民给看花了眼。</br>  如今去拉嫁妆回来,就准备了五六辆车,这其中的缘由,懂的都懂吧,哎!</br>  “这五六辆车能拉满,都算不错咯!”</br>  望着走远的车队,老杨头摇摇头,将空了的烟锅袋子倒过来,里面旱烟丝儿的渣渣全部倒到脚小。</br>  杨华忠特地多看了老汉一眼,还是忍不住提醒他:“爹,听娘说你这段时日抽烟有点凶,还是得注意下身子骨,抽多了怕伱身子骨吃不消。”</br>  老杨头咳嗽了几声,摆摆手,“没那么严重,别听她瞎说。”</br>  这段时日,心情能好吗?</br>  从年前到年后,破事一箩筐,心情烦闷的时候,唯有抽烟喝酒才能解闷啊!</br>  喝酒是真的不敢多喝,因为腿伤的缘故,不想再躺床上半死不活了,也不想坐在轮椅上,去哪都得比尔呢推着,像个废物。</br>  所以,唯剩下抽烟这么一个解压的法子了……</br>  “哎,我这把身子骨,哪怕明天起不来,嗝屁了,都没啥大不了的。”老杨头倒完了烟锅袋子,又拿起旱烟杆子在旁边的墙壁上磕着,嘴里自言自语。</br>  “我就是担心绣绣,这拖着个孩子,将来咋整!”</br>  想要再嫁一个好男人,估计难上加难。</br>  招个男的来家里撑起门户,那也更不可能,小二房有儿子的。</br>  绣绣咋整?</br>  那只能让永进和小三子将来多照顾了,给两间瓦房,给口吃的。</br>  一想到绣绣的孩子跟永仙是同一个日子同一个时辰出生,老杨头就感觉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br>  这把老骨头还是不能垮,为了永仙的转世投胎,自己也得硬撑着,能多撑几年算几年!</br>  李家村。</br>  老杨家此行过来的人员名单如下:</br>  女人这块是大孙氏,赵柳儿,杨若晴,绣绣。</br>  男丁那块分别是:杨永进,杨永智,杨永青,杨永柏,小安,以及几个本家亲房的男丁。</br>  反正都是绣绣的长辈就对了。</br>  因为在绣绣这个辈里,她是长姐……</br>  一行人到了李家村,直奔李伟家院子而去。</br>  原本的队伍也就十来个人,结果当队伍行至李伟家院子门口的时候,好家伙,一下子就跟滚雪球似的,变成了好庞大的一支队伍。</br>  而此时的李伟家堂屋里,李伟娘正拉着李伟姑姑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着九天前的遭遇。</br>  “……老杨家太欺负人了,这就是娶了一个强势媳妇儿不好的地方!”</br>  李伟姑姑也在推波助澜:“就是,媳妇太强势了,不仅把男人压得死死的,就连你这个婆奶奶说话都不好使,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br>  “我还是喜欢丹儿,丹儿乖巧,懂事,听话……”</br>  “嗨,丹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呢,知根知底……”</br>  堂屋里两个妇人越说越投机,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让李伟和李丹儿拜堂成亲,这边的夫妻关系破裂了,另一边可以立马组建新的夫妻关系,继续欣欣向荣,多好!</br>  而一墙之隔的西屋里,李伟半靠在床上养腿伤,眼睛直愣愣盯着帐子上的鸳鸯戏水的绣纹发呆。</br>  李丹儿坐在绣绣曾经坐过的梳妆台前,拿着绣绣曾经用过的梳子,对着绣绣的铜镜正在那梳理着刘海,并小幅度的转动着脖子打量着自己,不时还会抿唇浅笑,欣赏着镜中的自己。</br>  显然,李丹儿对于镜中的自己的妆容和脸蛋,很是满意,甚至都已经达到了一种自我沉醉的地步。</br>  “表哥,别再难过了,她不就是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么?但凡是女人,谁不会生呢?”</br>  李丹儿放下手里的梳子,站起身款款来到床边,拎了一小簇垂到身前的长发,边用梳子轻轻梳理着,边抬起头朝李伟讨巧的笑着:“不就是儿子么,我也能生呀,等我们成亲了,我一口气给你生十个八个的。”</br>  这番话说的,让李伟那直愣愣没什么焦距的眼睛猛然就找到了中心点。</br>  他的目光落在李丹儿的身上,打量着她。</br>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忽悠我吧?”他问。</br>  李丹儿笑了声,拿着手里的梳子轻轻磕了一下李伟的额头。</br>  “表哥你怎么说出这么傻的话?”</br>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忽悠你,丹儿我也不可能忽悠你呀,你难道忘了,咱俩可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呀!”</br>  “嗯,那确实,咱俩确实青梅竹马的情谊……”</br>  “表哥,你看看我这张脸。”</br>  “脸咋啦?”</br>  “表哥,我这张脸是不是比绣绣要好看?”</br>  李伟笑了:“这话还用问吗?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十里八村的同龄姑娘里,长得第二标致的姑娘。”</br>  “那第一是谁?”</br>  “嘿嘿,不告诉你!”</br>  “哼!”</br>  李丹儿佯装生气,侧过身去,桃花小脸故意板着。</br>  然而,却没等来李伟的哄慰。</br>  李丹儿又自己转过脸来,重新换了一副笑脸去面对着李伟。</br>  “表哥,我刚跟你闹着玩的呢,我才不管谁是第一标致,我只晓得,就算是第一标致,也比不上我这个第二标致对你的第一真心!”</br>  这番像绕口令般的话,直接就把李伟说得心里暖暖的,而且还很有成就感。</br>  “表哥,我们快点成亲吧,让我住进这屋,我长得这么漂亮,我给你生娃,生一屋的漂亮娃娃,把咱李家二房重新壮大起来,好不?”</br>  “好!”</br>  “好你个仙人板板,青天白日一对狗男女!”</br>  窗户外面突然传来妇人破口的大骂。</br>  屋里两人同时惊愕。</br>  堂屋里正在谈婚论嫁的李伟娘和李伟姑姑也都被院子里的响动给惊动到。</br>  “哪个在外面狗叫?”李伟娘张口就是一句脏话骂回去。</br>  然后,便听到虚掩的堂屋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膀阔腰圆,虎背熊腰的妇人双手叉腰闯进了堂屋。</br>  “是老娘,狗男女,小婊砸,给老娘滚出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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